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梢忍不住挑了起來,「這按理來說是一件好事吧,為何會讓你發愁?
」
江君立歎了口氣,「錢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是最無用之物,我曾立志要花光所有錢财為國效力盡忠,現如今錢财不去分毫,卻一直增長,怎的不讓人發愁?
」
「要是照這般下去的話,我豈非一輩子都不能做一個不沾絲毫銅臭味,一心隻為朝廷的鐵骨铮铮的書生了?
」
江君立越說,語氣也越發低落,一張臉亦是皺成了包子模樣,看着十分哀傷。
人言否!
太子扶額,卻也知道江君立素日的一貫想法和作為,這會子也不去辯解什麼,隻伸手拍了拍江君立的肩膀,強忍了嘴角的抽搐,「所言不差。
」
「不過這仔細論起來的話也是命數,大約是無法更改,不如嘗試着接受,興許這心中也能舒服一些。
」
「隻能如此了。
」江君立長長的歎了口氣,「說起來,自去年秋闱失利之後,我越是想着散财,可這銀兩卻是越賺越多,許多錢财來的更是莫名其妙,仔細想來大約當真如同太子殿下所言的一般,都是命數吧。
」
江君立是去年秋闱之後便财運更盛?
太子心中頓時一動,「我記得你先前說過,你是去年秋闱之時結識了宋郎君?
」
「正是。
」江君立點頭,「可有什麼不妥?
」
「沒什麼。
」太子垂了眼眸。
前幾日荀元柏到了他的太子府,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特地交代他一定要多多和年輕的有識之士接觸。
眼下結合江君立的遭遇……
太子頓了頓,「這宋郎君是不是平日運氣頗佳?
」
「不知道。
」江君立道,「隻是旁人都說宋郎君運氣極佳,此次考試都能夠拔得頭籌,做許多事情也頗為順利,不過我覺得這些人說的不對,宋郎君能夠拔得頭籌,完全是因為博學多才的緣故,至于做許多事情順利,也是因為他人品端正罷了。
」
「的确。
」太子點了點頭。
自然是因為這些了,運氣什麼的,不過是因為實力夠強而已。
什麼運氣好,多接觸一番也能因此而受益的事情,不過都是胡思亂想罷了!
太子晃了晃腦袋,将滿腦子不切實際的想法盡數都甩了出去。
和江君立說了好一陣子的話,又在光華苑的小飯堂中用了午飯,太子這才離去。
馬車一路前行,自光華苑到了太子府。
二月末的天,春寒料峭,風也有些大,尤其今日的風,自晌午前便刮的有些大,這會子更是一陣接着一陣,卷起了地上的細沙。
太子不由得眯了眼睛,連腳步都頓了一頓。
也就是他這略作停頓的功夫,屋檐上的琉璃瓦被風吹得松動,晃了一晃之後,最終從檐上墜落。
啪!
看着腳下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琉璃瓦,太子登時一怔。
這樣的瓦片,若是落在他的腦袋上,大概率是要見血的,而春日風大,對傷口不利,當真受傷的話,大約要休息許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