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盧少業又覺得自己太笨了。
恰好碰面,怎樣算恰好呢?
不打招呼碰面,那就算是恰好,既然如此的話,那他自然有許多恰好的理由了。
盧少業頓時有了底氣,開口道:“也可以答應了你。
”
“這第三,好好照顧自己。
”
“你放心,我會的。
”盧少業自然是答應的幹脆。
而沈香苗說完了這番話之後,遲疑了片刻後,低聲道:“其實還有其他的事情,不止這三件,還有旁的……”
“你說。
”無論多少事情,盧少業覺得,他都可以應下來。
既是對方答應的這麼幹脆,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沈香苗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可說了哦。
”
“不許被旁的姑娘搭讪,不許對旁的姑娘有意思,連看也不能看上一眼,更不許讓旁的姑娘對你有意思,更是不許私底下和旁的姑娘暧昧不清……”
沈香苗滔滔不絕的,到是将所有的要求一口氣說了個清楚。
說完之後,更是嬌喝道:“可都記下來了?
可能做得到?
”
盧少業覺得,若不是他此時抱着她的,隻怕這個時候的沈香苗要雙手叉腰,一副彪悍小媳婦的模樣了。
但這樣小女子該有吃醋的模樣,到是叫盧少業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沈香苗一般,但這樣的模樣,到是叫盧少業越發的喜歡。
“都記下來了,也都能做得到,嬌妻發話,為夫豈能不從?
”
若是平常時候,盧少業這樣輕佻的話,必定會換來沈香苗一句“登徒子”或者“無恥之徒”的話,但今天這樣的話,在沈香苗聽來卻是十分悅耳,甚至有些貪戀這種感覺,伸手将盧少業抱的越發緊了。
盧少業亦是将她摟緊了些,更是将頭埋在沈香苗的發絲間,使勁的嗅那淡淡的桂花香氣。
在第二日的時候,盧少業啟程往京都走了。
大約是因為頭一天的情緒發洩的緣故,所以這次的離别,兩個人比從前更加的冷靜,淡然。
四目相對,饒有淡淡哀愁,但僅限于表露在眉宇之間。
“東西可都帶好了?
”沈香苗覺得問這句話之時,猶如從前在電視中或者小說中看到的那些送丈夫出行的婦人一般。
“放心,都收拾妥當了。
”盧少業微微一笑。
後面的友安,晃了晃因為沉重的包裹而壓得有些發酸的肩膀,更是捧着手中的一個瓷壇子正有些無語。
壇子裡頭,裝着的是沈香苗腌好的芥菜,照她的話說就是這樣的腌菜,待半個月左右的功夫啟開壇蓋最是好吃,而且能夠存放到來年春天。
于是,盧少業說什麼也要帶走幾壇。
大約是覺得,見不到人的,吃些沈香苗親手做的腌菜,也能略解一下相思之苦。
友安自然能明白盧少業的心思,更是體諒他的用心良苦,隻是,他背着這些東西,還要保證這些壇壇罐罐的不受任何的損傷,但是是累啊。
也因此,友安的眼中頗為哀怨,但一想到這樣做往後可以慰藉些許盧少業對沈香苗的相思之苦,又立刻打起了精神來。
隻要是為了自家公子,别說幾壇子的腌菜了,就算是一缸的腌菜,背也給背回到京都去!
這邊,沈香苗“嗯”了一聲。
盧少業揚起了馬鞭:“我走了。
”
“嗯。
”沈香苗再次輕輕應了一聲,盧少業胯下的馬匹,便已經飛馳而去。
友安在後面趕緊跟上,雖說因為手中壇子的緣故,有些手忙腳亂的,但勝在馬匹訓練的十分乖巧聽話,倒也沒什麼,輕松就跟上了盧少業。
沈香苗目送了盧少業和友安遠去,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那昏沉的天邊,這才抿了抿唇的往回走。
大約是敞開了心扉的緣故,這次的别離,沈香苗眼中到不像前兩次一般有些淡淡的哀愁,反而是十分清亮,似乎方才送走的并非是盧少業,而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一般。
隻是,剛走到院落中,外頭夏冰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姑娘,人走了,走了!
”
說話急切,更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沈香苗以為夏冰是在驚歎盧少業的離去,到是頗為不以為然:“嗯,剛才走了。
”
夏冰頓時一愣:“姑娘莫不是早就知道了?
”
這句話讓沈香苗頗為疑惑起來,去端茶杯的手更是僵在了半空中,隻覺得夏冰說話甚是奇怪,盧少業今天走,不是晨起的時候就和大家說過了麼,怎的夏冰還有此一問?
但瞬間,沈香苗頓時醒悟了過來:“你是說,八斤走了?
”
“自然。
”夏冰點頭:“方才婢子去老宅中想幫八斤大哥上藥,可到那裡之後發現無論是屋子裡頭還是院子裡頭都沒有人。
”
“婢子原本以為可能是八斤大哥在這裡養傷,每天都待在屋子裡頭,頂多在院子裡坐一會兒,可能是太悶了要出去走一走,就打算等一會兒,等他回來,可等來等去的就是不見人影。
”
“婢子覺得有些不妥,就仔細查看了一下,見那屋子裡頭床鋪都收拾了幹淨,前兩日婢子幫八斤大哥做的鞋子也不見了,後來再一打聽,村中的人說好像看到八斤大哥模樣相仿的人往村外頭走去了。
”
“這麼說來的話,八斤大哥必定是一聲不吭就走了。
”
夏冰不知所措的,語氣中都帶了些許的哭腔:“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
“無妨,随他去吧。
”聽完夏冰說了這些話,沈香苗依舊是不甚在意的模樣,端起茶杯來,将杯中泡了紅棗的水,喝了個幹淨。
“姑娘……”夏冰頓時驚了一驚,人都愣在了原處,片刻之後則是咬了下唇,眼睛紅了又紅,似乎霧氣也已經升騰起來,随時會彙集成一串淚珠落下來。
“你應該覺得我十分無情吧。
”沈香苗放下杯子,慢條斯理的說道:“無論怎麼說,八斤都是你和巧慧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傷害沒有徹底的好全,卻悄無聲息的走了,我卻不聞不問,不去尋找,更是絲毫不放在心上,是無情無義之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