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河生的人高馬大,平日裡又是時常打獵,也頗為有力氣。
但這根本架不住江米夏力大無窮,這猛地一拖拽,竟是讓江春河踉跄倒地,甚至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
這般模樣,江春河實在覺得丢臉的很,從地上爬了起來,指着江米夏的鼻子喝罵,“死丫頭片子,賠錢貨的賤蹄子,你敢推我!
”
“推你怎樣,我還要打你呢!
”
江米夏不等江春河站穩,又是一把把他推倒,拳頭更是往上招呼,“打你這個随便搶别人東西的惡心玩意兒!
”
還隻當這江春河好幾個人呢,還害怕旁人看見。
現在知道就他一個人,自然是沒有手下留情。
江米夏到底是姑娘家的,拳頭不大,速度也不算快,但架不住她力氣實在是大,這拳頭一下一下的下來,江春河頃刻鼻青臉腫起來。
他倒不是不想還手,甚至仗着自己身形高大,且長年打獵,還算有些身手的緣故,隻恨不得把眼前這江米夏掐死。
但任他有些身手,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掙紮不過都是都是花拳繡腿,毫無用處,反而因為還手的緣故,被揍的更狠。
很快,江春河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豬頭。
江米夏這才停了手,把袖子放了下來,沖地上啐了一口,“看你往後還敢不敢亂搶旁人的東西!
”
江春河從嘴裡吐出一口血沫子,因為臉頰紅腫的緣故,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你敢打我,你等着,我找裡正評理去!
”
“你去,你趕緊去,怕你不成?
”江米夏冷哼,也不再理會江春河,隻去拿放在地上的兔子和竹子,領着宋景韫,揚長而去。
這個賤蹄子!
貪了他從山裡攆出來的兔子,還敢打他這個堂哥!
江春河龇牙咧嘴從地上爬了起來,收拾散了一地的箭,又拿起弓,這才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江米夏拉着滿滿一排子車的竹子往家走。
宋景韫有些不安心,不住地回頭看,見江春河沒追上來,略松了口氣,卻又皺緊了眉頭,“他會不會去找人告狀?
”
“讓他去。
”江米夏狡黠一笑,“我還怕他不去呢。
”
宋景韫一愣,“怎麼說……”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
江米夏和宋景韫一路到了江家村,也不着急把竹子往家裡頭送,反而是一路往村中裡正江正信家中走。
一邊走,一邊嗷嗷地哭。
江米夏哭的傷心又大聲,這般模樣進了村子,有人瞧見了自然好奇,便詢問她為何哭成這幅模樣。
江米夏并不回答,反而是哭的更加傷心,也不停腳步,直到到了江正信家門口時,才停了下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越發嚎啕大哭。
江家村的人見她這般,心裡越發是犯了嘀咕。
“夏丫頭這到底咋了,哭成這樣。
”
“一進村哪兒也不去,先來裡正家,肯定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呗,那還用問?
”
“這得受多大的委屈,把人孩子逼成這樣……”
江米夏從前是傻呵呵的,現在人變的精巧了許多,精巧後還能哭成這樣的,那肯定是忍不下去的事兒了。
衆人議論着,江正信在家聽着動靜出來,趕緊把江米夏扶了起來,“夏丫頭這是咋了?
”
“到底受啥委屈了,來跟叔好好說說,叔給你做主。
”
“裡正叔,求你給我做主啊……”
江米夏哭的嗚嗚咽咽,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淚。
去砍竹子,臉上難免會沾上點泥土,這會兒眼淚縱橫,又擦了一把,整個臉現在成了小花貓一般,越發看着可憐。
“别哭,别哭,慢慢說,到底出了啥事兒?
”江正信勸慰道。
江米夏又抹了一把眼淚,喝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能說話,“我跟景韫去山腳砍竹子,拿柴刀砍了倆兔子,結果出來碰着二哥江春河,二話不說就要搶我兔子……”
“還說我是個賠錢貨,不配吃兔子,兔子就得給他家吃才行,還說我是個傻子,不可能打的到兔子,我不肯給,他就動手搶,把我胳膊都給抓紅了,我力氣大,推了他一把,這才趕緊領着景韫回來。
”
“二哥在後頭罵罵咧咧,說我要是不把兔子給了他,他就來裡正叔這裡告我的狀,說我欺負他。
”
“二哥比我大好幾歲,長得又高又壯的,我哪兒敢欺負他,我怕他待會兒回來惡人先告狀,就先來求裡正叔給我做主,别到時候被二哥給騙了。
”
說罷,江米夏又是一通嚎啕大哭。
連旁邊宋景韫也是哭的稀裡嘩啦,瘦瘦的小身闆一抖一抖的,看着好不可憐。
江米夏哭成這樣也就算了,一個大老爺們都哭成這樣,可見那江春河說話是多難聽!
而且江春河一家跟江米夏一家不睦已久,其中緣由江正信心裡頭也是有底兒的,現在一聽這些,眉頭都擰了起來,“這個江春河,忒不像話!
”
頂着豬頭臉的江春河一路到了村子裡頭,正琢磨着待會兒怎麼在江正信跟前好好告江米夏的狀,怎麼把自己說的可憐一些,可還沒走到呢,便瞧見江正信的家門口圍了一堆的人。
這死丫頭莫不是惡人先告狀?
江春河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強忍了渾身的疼,快走了幾步去瞧究竟,結果剛扒開人群走到前頭去,便看到江米夏在那哭哭啼啼,聽到江正信正說他不像話。
挨了頓揍,還被人告黑狀,江春河氣的夠嗆,直接沖了上去,“你個死丫頭!
”
伸手就要招呼。
“二哥别打我,别打我,你要真想要,我把兔子給你就是……”江米夏哇哇大哭,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滿臉驚恐地看向江春河,
“在我跟前你還想打人?
”江正信看到這一幕,滿肚子都是火氣,一把拽住了江春河的衣領子,“跪下!
”
江春河是害怕裡正的,急忙端端正正地跪好,卻也趕緊頂着一張豬頭臉辯駁,“裡正叔别聽江米夏胡說八道,我才沒有打她,那兔子本來就是我追的,讓她撿了便宜,我這臉也是被她打的!
”
“二哥你……”江米夏失聲尖叫,“你為了陷害我,竟然把自己打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