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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婚期提前

　　第一百四十四章婚期提前

　　許夫人一大早起來，就聽賀甯馨身邊的大丫鬟扶風過來回報，說大姑娘感了風寒，病了，起不來床。

　　許夫人吓了一跳。
賀甯馨從小就身子底子好，很少頭腦腦熱什麼的，從沒有生過大病，小病也極稀少。
今日居然在六月天裡染了風寒，卻是麻煩了。

　　賀大老爺早就去上朝了。

　　許夫人命人叫了自己的兒媳婦蘇氏過來，吩咐她去服侍賀老太太吃早飯。
自己便帶着應急的藥丸去了賀甯馨的院子。

　　一進賀甯馨的屋子，許夫人就看見了正屋屋角紅木高幾上擺着的一盆稀世蘭花。

　　許夫人皺緊了眉頭，進到裡屋，看見躺在床上的賀甯馨，正看着她笑，小臉上紅得似火燒一樣。

　　“還笑，都病了，還笑……”許夫人不忍心苛責賀甯馨，卻還是抱怨了幾句，又問道：“那蘭花哪裡來的？
”

　　賀甯馨沒想過要瞞着娘親許夫人，聞言臉上更紅，低聲道：“是飛揚送的……”聲音低若蚊呐。
幸虧許夫人坐得近，才聽了一清二楚。

　　“飛揚昨兒來過了？
”許夫人歎氣，最好不要再惹出什麼流言蜚語。
又好奇：“他是怎麼進來的？
”若是走得大門，許夫人肯定不會不知道，下人一定會報上來的。

　　賀甯馨臉上更紅：“……翻牆進來的。
”

　　許夫人瞠目結舌了一會兒，半晌才道：“看來我們看院子的護衛，要換一批人了。
這次是熟人，沒有走了大褶兒。
若是……”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賀甯馨忙為簡飛揚說話：“娘，也不怪護院。
像飛揚那樣身手的人，整個京城裡也沒有幾個。
”臉上的紅暈稍退了一些，轉移了話題：“他今日要入宮面聖，也不知道他的差使辦得如何？
”

　　許夫人伸了食指在賀甯馨額頭上點了一下，笑道：“真是女生外向。
這還沒過門呢，就開始擔心了。
以後可怎麼辦？
”

　　其實賀甯馨如今對簡飛揚這次暗地裡辦的差使的興趣，比對他本人還要大。
不過如果她這樣說出來，許夫人肯定會恨鐵不成鋼的數落她一頓，便隻是但笑不語。

　　許夫人見賀甯馨半躺在大迎枕上，抿着嘴笑看着自己，并不說話，也轉了話題，道：“我和你爹昨兒商議了一晚上，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讓你知道的好。
隻是你現在又病了，暫時不說也罷。
等你病好了，咱們娘兒倆好生絮叨絮叨。
”

　　賀甯馨點點頭，捂着嘴微微咳嗽了兩聲。

　　許夫人想起帶過來的藥丸，忙叫了扶柳進來，吩咐道：“拿銀挑子煮了熱水，給姑娘服下。
一次半粒，每兩個時辰一粒。
”又對賀甯馨道：“這藥丸對熱天的風寒有奇效，你吃了就知道了。
先吃藥，再睡一覺，若是還不見好，就讓人去請大夫去。
”許夫人開有一個藥材鋪子，也是粗通藥理。
一般賀家的人有些不舒服，都是先找許夫人的管事嬷嬷要些對症的丸藥吃吃。
若是不見好，才去請大夫。

　　賀甯馨的院子裡，熱水一直都是燒着的。
扶柳很快就用托盤送了一碗熱水進來。

　　賀甯馨拿過藥丸在鼻子下聞了聞，發現有藿香的氣味在裡面，是熱天治熱感最好的藥材了，便掰了一半吃了下去。

　　藿香的氣味撲鼻而來，賀甯馨趕緊喝了幾口熱水，才将那股氣味壓了下去。

　　許夫人見賀甯馨吃了藥，又說了些話，精神有些不濟，便起身道：“你先睡一覺。
”對一旁垂手侍立的扶柳厲聲吩咐：“姑娘歇着，你在旁邊看着些，床邊别離了人。
”再有昨天那樣的事情，這些丫鬟都要被打一頓才是。

　　扶柳不知做錯了什麼，一邊惶惶然應“是”，一邊拿眼角瞥了姑娘幾眼，見姑娘垂了眼簾，靠在大迎枕上，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的樣子。

　　許夫人出了賀甯馨的院子，拐上抄手遊廊，回到自己的上房。
剛坐了沒一盞茶的功夫，外面有婆子過來報，說鎮國公過來了，求見夫人。

　　許夫人微微一笑：終于來了，便命人請了他進來。

　　簡飛揚大步跟着婆子來到許夫人的上房，立刻對許夫人拜倒在地，行了大禮。

　　許夫人故意不叫他起來，倒拿了團扇敲了敲桌子，道：“飛揚昨日就能飛檐走壁，今日這樣作小伏低，真是難得。
”

　　簡飛揚對昨日的莽撞舉動也很是懊惱。
他為人自制力極強，昨日的沖動，大概是他這輩子數得出來的幾次之一。

　　“伯母教訓得是。
昨日确實是飛揚的錯，以後再不會了。
”簡飛揚說得非常誠懇。

　　許夫人不過是故意為難他一下，見他認錯不疊，也就罷了，道：“你記得就好。
我們馨兒是女人家，比不得你們男人，可是姿意忘形。
就算有錯，人家最多說一句‘風流’。
可是到了女人身上，卻沒有那麼好相與了。
”

　　簡飛揚從地上起身，對着許夫人又拱手行禮，道：“謝伯母教誨。
”

　　兩人寒暄幾句，才入了正題。

　　簡飛揚今日入宮面聖，跟聖上密談了近一個時辰。

　　東南道的情形，居然比聖上事先猜測的還要壞一些。
而西北那邊，據說夷人又蠢蠢欲動，連日來派了小股的遊匪不斷騷擾西北邊境的小鎮。
西北總兵已經上了折子，請求備戰。

　　這種情形，讓聖上很是懊惱。
本來一直想要廢除軍戶世襲，現在又起戰機，軍戶的問題，又要放一放了。

　　這些事情，簡飛揚當然不會跟許夫人說起來，隻是聖上又給了他新的差使，時間恰好跟他和賀甯馨的婚期沖突。

　　聖上讓他先過來跟賀家人商議商議，可否将婚期提前，這樣簡飛揚也好無後顧之憂，盡心出去給聖上辦差。
——特别是簡飛揚已經二十六歲了，還沒有子嗣。
鎮國公府是大齊朝的肱骨之臣，聖上當然也不希望鎮國公府絕後。

　　簡飛揚當然求之不得，可是不知道賀家的人願不願意。
——他們的婚期，是兩年前請了大覺寺的高僧擇的吉日。
如果貿貿然提前，賀家的人會不會心裡有個疙瘩？

　　簡飛揚躊躇了半天，問道：“甯馨可還安好？
”想見一見賀甯馨，先探探她的口風。

　　許夫人歎了口氣，搖着團扇，一臉愁悶的樣子，道：“她昨兒不知怎麼染了風寒，剛剛才吃了藥睡下了。
”

　　一聽賀甯馨居然病了，簡飛揚更是大急，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問道：“伯母，可否讓我去見一見甯馨？
還是我去尋個好大夫過來給甯馨看一看？
”可别真的生了大病，那就全是他的錯了。

　　許夫人見簡飛揚着急的樣子不似作僞，心情好了些，含笑道：“等她病好了，再看不遲。
”說着，端起了桌子上的蓋碗茶，卻是有送客的意思。

　　簡飛揚知道昨兒的事犯了許夫人的忌諱，這是故意要給他好看呢。
隻好讪讪地起了身，告辭離去。

　　一連三日，簡飛揚每日下了朝，就過來賀家探望賀甯馨，又請了太醫院的大夫過來給賀甯馨診脈，跑前跑後，十分賣力。

　　賀甯馨的風寒吃了兩天的藿香丸，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隻是許夫人一心要給簡飛揚一個教訓，暗地叮囑賀甯馨繼續裝病，直倒簡飛揚帶了大夫過來，賀甯馨的病才“正式”好了。

　　賀甯馨隻是小感風寒，她又偷偷去了自己的須彌福地，用那裡的上好藿香做了藥丸吃了一粒，好得更是利索。

　　簡飛揚第四日登門造訪的時候，賀甯馨終于可以“起身”見客了。

　　許夫人的上房裡，簡飛揚同賀甯馨隔着方桌相鄰而坐，寒暄了幾句。

　　賀甯馨還是惦記着簡飛揚的差使，便問了起來。

　　簡飛揚想了想，對她道：“差使倒是沒有辦砸，可是也沒有辦妥。
日後可能還要再走一趟。
”說了跟沒說一樣。

　　賀甯馨微微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他們兩人之間，還不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而且簡飛揚領的是聖上的密旨，更是不能随意跟人談論的，便又釋然了，笑着道歉：“是我僭越了，不該多這個嘴。
”

　　簡飛揚也笑道：“以後有機會，我再細說給你聽。
今兒我來，是想求伯父、伯母一件事。
”簡飛揚想将婚期提前的事情，對着賀甯馨又有些說不出口，隻好求許夫人。

　　賀甯馨拿扇子捂了嘴笑：“既然有事求我爹娘，跟我說有什麼用？
——還是我去把娘叫過來吧。
”

　　許夫人為了讓他們說話，将侍女都遣了出去，自己帶着大丫鬟回秋去了裡屋整理帳薄。
上房的正屋裡便隻有他們兩人。

　　賀甯馨說着起身，親自進裡屋去将許夫人叫了出來。

　　許夫人出來問道：“你們話都說完了？
”

　　賀甯馨扶着許夫人在上首坐下，道：“飛揚說有事要求爹和娘。
”

　　許夫人看了簡飛揚一眼，見他看着賀甯馨不說話。

　　“馨兒，你去廚房吩咐一聲，就說今兒有客，讓他們多加幾個菜。
”許夫人将賀甯馨遣了出去，又對簡飛揚道：“飛揚這幾日辛苦了，今日就在我們家吃頓便飯吧。
”

　　簡飛揚也不跟許夫人客氣，應了下來。

　　等賀甯馨帶着丫鬟出去了，許夫人才收了笑容問道：“你有什麼事？
現在可以說了吧？
不少字”

　　簡飛揚起身給許夫人長揖在地，低聲求道：“伯母，飛揚想将婚期提前。
”

　　許夫人早知道簡飛揚求的，不會是什麼容易的事，聞言先問道：“為何要提前？
你可知道婚姻大事，并非兒戲。
我們兩家的婚事籌備了快一年了，連喜貼都發出去了。
你現在說要提前，可是要做不少功夫呢。
——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樣的風言風語傳出來？
”

　　簡飛揚也沒有法子，隻好将聖上的話搬了出來。

　　聽說是聖上的意思，許夫人不再言語，想了半天，對簡飛揚道：“此事也未嘗不可。
隻是聖上既然有此意，我們也有個不情之請。
”

　　“但說無妨！
”簡飛揚見許夫人松了口，喜出望外。

　　許夫人微笑着道：“若是飛揚能從聖上那裡求一道賜婚的聖旨過來，我們可以将婚期提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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