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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34章 想當年我也曾鮮衣怒馬(第一更)

如果能少愛你一點 寒武記 9088 2024-12-03 09:22

  張風起心裡一驚,顧不得說話,迅速把手上的大五帝錢扔了幾遍。

  待發現沒什麼大礙,才松了一口氣,笑着對手機那邊怒吼的人說:“歐陽老闆您放心,我都看得好好的,怎麼會有事呢?您給我詳細說說,我看看怎麼回事?”

  “我淦你娘!讓老子怎麼說?!老子又不是說書先生!你自己來看!我們昨天剛剛打地基,你來看看是什麼玩意兒!你不來,我不付後期款!”

  張風起聽對方的意思,好像是打地基的時候出了問題。

  做房地産生意的,對風水都很看重,特别是這種郊外的别墅群,風水一出問題,投資直接打水漂。

  張風起定下心來,說:“行,沒問題,我明天就去。”

  對方聽他願意來,哼了一聲,氣勢軟了下來,“張大天師能來就好,我們還是相信張大天師的,道門天師道第一傳人,我們相信您的實力。明天如果能把問題解決了,我們馬上付後期款!”

  溫燕歸在旁邊聽見了,皺着眉頭說:“真是,又碰到這種人。”

  自從溫一諾去大學住校來到京城,她就辭了家鄉的工作,來到京城幫張風起看着他的小事務所。

  出納會計助手都是她一人。

  這一年多,她跟着張風起在外面見客戶,看風水,才明白張風起跟溫一諾這些年是多麼的不容易。

  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基本上都不是大問題,對方也不是要賴賬。

  出來混的人都知道,風水師的賬,是不能賴的。

  對方卻很是不滿,說:“你今天晚上就過來,我派人來接你。我這邊工程車都上了,結果遇到這麼個玩意兒!等一晚上,我就多損失一晚上的錢!”

  關鍵還是擔心夜長夢多吧?

  張風起能體會對方的心情,而且他看陽宅,本來就是晚上看的。

  如果他明天上午才去,也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能看。

  所以一來一去,就是兩天了。

  張風起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我自己開車去,你們不用來接我。”

  “那好,三個小時沒看見你的人影,我就派人來接。”對方也不多說,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

  張風起開始收拾東西,打算連夜趕到京城郊外。

  溫燕歸不放心他,說:“我跟你一起去吧,深更半夜的,也有個照應。”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張風起笑着推辭,不想讓溫燕歸熬夜。

  溫燕歸卻很堅持:“如果是一諾在這裡,你會不會帶她一起去?”

  張風起心想,如果溫一諾在這裡,他肯定帶她一起去了,一諾又聰明,又機靈,又能看眼色,還能打,他為什麼不帶?

  但是溫燕歸呢,也不是不行,至少多一個人,确實多壯一分聲勢。

  他點點頭,“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不過我擔心他們挖到什麼不好的東西,到時候你就坐在車裡,别跟我上山。”

  溫燕歸笑了起來,“我都幾十歲的人,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兩人說着話,一起收拾了行李袋,和老道士告别,說有急事要晚上出去一趟。

  老道士走了過來,把一個護身符默默地塞到張風起裡面襯衫的前胸口袋裡,說:“注意安全。”

  “沒事的,那些玩意兒奈何不了我。我是天師道的正統傳人,有三清師祖庇護我。”張風起胸有成竹地說。

  他和溫燕歸急匆匆往電梯間走去。

  老道士看着他們的背影,眼神更黯了。

  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手勢一起,唱起了自己改過的《鎖麟囊》。

  “……我隻道鐵富貴一生鑄定,又誰知禍福事頃刻分明;想當年我也曾鮮衣怒馬,到今朝自甘願竹杖芒鞋。”

  “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就在他的餘音袅袅中,張風起和溫燕歸坐着電梯來到地下一層的車庫。

  兩人上了張風起的大切諾基,油門一轟,往郊外風馳電掣地趕過去。

  往常需要三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兩個半小時就到了。

  張風起多了個心眼兒,将自己的大切諾基停在山腳一處隐蔽的地方,并沒有停在施工隊的停車場裡。

  他下了車,回頭囑咐溫燕歸:“待在車裡别出來,也别露頭,困了就先在後車座睡一覺。我這後車座的車窗給專門換過,從外面看不見裡面,但是裡面能夠看見外面。”

  他下意識不想讓人知道他是兩個人一起過來的。

  溫燕歸點點頭,從前面的副駕駛位置爬到後面的座位上,真的橫躺下來,還把車裡留下的一床小毯子拖過來蓋在身上,說:“你别擔心我了,現在晚上氣溫也有二十多度,我稍微把車窗打開一點點透個氣就行,你自己要小心。”

  “我知道,萬一有事,我也有後招。”張風起滿不在乎地笑着。

  他看風水二十多年,怎麼可能沒有後招呢?

  跟溫一諾兩人又不是沒有逃過命……

  張風起想到以前的事,幾乎笑了起來。

  他轉過頭,看着林木豎立的群山。

  周圍靜悄悄的,那些樹木站成一個個剪影,遮天蔽日,看不見星空,也看不見月亮。

  突然一聲夜枭的聲音響起來,像是有老妪在悲喜交集的嚎哭。

  他脖子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媽的,真是有點邪門……”他握緊了自己用來探路的拐杖,往對方給他發的定位走過去。

  那個地方他是知道的,兩周前在這裡上上下下跑了兩天,連這些樹都看熟了,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一路爬上半山腰燈光最輝煌的地方,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張風起氣喘籲籲,心想真的要減肥了,不減肥身體連爬山都受不了。

  一群黑衣人就站在架起的路燈下面,個個面無表情。

  一個穿着淺灰色風衣的男人架着腿坐在一張竹躺椅上,一隻手臂很閑适地擱在竹躺椅的扶手上,另一隻手則拿着一支煙,也不抽,隻是不時抖抖煙灰。

  張風起在心裡鄙夷,心想這個逼裝得我給你滿分,可是要不要還拿着煙啊?

  這周圍可是林地……

  他心裡這麼想着,臉上卻堆着笑容迎了上去,拱手說:“歐陽老闆!讓您久等了。”

  那個男人回轉頭,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刀疤,幾乎将他整張臉劈成兩半。

  他看着張風起,慢慢站了起來。

  他的身材跟張風起差不多,一樣的高壯。

  但是張風起一張圓胖的臉總是笑眯眯的模樣,五官端正,依稀能看見年輕時候帥哥的模樣。

  而這個歐陽老闆,因為一刀劈在臉上破了相,容貌隻能用猙獰來形容。

  他不笑還好,一笑起來,整張臉的五官都錯位了,看上去不僅難看,而且滲人。

  不過對張風起來說,這種人他見的多了。

  都是曾經在刀尖上舔過血的,賺了一筆賣命錢,開始走正道。

  也是這種人,對風水更迷信。

  看見張風起來了,他眯起雙眸看向張風起,緩緩舉起拿着煙的手,說:“張大天師真是走得太慢了,你不是二十分鐘前就到了山腳下嗎?”

  張風起笑着說:“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又胖,所以……”

  他沒說完,臉色突然不受控制地變了一下。

  對方知道他二十分鐘前就到了,那就是說,他停車的地方,也在他們的監控之内了?

  早知道,還是停到停車場去了。

  張風起在心裡惋惜着,臉上還是笑着繼續說:“……您也知道,每年去體檢,看見體檢單真是心裡要吐血。”

  “哈哈哈哈,那就好好減肥啊!”歐陽老闆哈哈大笑起來。

  他扔掉手裡的煙,手一擡,指着前面挖開的大坑,說:“張大天師,您不看看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張風起往四周再次看了一眼。

  這裡他看過很多遍。

  他笑着說:“這個地方正處于這座大山的半山腰處,坐南朝北,地勢平坦,前面還能看見不遠處一處繞彎而過的小河流。”

  “在風水上,這個局叫玉帶金水圍,絕對是個鎖财的好去處!”

  “山背後的樹木并不茂盛,也不是高大的林木,大部分是灌木,等别墅群開始修建,這裡的後山會改建花圃,到時候漫山遍野花團錦簇,又是個錦上添花處,不大賣都不可能啊!”

  張風起怎麼看,都看不出這裡有什麼問題。

  這時,從歐陽老闆背後走出來一個高瘦的男人,居然穿着道袍,比張風起看上去更像個世外高人。

  他盯着張風起,冷笑一聲,說:“張大天師真會說笑。這裡哪裡是什麼玉帶金水圍?!”

  他擡起手,寬大的袖子跟着迎風飄舞,指着前面的景緻說:“你仔細看!那邊有人準備要建橋,隻要跨河的橋一建好,就是一張彎弓上搭了一支箭,正好對着我們這裡的别墅主群!”

  “什麼玉帶金水圍?!——直接被人紮破了,根本守不住财!”

  張風起翻了個白眼,“請問您是哪位?”

  “區區不才,隻是一個遊方野道,比不得張大天師聲名赫赫!”那人背起手,根本不肯說自己的名号。

  張風起見他不說,也沒強求,對方說的有道理,他不會用人身攻擊的法子打消别人的疑慮。

  他隻是一轉身,指着前面說:“那條河并不寬,為什麼要建橋?你們的消息準确嗎?”

  “當然準确。我們都看到批文了。”歐陽老闆厲聲說,“你說,該怎麼辦?!”

  “可是我看風水的時候,那裡已經有建橋的批文了嗎?”張風起看風水這麼多年,怎麼會看走眼?

  他是不信的。

  那自稱遊方野道的人哼了一聲,“是,你看風水是兩周前,而那個建橋的批文是一周前批下來的。”

  “那不就結了!”張風起心裡松了下來,兩手一攤說:“這可不關我的事!您不管拿到哪裡都說不通!”

  “不關你事?你不是号稱天師道第一傳人?怎麼會連一周後的運勢都看不出來?”那自稱遊方野道的人笑了起來,“你别跟我說你都沒有蔔卦。看風水難道隻看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如果不能看到十年、二十年以後,你看什麼風水?!”

  從理論上說,風水确實關系的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遠的未來。

  但是就近處來說,一周以後的事,還真未必能算出來。

  當然,在蔔卦上特别牛逼的人,是能算出來的,隻要想起來算。

  比如張風起的師父老道士,他最厲害的不是風水,而是蔔卦。

  張風起在蔔卦方面,其實還沒溫一諾牛逼,他最厲害的,還是在風水局方面。

  現在被人擠兌,張風起隻冷哼了一聲,說:“這種事,還需要蔔卦?”

  他轉身看着歐陽老闆,客客氣氣地說:“歐陽老闆别急,那不就是個彎弓搭箭的反弓局嗎?沒關系,我們在别墅群前面蓋一個鏡面盾牌一樣的圍牆,不僅能加強安全措施,還能把河那邊的反弓箭給擋回去!”

  歐陽老闆臉上的怒氣略緩,他看了那遊方野道一眼,說:“遊先生,您說呢?”

  張風起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個家夥還真姓“遊”,也不知哪個遊,會不會真名就叫遊方?

  他胡思亂想着,隻聽那個遊先生又說:“蓋圍牆?把這裡圍起來?那後山怎麼辦?你知不知道,這裡後山的批文也下來了。”

  那人指着後山那處灌木緩緩說道。

  張風起笑着說:“喲,這是約好了嗎?這别墅群前面有批文,後山也有批文!——我看這不是找我的茬,是找歐陽老闆的茬吧!”

  遊先生氣得指着他的鼻子:“你别血口噴人!——後山屬政府所有,我們剛剛得到消息,這裡的政府部門昨天下了批文,這裡要建一處墓地!”

  張風起一下子傻眼了,“什麼?!墓地?!後山?!”

  卧槽!

  這可玩大發了!

  如果是私人擁有這塊地,他們還能用高價的方式把地給争取過來。

  對私人來說,大概沒有用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但是對于政府來說,一旦成文的事,要改,就不是錢的問題。

  而且墓地這種事,就算要改,一旦傳出去,誰還願意來這裡買房子?

  推開後窗看見一片墓地,很好看嗎?

  大家下意識就不會到這裡來看房了。

  所以就算改,也造成了極大損失。

  而且看歐陽老闆的架勢,他根本沒辦法讓人改回去。

  如果能改,他就不會找張風起的麻煩了。

  張風起眨了眨眼,背上冷汗涔涔。

  他知道他面臨的是他二十多年職業生涯裡,最困難的一次遭遇。

  ※※※※※※※※※

  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上七點半。

  群麼麼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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