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沈靜秋哎呀哎呀的喊肚子疼,随後便驚慌失措的往茅廁裡跑。
接着是沈文松與徐氏,一陣陣的放屁,也慌着去解大号,沈福田更是緊鎖眉頭的扶着牆,不停的揉着自個兒的肚子。
可家裡頭隻有一個茅廁,如何容得下這麼多人?
沈福田一個大男人自然是自個兒找地方去了,至于沈文松還是個孩子,一個尿桶也能解決,最後剩下徐氏與沈靜秋母女兩個蹲在茅廁裡自行解決。
沈靜秋腹痛難忍,蹲坑時仍然不停的哼哼,不停的咒罵道:“這八成就是沈香苗那個死丫頭所說的副作用了,都是那個死丫頭幹的好事,若不是她下了什麼毒,又何必遭上這份罪?
”
沈靜秋越罵越氣憤,越想越生氣,口中的咒罵更是不停:“死丫頭,賤丫頭,往後可别讓我看着你,看着你了當心我撓你一個滿臉花……”
徐氏這會兒覺得腹中一陣陣的拱着疼,疼的滿身都是汗,小風一吹,冷的直打哆嗦,這會兒正覺得又冷又疼,茅廁裡更是臭氣熏天的,正覺得煩躁不已,偏偏沈靜秋還在這裡唠唠叨叨的咒罵不停,越發覺得煩悶的慌,張口喝道:“有這個厲害勁兒都使到外頭去,别在家裡嚷嚷勁大,出去就成了慫包!
”
沈靜秋臉色頓時一白。
徐氏說的話一點也不假,沈靜秋每每都是在家裡頭咋呼,嚷嚷的最狠,時常揚言要給沈香苗好看,可真是到了沈香苗那裡,看到沈香苗那淩厲駭人的氣勢時,頓時就慫成了軟包子。
偶爾敢壯着膽子叫嚣了幾句,可往往兩三下又被反擊了回來,随後便再不敢吭聲了。
這會兒徐氏這些話一針見血,如利劍一般戳在了心坎上,沈靜秋臉上着實是挂不住,覺得沒了臉面,頓時惱羞成怒。
“我是你的親閨女,有你這般當娘的,竟是這般說你的閨女?
”沈靜秋氣的夠嗆,張口便喊道:“還是說你覺得沈香苗那個死丫頭比我強?
你若是覺得她好那你去認了她當閨女去?
說不定人家還瞧不上你那……”
沈靜秋這話,字字句句如鐵錘一般,砸在了徐氏的心坎上,生生的疼。
徐氏這會兒拉稀拉的心煩意亂,被沈靜秋擾的心煩,伸手就給了沈靜秋一巴掌:“死丫頭,說話沒大沒小了,白養了你這多年……”
徐氏方才也是氣的狠了,下手沒的輕重,沈靜秋拉稀拉的腿軟,被徐氏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腦袋一嗡,就覺得頭重腳輕起來,整個人直直的仰了過去。
鄉下裡頭,茅廁裡的糞便回頭都是要給田地裡頭做肥料使的,挖一個糞池子,前面再挖個小坑連着,便是茅廁了。
因而蹲在那裡時,身後頭便是大大的糞池子,沈靜秋往後一仰時整個人便掉進了糞池子裡頭。
糞池子滿共也就三尺深,如今沈靜秋已是成年的姑娘,自然是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裡頭又騷又臭的,沈靜秋哇的就哭出聲來,想往外爬卻又站不穩,整個人便又倒了進去。
“救人,救人那……”徐氏吓得臉色發白,連哭帶喊的,連褲子都來不及提,趕緊去喊沈福田來撈人。
這一事件哭聲、喊聲、叫聲……
吵醒了周遭的四鄰,有些雞鴨和看門的狗被吓得不輕,又是一通的亂叫亂吠,幾乎吵醒了半個村子。
過了八月十五之後,天兒是一天天的冷了起來,天邊刮的風帶了濃濃的寒意。
沈記的生意雖亦如往常一般的好,但如今天冷了之後,夏天是賣的頂好的涼蝦是不能賣了,糯米藕因為天氣漸涼,雖說因為味道好仍然有不少人買了做零嘴吃,可賣出去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好在糯米藕每日做的并不多,倒是也不會剩下。
沈香苗思來想去的,便給沈記增添了一種新的吃食。
而這樣的吃食,在她打定主意兩日後,便在沈記熱騰騰的開賣,再次引得清水鎮的人趨之若鹜。
這兩日,街頭巷尾的人碰了面之後,寒暄之餘,便聊起來了平日裡的所見所聞,而聊着聊着也就聊到了吃食上頭。
“哎,聽說了嘛,這沈記裡頭又出新吃食了。
”
“哦?
什麼新吃食?
”另一個人十分好奇。
“這你都不曉得,當真是孤陋寡聞了。
”起先那個人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轉瞬又換做了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樣:“聽說是煎血腸那。
”
“血腸?
”
“正是血腸,拿了豬血灌到小腸中,煮好後切了薄片,放在油鍋上煎一煎,煎好後配了蒜汁來吃,那叫一個香啊。
”說罷之後,那人還砸了砸嘴,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當真這麼好吃?
”
“這是自然,我每日都要去買上一碗來解饞,我還道你是最愛這些吃食的,指定是已經嘗過了的,不曾想你竟是還沒有吃過,還不趕快去嘗一嘗?
這豬血腸每日可是有數的,去的晚了可是沒有了。
那沈記又是隔斷時日便要推陳出新的,若是不惦記着這事兒,怕是過段時日後這豬血腸便不賣了呢,到時候怕是想吃也沒地兒買去了。
”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個理兒,趁着這會兒無事,不如一起去買了來拿回去給孩子們也解解饞來。
”
“成啊,這就得趕緊去,若是遲了說不準還真的沒有了。
”
“嗯。
”
兩個人便并排着往沈記奔去了。
而此時的沈記,的确是十分的熱鬧。
血腸這個原本屬于地道的東北菜,在這樣出于中原略偏北的地區來說,并不常見,因而許多人并不曾見過也不曾吃過,乍見之下覺得十分稀奇。
血腸在制作之時,豬血便要用高湯、蔥姜蒜、料酒、花椒粉等各種調味品調制好味道,灌裝時沈香苗還特地選用了略含油性的肥腸,這樣一來味道會更加香濃,而且做出來的血腸完全沒有腥味。
血腸制作好之後切了片來,放在溫度合适的油鍋上來煎,或嫩或焦,前者是鮮嫩十足,軟嫩如豆腐一般,十分可口。
後者火候大一些,煎的時間長一些,兩面都煎的焦焦脆脆的,一口要下去會有細碎的“咯吱”聲響,而咬破脆皮之後又是軟嫩的豬血,兩者交互融合,十分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