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冬青應着,往外頭走了。
看冬青離開,沈香苗這才去床鋪那裡,将被子疊整齊了,放好,最後從那枕頭旁,摸了一樣東西出來,寶貝的握在手中。
在手中摩挲了許久,這才小心翼翼的别到了那烏壓壓的頭發中。
黑檀的質地,泛着亮黑的色澤,與那烏黑的發絲混為一起,到是顯得那上頭的玉石像是長在頭發上一樣,加上那玉石原本就是嫩芽的形狀,瞧起來就像是烏黑的發絲上頭長出來的碧綠嫩芽,煞是好看。
沈香苗仔細的對着鏡子瞧了又瞧的,身為滿意的同時,不知道怎的,忽的紅了臉頰。
“姑……”剛到達門口的冬青,一句話未曾說出口,趕緊捂住了嘴。
原本她是想過來詢問一下,晨起是想喝豆漿還是想喝胡辣湯的,現在看到沈香苗正在仔細的戴發簪,趕緊住了口,更是嘻嘻的笑了笑。
看來,姑娘可不是說心裡頭沒有公子呢,是心裡頭滿滿都是公子了才對。
既是如此的話,那晨起就喝豆漿了,放些砂糖進去,甜甜的,最是符合眼下的情景了呢。
冬青想着,一蹦三跳的往竈房裡頭去了。
一切都收拾妥當的,沈香苗從房中出來,打算去竈房裡頭,幫着呂氏和冬青做早飯,剛一到院子裡頭的,先是瞧見了在院子裡頭站着,在那盯着天狼吃食的盧少業。
這讓沈香苗微微怔了一怔。
今日的盧少業,換了身衣裳。
換身衣裳到是十分尋常的事情,隻是今日盧少業穿的衣裳,一改往日的風格,并沒有用十分華貴的面料,而是十分常見的普通細布,鞋子更是普通的黑色靴子,就連束發的發冠都用了十分尋常的款式。
“怎的穿成這樣?
”沈香苗笑問道。
“這樣出去,不至于太紮眼了些,等下你要去蜀香閣,我隻充當個普通的食客就好,免得給你惹了麻煩。
”盧少業笑道。
原來是考慮到這一層,到是細心周到,凡事都替她着想。
沈香苗抿嘴笑了笑,再次打量了盧少業一番。
的确是一身極其普通的衣裳,乍眼瞧過去的,很難将盧少業和大理寺少卿盧大人扯上關系,倒像是個尋常縣城裡頭,家中略顯富足的公子哥罷了。
隻是,衣裳雖說一般,但盧少業終究還是盧少業,身上自帶的氣質沒有削減半分,反而被這普通的衣裳凸顯的越發氣宇軒昂。
但對于這樣一個先敬羅衣後敬人的時代,即便是他面如冠玉,風度翩翩,但這一身的穿着,也頂多讓人多看兩眼,覺得十分出衆,旁的到是不會多想了去。
這樣一來,的确應該不會引人注意了去。
隻不過……
“你怎的知道我今日要去蜀香閣?
”沈香苗笑問。
“猜的?
”盧少業同樣微微一笑,擡眼就瞧到了沈香苗發絲上頭的那枚發簪,心中頓時一動,有了絲絲的甜意。
但面上,卻是并未表露出來,反而是問道:“莫不是沈姑娘不歡迎?
”
“怎會?
樂意之至。
”沈香苗再次抿嘴笑了笑,越發顯得笑靥如花,看着清秀可人,那臉上的笑容,比此時斜着灑落到院中的陽光還要耀眼無比,讓人覺得更要暖上三分。
這讓盧少業,不由得就看癡了。
直到旁邊的天狼,不動聲色的跑了過來,伸口咬住了盧少業衣衫的下擺,拼命的往一邊拖拽而去時,盧少業才回過神來。
“天狼你這是要做什麼?
”面對天狼撒口之後的龇牙咧嘴,似乎對他頗有敵意的模樣,這讓盧少業十分的不解。
剛開始天狼對他有敵意,他到是可以理解,可之後的幾次接觸,天狼早已和他冰釋前嫌,現在可謂是感情甚好,早起還纏着他玩鬧的,現在忽的就龇牙咧嘴,翻臉不認人起來,這自然讓盧少業摸不着頭腦了。
直到那天狼看着他的目光從沈香苗的臉上挪開,天狼這才“汪汪”叫了兩聲,然後回到自己的狗屋前,安心的啃起了自己的大骨頭。
感情這是天狼不滿意盧少業一直盯着沈香苗看,所以十分不滿,直接将盧少業給拖走了。
最後還來了兩聲警告才算完?
這天狼,當真是成精了不成麼……
盧少業無比哀怨的看着天狼,這滿頭已經挂起了濃密的黑線。
到是惹得沈香苗是咯咯直笑的,不知道是笑着天狼實在是過于人精了,還是笑這盧少業被那天狼欺負了。
“你們在這裡慢慢鬧,我先去竈房裡頭瞧一瞧去。
”沈香苗笑容不止,轉身往竈房裡頭去了。
留下盧少業,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天狼,最後索性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它那毛茸茸的大腦袋。
天狼到是不反抗,接着啃自己喜歡的大骨頭,一邊翻了眼的瞧了盧少業一眼。
“坦白從寬,老實交代一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盧少業無奈的問了一句,說出去之後,怕是要被人笑死的話。
而那天狼,方才還人精似的沖他龇牙咧嘴的,這會子卻是依舊慢條斯理的在這啃着骨頭,似盧少業說的話,完全聽不懂一般。
“裝傻充愣怕是不管用,你若是不老實交代的話,就沒收了你的大骨頭。
”盧少業威脅道。
某狼繼續啃骨頭。
“看你這模樣是不信?
那咱們走着瞧?
”威脅再次升級。
某狼繼續啃骨頭,這次還翻了翻眼皮,給了盧少業一個十足的白眼。
那模樣似乎是在說,這裡是沈家,凡事都是沈香苗當了家的,你一個區區外人,還敢在這裡耀武揚威?
這樣不屑一顧的眼神,甚至還帶了些許嗤笑的悶哼聲,從天狼的口中發出來,越發讓人覺得臉上挂不住了。
但面對着一隻狗,還是沈香苗養的狗,盧少業也是無可奈何,沒有任何的辦法,最後索性是直接拿出來了殺手锏:“你這家夥,到是不怕被揍?
”
某狼依舊是無動于衷,甚至還動了動自己的爪子,連同那鋒利的指甲,都在一瞬間全露了出來,甚至還龇了龇牙出來。
那模樣似乎在像盧少業炫耀它的武力。
當真……
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