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需要查上一查。
”盧澤惠點頭:“皇上在,你我的榮耀便在,但若是朝政易主,你我自是沒有再立足之地,身首異處也不是不可能。
”
“此時的确不是顧及與皇後私人恩怨之時了。
”盧澤惠長長歎息了一聲:“這段時日你要小住雎雲居,凡事還是得小心為上。
”
“姑母放心,我心中自有定奪。
”盧少業應道。
目光灼灼,神采奕奕。
俨然是胸有成竹,有幾分把握的模樣。
盧澤惠見狀,到是多了些許的心安。
盧少業小住雎雲居之事,并沒有刻意隐瞞,相反盧少業更是十分坦然大方的承認,也因此,此事在後宮中很快傳開,衆人一時之間是議論紛紛。
而議論的内容,自然是盧少業小住雎雲居的理由。
有人說,是因為大皇子的癔症,需要對與外人接觸,以疏散心結,而盧少業比大皇子年歲大不了幾歲,能談的來,又備受皇帝寵信,自然成為最适合的陪伴大皇子的人選。
但這樣的說辭,很快被另外一種說法給壓了下去。
說盧少業并非單單是為了陪伴大皇子而已,而是為了醫治大皇子的癔症。
如此一來,衆人的議論聲也就越發的大了起來。
從前從未聽說盧少業擅長醫術,而同時盧少業卻是擅長偵查案件,揪出兇手。
如此一來,特地讓盧少業小住雎雲居的緣由,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也因此,大皇子的癔症可能并非天災,而是人禍的說法,頓時十分盛行,而既然是人禍,自然也就有罪魁禍首,這罪魁禍首依舊是誰,自然也就成為人們津津樂道之事。
一時之間,後宮可謂流言紛紛,衆說紛纭。
皇後執掌後宮,有管理後宮之責,按說後宮如此,理應訓斥宮人,平息流言,以求後宮祥和才對,可俞氏,卻是沒有絲毫的動作。
盧少業得知此狀,可謂是會心一笑。
皇後果然是夠精明,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
現如今流言四起,對于皇後和大皇子來說,可謂是極為有利之事,畢竟對于秦叡泓而言,這種事情屬于天災還是屬于人禍,卻是有着完全不同的命運了。
而皇後這樣的默認流言,任由其發酵、傳播,對于盧少業來說,可謂是十分有利之事,畢竟現如今的風頭越大,有些人的心裡,才會越慌亂。
接下來,隻需要對方按捺不住,這招敲山震虎,自然也就初見成效了。
而等待對方有所動作之時,雎雲居裡,自然也需要不少的調查才行。
首先便是需要調查當事人,秦叡泓。
此時的秦叡泓,現如今正坐在案前,手執書卷,細細默讀,時不時的,執筆在一旁的紙上寫上一些東西,工整幹淨的蠅頭小楷,瞧起來可謂賞心悅目。
隻是,也能瞧的出來,這字工整之餘,力道不足,顯得軟綿綿的,已經不像是男子寫出來的字了。
這也難怪,自秦叡泓查出來有癔症之日起,這每天的湯藥便是不離口了,且每天需要施針,也不能踏出這雎雲居半步。
更是因為秦叡泓的癔症發作,往往是睡着以後,秦叡泓知曉此事之後,便盡可能的保證自己清醒,減少睡覺的時間。
如此一來,秦叡泓的精神很快便垮了下來,整個人瞧起來沒有絲毫的生氣,身形消瘦,面容更是憔悴不堪,手上自然也就沒有了往日寫字的力氣,這字自然也就寫的沒有了力道。
甚至連此時正在讀書的秦叡泓,此時的身形都有些坐立不穩,手更是微微顫抖。
“大皇子若是覺得累,不如歇息片刻為好。
”盧少業見狀,勸慰道。
“這段時日身子不好,每天不能上學堂,已是落下了不少的課業,若是私底下再不好好讀書,隻怕往後是越發跟不上了。
”
秦叡泓看着盧少業,臉上露出些許的苦笑,這苦笑之中更是有些許的惱怒:“莫不是盧大人也覺得本王得了癔症,往後能保得性命已是萬幸,如何還需再費了氣力做這些無用之事?
”
盧少業知曉秦叡泓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勾唇一笑:“若是如此的話,微臣又何須到這雎雲居來?
”
秦叡泓頓時微微一怔。
有關盧少業來“醫治”他癔症之事,秦叡泓心中也是有所猜測,略略知曉一些其中的蹊跷,但盧少業沒有明說,他此時也不敢肯定。
“盧大人。
”
秦叡泓放下手中的書卷,目光炯炯的盯着盧少業,鄭重其事道:“盧大人是父皇的股肱之臣,本王也十分欣賞盧大人的能力,自然也相信大人能夠将此事查個清清楚楚,此事當真是要仰仗大人盡心盡力為好。
·”
“此時說句大逆不道之言,倘若此事大人能夠盡心竭力做好,查個水落石出,讓本王無虞,若他日本王能夠登基,必定保全六弟一生一世的榮華富貴。
”
秦叡泓想了想,又補充道:“除此以外,本王自是會勸阻母後,不再提賜婚之事。
”
盧少業自動請纓,自是已經表明盧家乃是盧澤惠往後沒有争搶皇位之心,既是沒有這份心思,自然也就想的是一生的平安度日。
而對于盧少業來說,似乎高官厚職,他都并不在乎,反而十分重情重義,盧澤惠曾是他最在意的親人,現如今有了未婚妻,自然也是十分看重對方的。
在秦叡泓看來,保全了這兩樣,自然也就能夠穩住盧少業的心思。
盧少業聞言,則是微微一笑:“大皇子頗受皇上重視,微臣為皇上盡忠,此事自然會盡心盡力,不容絲毫馬虎。
”
“隻是大皇子既是如此深情厚誼,微臣心中自是領會,大皇子放心就是,微臣斷然不會讓大皇子失望。
”
如此就是表了态度,示了忠心。
秦叡泓心中頓時一輕:“本王當真是要全權托付給盧大人了。
”
“微臣明白。
”盧少業拱手:“隻是既然大皇子将自身托付給微臣,凡事自然得聽微臣安排,無論大皇子覺得合理與否,都需聽了微臣,不容有任何異議,凡事能夠解釋的,微臣自會解釋,若是事發突然,微臣隻希望大皇子能夠唯命是從為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