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拿定注意，不想再跟這個技術總監瞎扯了，她直接說：“我今天沒事，過來看看進度總行吧？”

　　然後不等技術總監回答，她就挂了電話，快步走進電梯，摁了蕭裔遠公司所在的樓層。

　　技術總監再企圖打溫一諾的電話，發現那邊已經不接了。

　　這可怎麼辦？

　　技術總監忙給蕭裔遠的總裁辦公室打電話。

　　蕭裔遠正準備給溫一諾打電話，試試她有沒有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他的座機響了好幾次，他微微瞥了一眼。

　　是從特效分公司技術總監的座機打來的，蕭裔遠放下手機，接起了座機電話。

　　“什麼事？”

　　“蕭總，新人類公司那邊的溫經理今天一定要來看進度，我勸不住她，說不定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她挂了我的電話，我再打電話她都不接！”

　　蕭裔遠扯了扯唇角，心想原來溫一諾在給技術總監打電話，他無奈地說：“行了，我來跟她說。”

　　蕭裔遠拿起自己辦公室的座機，繼續給溫一諾打電話。

　　溫一諾已經把電話改成了靜音的模式，放在包包裡根本不看。

　　因此她也沒看見蕭裔遠打的電話。

　　岑春言這時敲了敲蕭裔遠辦公室的門，笑着說：“蕭總，我想再跟你談談關于特效效果的問題，我今天開會，聽你這邊的員工說，你讓他們再改進一下，但是他們認為基本上要再進一步，已經很難了，幾乎是missionimpossible。”

　　蕭裔遠皺着眉頭，不悅地說：“怎麼叫missionimpossible？完不成的任務？虧他們想得出來。”

　　“作為技術來說，隻要沒有走到盡頭，就一定有改進的地方。更何況他們做出的效果，比這個軟件能夠達到的效果，還是差一點火候。”

　　“隻是一點點而已。”岑春言耐心說服蕭裔遠，“其實就我們公司的技術總監來看，他們說已經跟國外的微塔做出來的效果差不多了，甚至有些地方的技術指标還要強一點。不知道蕭總認為的差一點，是差在哪裡？”

　　蕭裔遠跟自己的技術人員已經談過這個問題，現在岑春言問，他指着電腦說：“那你過來看。”

　　岑春言站了起來，走到蕭裔遠背後，抱着雙臂，看蕭裔遠給她展示兩個差不多情節的片段。

　　蕭裔遠指着左面的顯示屏說：“你看左面這一段男女主表白的情節畫面，和右面男女主表白的情節畫面，有看出差别嗎？”

　　岑春言聚精會神看了幾分鐘，搖頭說：“我真的看不出來，如果硬是要說不同，左面的好像畫面稍微跳脫一些，右面的畫面沉穩一些，但是這不算技術效果吧？而是演員表演的不同。”

　　蕭裔遠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不，左面的這個，更有靈性，人物和畫面配合的天衣無縫，讓你覺得着這就是一個真正的仙俠世界。”

　　“而右面這個，雖然乍一看去，沒什麼差别，但是沒有靈性，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做出來的。雖然水平很高，但還是能看出斧鑿的痕迹。”

　　“仙俠片子，最要緊是要渾然天成，不然就差那麼一點火候。”

　　岑春言覺得蕭裔遠說得有點玄，她挑了挑眉，“真的嗎？要不你一幀一幀放慢了讓我再看一遍？”

　　這兩段畫面都隻有五分鐘，因此蕭裔遠放慢了速度，讓岑春言細看。

　　岑春言眯着眼睛，向前彎着腰湊過去，盡量離顯示屏近一點，好看得更清楚。

　　……

　　溫一諾從電梯裡出來，找到蕭裔遠的公司大門，很是驚訝。

　　她記得以前隻租了半層樓，現在整層樓都是AI遠諾的地盤。

　　還真是挺不錯的……

　　她心情不錯，甚至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這是她男人，白手起家，靠自己的大腦發家的男人。

　　她很喜歡，很喜歡他。

　　溫一諾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甜美。

　　她腳步輕快找到遠諾特效分公司的玻璃大門，擡手摁了門鈴。

　　半天沒有人理會，也沒有人來開門。

　　大門關得緊緊的。

　　溫一諾隻好轉過身，來到對面AI遠諾總公司的玻璃大門前，再次摁了門鈴。

　　這邊到底是總公司，有專職的前台小姐，她摁了按鈕，大門打開了。

　　溫一諾走了進去。

　　前台小姐站起來問她：“請問您是哪位？有預約嗎？”

　　溫一諾笑着說：“沒有預約，不過我是新人類公司跟進特效制作的經理，姓溫，你們公司接了我們公司的單，我是來看進度的。”

　　“哦，那您稍等，我來問問那邊技術總監，是特效制作吧？”前台小姐很有禮貌地确認，然後給那邊的技術總監打了個電話。

　　特效分公司的辦公室就在他們總公司對面，兩個公司共用一個前台。

　　那邊的技術總監聽說溫一諾已經來了，驚訝的嘴巴都張大了，“這麼快？！她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要來看看，這才不到三分鐘啊！難道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已經來了？”

　　前台小姐笑着說：“這我不清楚，您隻說您有沒有跟她預約吧？”

　　“沒有，當然沒有。我說了讓她下周來。”技術總監有些心虛地說。

　　不過想到這是蕭總的吩咐，他的腰杆又挺直了。

　　前台小姐答應了一聲，放下電話，很為難地對溫一諾說：“不好意思溫經理，我們的姜總監說，已經跟您約了下個星期，今天沒有預約，所以您不能見他……”

　　“是嗎？”溫一諾早有準備，“你再給他打個電話，我來說。”

　　“這不好吧？”前台小姐就是專門應付這種沒有預約就上門的胡攪蠻纏的人，所以她當然不會用自己的電話再打給技術總監。

　　溫一諾見她不打，也沒繼續為難她，而是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剛才那個技術總監的号碼。

　　那個技術總監接了起來，笑着說：“溫經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約了下周……”

　　“誰跟你約了下周？”溫一諾聲音陡然冷了下來，清淩淩地，像是極北寒冬屋檐下的冰挂，随時會掉下來紮你個透心涼，“我說了現在要看進度，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能讓我看嗎？”

　　技術總監扯了扯嘴角，“溫經理，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誰到别人公司不是先預約啊？您……”

　　“姜總，你搞清楚，我是甲方，我想什麼時候來看項目進度，就什麼時候看。我們的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到項目一半進程，甲方有權審核乙方的所有進度。你們沒有主動交上去，已經是違約，現在我親自來看，你還推三阻四？——你們是不是想賠錢？行，我成全你們。”

　　溫一諾記性非常好，幾乎把合同條款背出來了。

　　技術總監快吓尿了，忙說：“溫經理您别急，這事兒是蕭總下的命令，他說下周讓您過來，您和蕭總是未婚夫妻，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商量好了……”

　　這是個知道溫一諾和蕭裔遠關系的人。

　　現在知道打人情牌了？

　　剛才拒絕她的時候怎麼不記得她是蕭裔遠的未婚妻？——其實是妻子，隻是他們倆約定在擺酒之前不公開而已。

　　溫一諾心裡有氣，淡淡地說：“是嗎？是蕭總說的？好，我現在就去問問他。”

　　她挂了電話，直接跟前台小姐說：“我要見你們蕭總。”

　　前台小姐更好笑了，“溫經理，我們蕭總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您先預約。不過我還是提醒您一聲，我們蕭總的日程，已經排到明年去了。您要現在預約，得等明年。”

　　溫一諾也笑了，伸出左手，給前台小姐看戒指，說：“我也提醒你一聲，我是你們蕭總的……未婚妻，我還不能進去嗎？”

　　那前台小姐一下子卡殼了，“未婚妻？您是溫一諾？！”

　　看來蕭裔遠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蕭總有個未婚妻叫溫一諾，隻是對她的長相不熟悉。

　　不過也正常，蕭裔遠的公司才成立一年左右，這半年招了很多新人，沒見過她的人很多。

　　溫一諾也沒把氣撒在這些不明就裡的員工身上，她點了點頭，溫和地笑着說：“那我可以進去了吧？”

　　“可……可……可以吧……”前台小姐也慌了神，但是沒有繼續阻攔溫一諾了。

　　溫一諾徑直往公司裡面走進去。

　　寫字樓裡高科技公司的格局都差不多。

　　溫一諾很快找到蕭裔遠的總裁辦公室。

　　這時前台小姐正瘋狂地給蕭裔遠的總裁辦公室打電話，但是那邊也沒人接。

　　可是她明明看見蕭總是回辦公室了，而且也沒出來啊！

　　就在她着急的時候，溫一諾已經來到蕭裔遠總裁辦公室門口。

　　蕭裔遠的秘書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攔住溫一諾，笑着說：“溫小姐您來了，請您等一下，我去幫您通傳。”

　　溫一諾目不斜視将他推開，“不用，前面就是門，通傳什麼？”

　　她大步走過去，将手搭在門把手上，咯噔一聲推開棕褐色橡木大門。

　　寬敞的總裁辦公室裡，正對大門就是蕭裔遠寬大的辦公桌。

　　辦公桌上擺着幾個巨長的顯示屏，蕭裔遠坐在辦公桌後面，而在他身後，站着一個身穿職業裝，非常幹練的女子，正彎着腰，往前夠着，應該是在看顯示屏。

　　居然是岑春言。

　　從溫一諾這個角度看，她隻覺得岑春言的腦袋都快跟蕭裔遠的腦袋挨到一起了。

　　再近一點，就是給“耳鬓厮磨”這個詞現身說法！

　　溫一諾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她緊緊握着拳頭，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原來推三阻四不讓我看進度，是怕打攪二位的二人世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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