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爹爹出門後,姜留想返回北院看看自己能幫家裡做些什麼,卻被五姐姐拉住了。
姜慕錦拉着六妹妹就跑,“祖母和大伯有事要商量,不讓咱們去裡屋。
走,跟姐看小樹去,可好玩了。
”
姜留哦了一聲,“三姐姐呢?”
“她和二姐被大伯母她們留下了,說是要商量初五時客人的排桌,我在我娘開口之前跑了出來。
”姜慕錦得意地笑。
同樣逃過一劫的姜留也得意地笑,她跟五姐姐一樣,最煩掰扯各府會來多少人、誰和誰坐一桌合适、誰和誰絕對不能坐一起等雜事。
倆人到了西外院,圍着姜小樹繼續得意地笑。
吃得飽睡得足的姜小樹,正盯着房頂伸胳膊踢腿做運動,忽然眼面前出現了倆大腦袋,姜小樹黑葡萄般的眼睛又盯着兩個姐姐看。
姜留一下就被五弟萌化了,握着他的小胖手喚道,“小樹兒,你長得好可愛哦——”
笑得正開心的姜小樹忽然小嘴兒往下一撇,嘤嘤哭了起來。
姜留連忙放開他的手,“小樹這是怎麼了?
”
姜慕錦熟練地翻開弟弟的尿布瞧了瞧,“沒事兒,讓他哭吧。
我娘說孩子小的時候多哭哭,長大了嗓門才亮。
你看小樹的下牙床這裡發白了,我娘說這是要長牙呢。
”
三個月就要長牙了嗎,這麼早?
趁着姜小樹咧着嘴哭哭啼啼,姜留和五姐姐趴在小木床邊仔細看他的小牙床,“真有一小道白,這是一顆牙還是兩顆?
”
“嗚哇~嗚哇~”
“兩顆吧?
”
“嗚哇~~~”
“兩顆牙是不是有點小?
”
“嗚~~~”
姜小樹忽然不哭了,眼睛裡還包着兩包淚,又咧着小嘴笑兒,擡起小手咿咿呀呀。
姜留和姜慕錦回頭,發現姜淩來了。
哥哥分明每天闆着臉,但姜小樹偏偏就喜歡他,真是太奇怪了。
姜留便道,“哥,你抱抱小樹吧,他可喜歡讓你抱了。
”
姜淩搖頭,“我要去書院了,回來再陪五弟玩。
”
“就是,萬一小樹兒拉淩哥身上,淩哥還得回房換衣裳。
”跟進來的小四郎笑嘻嘻地伸手去戳弟弟的小胖臉。
“啪!
”姜慕錦用力拍開他的髒爪子,端着姐姐的架勢訓道,“不能戳,戳臉會流口水!
”
小四郎不服氣,“你早上還戳了呢!
”
“我沒有!
”
“你就戳了,你要不讓我戳,我就告訴娘!
”
姜小樹不理會吵起來的哥哥姐姐,隻盯着姜淩踢騰小胖腿。
姜淩卻隻看着自己的寶貝妹妹,“妹妹昨天拿的那本《默義集要》呢?
”
姜留一歪小腦袋,疑惑道,“我拿了嗎?
”
《默義集要》相當于現在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她不考科舉當狀元,從來不看這類書的。
姜淩十分肯定,“昨日你拿着扇風了。
”
這樣啊……
“我回去找找,哥走。
”
姜留轉身就要跑,卻被哥哥一把拉住,“不急,慢慢走。
”
姜淩一走,躺在床上的姜小樹又咧着小嘴兒,嗚哇嗚哇地哭了起來,可他的姐姐哥哥正忙着吵架,沒空搭理他。
姜留跑到哥哥的房中,左翻右找也沒尋到這本被自己拿去扇涼的書,送哥哥出門去書院後,她回到房中繼續找。
哥哥的書沒找到,她自己的小東西卻找到不少。
姜留很是疑惑,“我這些東西是怎麼跑到哥哥這裡來的?
”
書秋歎了口氣,這些都是她家姑娘随手丢在這兒的,“要不,奴婢收拾好給姑娘裝回去?
”
“也好。
”姜留剛把自己的小布老虎抱起來,芹青便進來道,“姑娘,花想容的姜渤管事在府外求見。
”
姜留把小布老虎放下,立刻進入工作狀态,“讓他到前院書房等我,你去把五姐姐也請過去。
”
前兩日,爹爹曾問她賺錢做什麼,姜留當時腦袋瓦特沒答上來,但事後她就想明白了。
爹爹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花錢隻管從賬房取,家裡人從來沒短過他的銀子,但府裡其他人可沒爹爹的待遇。
府裡銀錢并不寬裕,若沒有娘親留給她和姐姐的嫁妝鋪子做填充,隻憑府裡每個月給她的那幾百文零花錢,姜留根本不可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更别提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了。
所以,她還是得賺錢,隻有自己有錢了,花錢時才能理直氣壯。
三叔忙裡忙外地管着府裡的庶務,手裡過的銀子最多,但他卻是家裡最節儉的。
有一次,姜留和姜慕錦見他在南市石場裡轉悠,相中一塊五兩銀子的太湖石,圍着轉了五六圈都沒舍得買。
當時五姐姐就說,她想多賺些錢給她爹買石頭,想買幾塊就買幾塊。
姜留的想法與五姐姐一拍即合,所以現在姜家最小的兩個姑娘,忙着開鋪子賺錢。
姜槐跟了幾回,便放心地把兩處脂粉鋪交給了閨女和侄女管着。
現在花想容的管事進府報事,不找三爺不找管家,隻找六姑娘。
姜留和五姐姐與管事商量生意上的事,又去鋪子轉了一圈,解決了一些看似不重要,卻十分影響顧客體驗的小問題後,倆人回府用飯、午睡。
姜留睡醒後,書秋進來給她穿衣裳時,笑嘻嘻地道,“姑娘,柴八公子和黃大公子來了。
”
姜留看了一眼桌上筆架的影子,她現在已經學會根據太陽的位置和物體的影子來判斷時辰了,現在還不到申時呢,“這個點書院還沒散學吧?
”
書秋搖頭,“柴八公子應沒去書院,他……瞧着甚是凄慘。
”
凄慘?
姜留立刻快步向外走去,想看看柴林桑怎麼個凄慘法。
待她看到臉腫成豬頭、上嘴唇像挂了一跟香腸的柴林桑,第一反應是果然凄慘,第二反應是有點可笑,他旁邊的黃劍雲笑得快不成樣子了。
姜留上前問,“柴八哥,你這是怎麼了?
”
腫成豬頭的柴林桑嘴疼不好說話,旁邊笑得東倒西歪的黃劍雲解釋道,“他跑去捅蜂窩,被蜂蟄了。
我當年捅一個比他捅的大一百倍的蜂窩,也沒被蟄成這樣!
”
看着柴林桑可憐又可笑的模樣,姜留問道,“八哥怎麼不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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