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吃,不要錢,這跟天上掉餡餅有什麼區别?
“這如何使得……”采菱十分客套的推脫,但一雙晶晶亮的雙眸卻是掩蓋不住她此時内心的喜悅。
沈香苗瞧在眼裡,自是知曉自己這一點說到了點子上,接着說道:“隻是采菱姐姐是生人,怕是去了之後,那的掌櫃孟維生也不認得采菱姐姐,隻當采菱姐姐是胡謅來騙吃食來的呢,到時候若是鬧了笑話,倒是不大好。
”
采菱滿臉的欣喜頓時便落下去了一半:“是呢,這樣的話,怕是我去了,人家也隻當我是騙子,怕是不能給我。
”
“要不然……”采菱略思索了片刻,道:“沈妹妹身上可有荷包、帕子一類的物什?
拿了來當信物也是可以,這樣旁人便不以為我是騙子了。
”
“這怕是也不太妥當呢,那孟掌櫃是男子,我随身的東西一般不輕易示人,怕是他也不識得的,說起來,倒是還有旁的法子。
”沈香苗若有所思的瞧了采菱一眼,道:“不如采菱姐姐拿了紙筆來,我寫了字據來,到時候采菱姐姐拿了這字據去便可,孟掌櫃識得我的字,也必定會信了你。
”
“這樣也好。
”采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随即又略有了些許的遲疑:“隻是我不識得字,屋中更是沒有筆墨來,要去找的話,要費一些功夫不說,估摸着怕是也難以帶進來……”
外頭那些看守一向都很嚴格,送進來的東西,拿出去的東西,都會一一檢查,紙筆這種東西,無論如何也是帶不進來的。
“這個倒是還有旁的法子。
”沈香苗垂了眼皮,道:“采菱姐姐隻需拿了紙來,旁的我自有法子。
”沈香苗笑道。
“哦。
”采菱應了一聲。
雖說她是不曉得沈香苗要用什麼樣的法子,但隻要帶了紙進來,到時候便是可以随意到孟記糕餅鋪子那裡去吃各種好吃的糕餅點心,這買賣當真是什麼劃算了。
“嗯,那便明日晨起,我給你帶了來。
”采菱點頭。
“有勞采菱姐姐。
”沈香苗笑道。
“說這話便是客氣了。
”采菱抿嘴直笑。
可不就是客氣了麼,是她能白吃到點心,這是沈香苗的功勞,“有勞”二字,怎麼都覺得适合放在沈香苗的身上呢。
說罷了話,采菱便往外走。
待走到門口處時,沈香苗忽的又開了口:“采菱姐姐若是去孟記的話,一來一回得花上多久的功夫?
”
“嗯?
”采菱揚了揚眉梢。
這顯然是在質疑沈香苗為何會有此一問。
沈香苗咧嘴笑道:“隻是想起來了一件事,孟記近日新出的冰晶紅豆馬蹄糕,十分受歡迎,晨起開門半個時辰内便賣的幹幹淨淨,采菱姐姐這般喜好糕點,這個冰晶紅豆馬蹄糕可不能錯過了呢,我怕采菱姐姐離的遠了,去的遲了,便吃不到這個了呢。
”
“估摸着應該來的及,我趕到孟記那邊,走路也不過是一刻多鐘,不足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早上早點出發,怕是應該也來的及。
”采菱笑道,覺得沈香苗當真是貼心無比,連這點小事也想的周全。
真是可惜了……
采菱頗為有些遺憾的略搖了搖頭。
“既是小半個時辰的話,孟記糕餅鋪子一般是辰時三刻開門,估摸着采菱姐姐辰時一刻出發,那便絕對來的及。
”沈香苗笑道。
“嗯,差不離。
”采菱略思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成了,你也吃完飯了,便好好歇息吧,這些時日雖說天氣暖和了許多,但夜裡頭還是涼,這被子不算新,也不算厚,若是你覺得夜裡頭冷,便與我說一說。
”
“嗯,多謝采菱姐姐記挂。
”沈香苗微微一笑,目送采菱離去。
待采菱離去之後,沈香苗略略低頭思付了片刻之後,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方才從采菱口中得知她被抓是因為五月十五日出生,而沈香苗也大略分析了一下,覺得她被抓是可能要被抓來制藥或者練蠱。
沈香苗第一個反應便是,這事與張家脫不開幹系。
盧少業先前便在調查張家,說是與魯地一樁大案有關,而本地一向十分太平,從未聽說過什麼詭異之事,而張家卻是唯一一個顯示着不太平的地方。
因而沈香苗覺得,十之八九,自己這次應當是落入了張家人之手。
再從采菱所說的,從這裡走路到了孟記需要一刻多鐘,不足半個時辰來推算,沈香苗倒是越發笃定這件事情了。
眼下,她無故失蹤,怕是此事沈福海等人肯定是擔憂不已,亂作一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更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而唯一一個有能力救她的,怕是也隻有盧少業的,但此時怕是盧少業還不知曉此事。
隻能趁着這個時機送個消息出去,讓沈福海等人通知了盧少業,看看能不能救了她出去了。
想起盧少業,那張英俊無比,略帶了些冷冽還有些許玩世不恭的臉便浮現在眼前,久久揮之不去。
隻是不知道,此時的盧少業在做什麼。
沈香苗想着想着,便有點失神。
而就在相鄰的密室之内,被惦記着的盧少業,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石闆堆砌的密室,看起來十分結實,但也陰暗潮濕。
身下的被褥泛着一陣陣的酸臭味,令人不由得想去掩住口鼻,隻是這一動作,手腕上綁縛的鐵鍊便被晃的嘩啦啦作響。
看着那泛着烏黑的十分結實粗壯的鐵鍊,盧少業勾了勾唇角。
倒是看的起他。
方才他表現的已經足夠“蠢笨”,外加身手十分不佳了,還以為這張意卿絕對會足夠掉以輕心的直接把他扔在這裡便是了,不成想還是鎖上了鐵鍊子了。
不過,小小鐵鍊,倒是難不倒他。
盧少業看着手腕、腳腕上的那扣上去幾乎沒有絲毫縫隙的鐵鎖環扣,略略勾了勾唇,伸手在那綴滿了玉石裝飾的腰帶上,摸出了一枚細若發絲的鋼針出來,刺入那鎖環那細若幾無的縫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