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苗倒了一杯水來,遞給吳大勺:“吳叔坐下來歇一會兒,待會兒又得去東籬下那忙活了。
”
“哪裡還有歇的時候,這會子還是趕緊就去忙吧,待會兒開始上人了,就忙不過來,後廚裡頭那些小毛孩子辦什麼事兒都還不穩當,這會子也不知道配料準備的怎麼樣了。
”吳大勺接過沈香苗遞過來來的水,一口氣喝了個幹淨,擦擦嘴角後站了起來。
“得了,你也趕緊忙着,也想想明天做什麼菜。
”吳大勺笑呵呵的,背了手從後院的門走了出去,往東籬下去了。
沈香苗送他到門口,又目送他走遠了,才折返回來,坐在凳子上歇口氣。
“姐姐,到底你們兩個,誰赢了?
”看四下無人,沈文韬湊了過來,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不是說等三天比試結束就知道了,這會子急什麼?
”沈香苗笑道。
“哎呀,好姐姐,你便和我說了嘛,不然一直不知道個結果,這心裡頭沒着沒落的,你和我們說一說到底誰赢了,姐姐放心,我這嘴嚴的很,保準不和旁人說半個字。
”沈文韬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身邊的蘇承業:“是吧,承業哥。
”
蘇承業正忙着,沒注意聽沈文韬說話,這會兒被他一拍,隻覺得莫名其妙,隻一臉茫然,略反應過來之後,連連點頭:“是呢,文韬嘴嚴的很,姐姐放心就是了。
”
沈文韬性子活潑,有時候做事略有些欠穩當,但卻是最是知道原則性事情的,這嘴也是十分的嚴,不該說的,斷然不會說半個字去。
“知道你不是出去亂說的,隻是這結果說了等到三天比試完你就知道了,不必非得這會兒心急着要知道。
”沈香苗笑着拍了拍沈文韬的肩膀:“好了,去忙吧,我去前堂瞧一瞧去。
”
說着,便擡腳走了。
留下沈文韬頗為有些不甘心的撓了撓耳朵。
“承業哥,你說究竟誰赢了?
”沈文韬依舊是不死心,本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堅持不懈的要知道最終的結果。
“這個啊,我是不曉得,但是大概能猜的出來,按說,你也猜得出來才對。
”蘇承業笑道,一邊将那些筷子收整齊後放到木盆裡頭,往裡頭舀了一大瓢的水。
“我能猜得出來?
”沈文韬再次抓了抓耳朵,仔細的想了想,片刻後猛地拍了一下額頭:“瞧我這豬腦子,平時看着精明的很,這會子到是變傻了。
”
這次比試是吳大勺提出來的,雖說比試要公平對待,到時候輸赢也都得認了,可對于沈香苗來說,吳大勺到底是長輩,且對此事一直有着執念,若是吳大勺赢了,沈香苗大約是不會顧及自己所謂的顔面,而是十分坦然的将此事說了出來。
能這樣不告訴他們的,必定是因為吳大勺稍有遜色,所以不願意與旁人提及而已。
沈文韬隻因為知曉了最終的結果而歡喜不已,更是因為沈香苗的為旁人着想而心生敬佩,這滿臉的笑是止也止不住的。
蘇承業一邊麻利的将筷子和碗盤洗刷幹淨,一邊提醒道:“文韬你且将臉上的笑收一收,你平日裡最是向着姐姐,對此事也是最關注的一個,此時你滿臉歡笑的,旁人還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什麼緣由了?
”
“此事楊管事和姐姐都不想聲張,為的是不影響吳叔明天比試的心情,免得發揮不好,可謂是用心良苦了,可你若是太過于張揚,讓其他人傳了出去的,對吳叔指指點點的事小,若是讓有心人說起來的話,隻怕是覺得姐姐這是刻意的大度,隻博了個為旁人着想的名兒,若是這樣的話傳出來,那便不好了。
”
“你說我的話可在理兒?
”蘇承業道。
沈文韬點點頭:“是這麼回事兒,到底是承業哥想的周到,我記下了。
”
說着,便将自個兒臉上的笑都收了起來,又怕這心裡頭高興臉上忍不住的漏笑容,索性去洗了把臉,又趕緊去前堂忙碌,好讓自個兒忘記了這事兒。
到底是快成人了,平時做事也算穩當,忙起來到是很快将這些事都抛到了九霄雲外去,隻專心做起活來。
沈香苗隻在一品鍋和香滿天忙到天擦黑,這才往家去。
到家裡頭時,水蘇已經在門口等着了,看到沈香苗回來,急忙迎了上來:“姑娘。
”
“怎麼了?
”
能在門口等着,必定是有急事的。
“京都那邊來了信兒過來,提了幾件事情,公子讓婢子轉告姑娘。
”水蘇一邊說,一邊迎了沈香苗往裡頭走。
“說來聽聽。
”沈香苗側了側臉。
“一件事是有關福王之事,公子隻說福王已經被派遣前去修黃陵,皇上也已經隐隐有了殺意,這段時日公子在京都清理福王黨羽,想必很快便能平息京都之事,讓姑娘不必擔憂。
”水蘇道。
“嗯。
”沈香苗點頭。
先前盧少業入京之時,便已經将京都的情形大緻講給了他聽,說是福王之事很快便會有了着落,待事情平息,必定會接了她入京。
沈香苗對此事雖說早已有了期盼,心中也是暗暗希望此事能夠盡快解決,隻是朝政之事,變幻莫測,陰晴不定,一不留心便會萬劫不複,因此沈香苗更希望的是盧少業徐徐圖之,穩紮穩打,以自身為重,不做冒險之事。
也因此,沈香苗覺得,這京都之事,少說三個月,多則半年才能有個像樣的結果。
不曾想,這麼快福王便已經被發落,盧少業就已經開始清理京都一衆黨羽,而且看這樣子,成效頗豐。
如此看來,事情應該很快就能徹底平息了。
到時候不單單是終于可以兩個人不再分離,最重要的是盧少業能夠徹底心安,了了一樁的心事了。
沈香苗不由得揚了揚唇角:“那第二件事情呢?
”
“是有關顧家之事。
”水蘇頓了一頓,道:“顧家二公子顧長淩,據說舊疾複發,加上近日來郁郁寡歡,重病在床許久,現在已經去世了。
”
顧長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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