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暄,你老實告訴我,你怎麼跟衛總這麼熟了?
”田馨在洗手間裡一邊洗手,一邊悄悄問蘭亭暄。
蘭亭暄當然不可能告訴田馨她經常跟衛東言視頻的事,更不能說衛東言跟她另外有交易。
她隻是避重就輕地說:“你是我帶來的,又幫了我那麼多忙,我幫着衛總招待一下客人,有什麼問題?
”
田馨:“……”
她呵呵幹笑。
既然蘭亭暄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吧。
她看出來了,蘭亭暄對衛東言,還真沒什麼特别的想法。
衛東言有沒有,不關她的事,她也不想做“啟蒙”蘭亭暄的那個人。
衛東言要是真喜歡蘭亭暄,那就得是他自己去努力打動她。
她田馨可不會做莺莺身邊的紅娘,幾句好話就把自己人給賣了。
從洗手間出來,衛東言把飯都盛過來了。
他用一個小臉盆那麼大的同款金邊骨瓷大碗,裝了一大碗揚州炒飯。
蘭亭暄看了,趕緊坐下來說:“吃家常海鮮,配揚州炒飯,衛總,你真是會吃!
”
這是她最喜歡的主食和配菜的組合。
衛東言挑了挑眉,“蘭小姐也喜歡這麼吃?
”
蘭亭暄點點頭:“家常海鮮的味道略重,但是配上揚州炒飯的清香就恰恰好。
不過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我喜歡的,别人未必喜歡。
”
田馨聽得牙都要酸了。
她看了看依然一臉冷漠的衛東言又看了看注意力已經全部撲在餐桌上的蘭亭暄,噗嗤一聲笑了:“我也喜歡這種搭配。
衛總阿暄對您廚藝的評價很高呢!
我雖然還沒吃但看見這些菜的賣相又聞到香味,我覺得阿暄沒有誇張。
”
衛東言的視線從蘭亭暄面上掃過輕描淡寫地說:“隻是家常小菜,當不起蘭小姐誇獎。
”
三個人客套了一番,才開始吃晚飯。
田馨一下筷子立刻發現蘭亭暄不僅沒有誇張,而且根本描述貧乏。
這何止是好吃!
這是特别好吃!
無比好吃!
好吃到飛起!
田馨這個時候隻嫌自己吃得不夠快,哪裡還會想到自己詞彙量的不足。
她最喜歡的是那道醬燒龍利魚,實在太别出心裁了。
龍利魚肉質細嫩鮮甜,又沒小刺沒有任何魚腥味一般都是清蒸。
但是衛東言用大醬調了味汁澆在龍利魚上炖煮,醬汁的味道都滲入到龍利魚的魚肉裡非但沒有喧賓奪主而且還把龍利魚特有的鮮美給無限放大了。
一口下去魚肉嫩滑得入口即化由大醬炖煮出來的豐富味道,卻長久留在口腔讓人回味無窮。
蘭亭暄也發現這道醬燒龍利魚特别好吃她和田馨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幾乎把那條三斤多的龍利魚完全分吃光了。
衛東言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看着蘭亭暄埋頭吃龍利魚,納悶問:“蘭小姐最喜歡的不是椒鹽大蝦嗎?
”
蘭亭暄:“……”
田馨含着一口魚肉,好整以暇的看戲,用眼神示意蘭亭暄:看吧,說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
蘭亭暄咽下嘴裡的魚肉不慌不忙地說:“衛總,您這道醬燒龍利魚實在太好吃了,好吃到我最喜歡的菜已經從椒鹽大蝦,變成醬燒龍利魚。
”
衛東言沒料到是這個原因,神情緩和下來淡聲說:“這道菜很好做,我可以把菜譜寫給你。
”
&nnbsp;“謝謝衛總!
”蘭亭暄欣喜點頭,打算以後自己試着做做,可以解饞。
吃完晚飯,蘭亭暄和田馨主動去收拾碗筷,然後還做了咖啡和奶茶端出來。
三人坐在客廳裡,看着落地窗外的漫天星光和靜谧無垠的江景,開始讨論蘭亭暄父親的案子。
田馨說:“我今天去找楚鴻飛,把檢驗報告和原件都交給他了,他說,如果司法檢驗證實了,案子有很大可能重啟調查。
”
蘭亭暄還有些失望:“這麼重要的東西,還隻是可能重啟調查?
”
“他們那些人,從來說話都會留有餘地。
他們說很大可能,基本上等同一定會。
”田馨跟蘭亭暄解釋。
她雖然主要做經濟法,但跟公檢法機構也經常打交道,熟悉他們說話的方式。
衛東言也點頭說:“如果楚鴻飛這麼說,你父親的案子一定會重啟調查。
”
蘭亭暄看了看田馨,又看了看衛東言,抿了抿唇,“好吧,我相信你們。
”
衛東言坐在客廳落地窗邊靠牆的單人沙發上,一盞很機械賽博的鐵藝吊燈正好在他頭頂灑下冷冽的光芒。
他架着腿,一隻手撐着下颌,面無表情說:“現在重要的是,警方什麼時候會對梅四海進行調查。
”
蘭亭暄看向他的方向:“筆迹鑒定證明是梅四海嗎?
還有指紋?
”
“嗯筆迹鑒定确實是梅四海的筆迹,指紋也是他的。
”
蘭亭暄點點頭:“跟我預測的差不多不然的話阮興貴也不能多活八年。
不過我有點好奇按說這麼大的把柄,梅四海這種人怎麼會輕易交到阮興貴手裡?
他們的關系已經那麼鐵了嗎?
”
衛東言眼底閃過一絲欣賞,但很快又恢複了淡漠疏離,不動聲色地說:“蘭小姐很犀利,這中間肯定有個環節我們暫時還不清楚。
”
田馨也說:“不管中間還有什麼環節,梅四海現在肯定是第一嫌疑人,我隻是不确定,警方會用多大規模來調查這個案子。
”
“梅四海也算是社會名流,是有錢人。
而警方目前除了這個便簽紙,并沒有别的有力證據。
梅四海找個厲害的律師,大概率連拘留都不用,說不定會把這件事給搪塞過去。
”
衛東言抱起雙臂,沉吟片刻說:“田律師說的有道理,現在就看蘭小姐想怎麼做。
”
“我?
”蘭亭暄不解,“衛總你什麼意思?
”
衛東言指點她:“如果你想警方投入更多的資源重啟你父親的案子,你就得造輿論,讓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輿情到了一定地步,警方就不得不調用更多資源。
”
田馨立刻反對:“但是這樣一來,阿暄的身份就保不住了,在梅裡特風投太危險。
不能這樣做!
”
衛東言視線從蘭亭暄面上掃過,看向窗外的點點繁星,說:“當然,如果要這麼做,蘭小姐需要事先從梅裡特風投辭職,到我公司來工作。
”
“咦?
這樣好!
”田馨大力鼓掌,驚喜地說:“阿暄,你覺得怎麼樣?
我一直認為梅裡特風投那個地方不适合你,不如你考慮一下衛總的建議?
”
蘭亭暄想起自己跟衛東言的約定。
衛東言幫她查父親的案子,她幫衛東言找鼹鼠。
現在衛東言做到了他的承諾,她也不能食言。
蘭亭暄搖頭,平靜地說:“我相信警方,他們會盡最大努力。
我覺得暫時不需要用輿情來達到目的。
我還是繼續待在梅裡特風投裡,幫你們裡應外合。
”
她看了看田馨:“……你能不能讓楚隊對我的身份保密?
”
“我說了,他答應我了。
如果他敢食言,我就讓投訴他,讓他做不成刑警隊長!
”田馨發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