田馨點點頭:“沒錯,楚隊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剛才審訊了那個中年婦女。
你猜怎麼着,這個中年婦女說,是老梅董給她發的短信,他們一直是用短信聯系的。
我看了那些短信截屏,都跟天書暗語似的,什麼問她有沒有貨了,幾年新啦,多久可以送到啦……啊呸呸!
看完都要洗眼睛那種!
”
蘭亭暄确定了:“這是有人故意把這件事抖出來的。
我不是說梅四海是被陷害,我相信他以前肯定做過這種事,但是現在……他自顧不暇,不大可能繼續要‘貨’。
”
田馨大為贊賞:“阿暄,你真的可以去做刑警了!
你說的話,跟楚隊不能說毫不相幹,隻能說一模一樣!
”
蘭亭暄搖了搖頭:“我就是個偵探愛好者,不能跟專業的比。
對了,楚隊給你打電話,就是說這個案子的八卦嗎?
”
“哦,不是,還有,楚隊說,因為這個突發事件,他又去找梅四海了,梅四海當然是完全否認,說他是被人陷害的,然後他答應楚隊,過兩天,他就把跟胡大志有關的全部事情都說出來!
”田馨很興奮地用力捶着辦公桌。
蘭亭暄眼前一亮:“真的嗎?
!
梅四海打算招了?
!
”
“到這個時候,他是不招也得招。
沒有别的選擇。
”田馨感慨萬千,“阿暄,我們能安全順遂的長大,還有自己的事業和工作,實在很不容易了。
我打算更加珍惜自己,不要愛别人超過愛自己。
”
蘭亭暄:“……”
“阿馨,你這個轉折可真夠生硬的。
”蘭亭暄的聲音依然清泠泠地,“我隻希望胡大志的案子能迅速抓到兇手,就能馬上結案,然後我父親的案子就能提上日程了。
”
“一定會的!
”
田馨說完才挂了電話。
蘭亭暄收了手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辦公室門外有人敲門,蘭亭暄揚聲說:“請進。
”
有人推開辦公室的門,是郝進群。
他看着蘭亭暄,低聲問:“蘭亭暄,你今天有沒有看見喬娅?
”
蘭亭暄淡定否認:“我剛才去茶水間的時候,往她的座位上看了一眼,沒有看見她。
你今天看見過她嗎?
”
“早上看見她來上班了,但是後來就沒有看見了。
”
蘭亭暄點了點頭:“可能請假回家了。
”
她想起來喬娅最近經常請假,因為她爺爺生重病了。
郝進群眉頭緊皺,“那我給她打個電話。
”
郝進群走了之後,蘭亭暄打算出去吃午飯。
她一個人在去餐館區的路上,也想起了經常跟她一起去吃午飯的喬娅,忍不住拿出手機給她打過去。
剛才郝進群給她打電話,喬娅沒有接。
這次看見是蘭亭暄的電話,喬娅才接通了,聲音很是有氣無力,還帶點鼻音:“……暄姐,有事嗎?
”
蘭亭暄以為她又生病了,平靜說:“今天沒看見你,是生病回家休息了嗎?
生病就去看醫生,不能諱疾忌醫。
”
喬娅悶悶點頭,“嗯,知道了。
”
她沉默了一會兒,猶豫着說:“暄姐,我想跟你說件事。
”
“你說。
”
可是喬娅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什麼都沒說,直接挂了電話。
蘭亭暄看了看手機,總覺得喬娅越來越怪了。
而喬娅此時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機。
今天上午她剛到辦公室,有人就給她的手機傳來幾張照片。
她看了之後,馬上就跑回家了。
躲在自己的小屋裡,把所有的窗簾都拉上,房門反鎖,但還是覺得不安全。
她躲在書桌下面,雙手捧着手機,愣愣盯着手機屏幕,那裡有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
谷隱
照片裡都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女孩,七八歲的樣子,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
喬娅閉了閉眼,剛才因為蘭亭暄的電話才停下來的淚水,又滾滾而下。
她藏了那麼多年的秘密,就要被人翻出來了。
她還怎麼做人?
還有熱搜,今天的熱搜,本來就讓她心驚肉跳。
結果還有人給她發來了照片……
喬娅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累了,算了,這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喬娅手裡緊緊握着手機,下了最後的決心。
她從書桌底下鑽出來,打開書桌抽屜,拿出一本很漂亮的信箋紙,開始給父母和爺爺奶奶寫信。
“爸、媽、爺爺、奶奶:
感謝你們二十五年來的養育之恩,我是個不孝的女兒和孫女,我不能繼續給你們盡孝了。
爸,你别再抽煙了,媽媽忍受了這麼多年的二手煙,你就讓她舒舒服服過幾年。
媽,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了,我這幾年上班,很努力地存錢,到現在存了有五萬塊,你可以取出來,給爺爺治病。
爺爺,希望你早日康複。
奶奶,你的小孫女不能再陪你做青團了。
再見。
女兒/孫女:喬娅絕筆。
”
喬娅寫完遺書,覺得好像放下心頭那塊沉甸甸的大石頭。
那曾經壓在她心底,讓她無法逃避的大石頭。
她有意遺忘過,逃避過,到現在才發現,那是她遺忘不了,也逃避不了的醜陋現實。
她無法面對,隻能選擇死亡。
……
蘭亭暄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突然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她一般是不接陌生人的電話,但恰好那個電話号碼跟喬娅的電話号碼有點相似,她還是摁了接通。
結果還真跟喬娅有點關系,是喬娅的媽媽。
她很焦急地問:“請問您是蘭亭暄小姐嗎?
我是喬娅的媽媽。
”
蘭亭暄訝異地挑了挑眉:“我是,您是喬娅的媽媽?
請問是喬娅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
喬娅的媽媽差一點就哭出來了,她說:“我就是想問問你,喬娅有沒有去找你?
”
“找我?
沒有啊……我今天一直在上班,現在還在辦公室呢。
”蘭亭暄說着,拿着手機走到辦公室門口,看了看走廊對面玻璃牆後面的大廳,沒有看見喬娅在裡面。
蘭亭暄繼續說:“喬娅今天一大早就回去了。
我中午還給她打了電話,她好像是生病了。
”
“蘭小姐中午給我家娅娅打過電話?
!
她跟你說什麼了嗎?
!
”喬娅的媽媽非常焦急的樣子。
蘭亭暄仔細想了想:“她好像确實想跟我說什麼,但欲言又止,我也沒有多問。
”
她不是八卦的性子,别人不主動說的,她一般不會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