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旺被孟倩幽狠狠地懲治過,因此面對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畏懼,聞言,眼神閃了閃,身體微微動了一下,不過,事關孫茜以後的生活和孫家的名聲,孫旺還是硬撐着不露出懼意,道:“說的輕巧,既然如此,孟賢又何必納妾?
現在我找上門來了,你們才如此說。
”
孟二銀也趕緊開口,“親家,實不相瞞,賢兒納妾是情非得已,而是被人算計的,不光是茜兒,就是賢兒也是痛苦不已。
”
昨日孟賢的面色确實不好看,沒有的往日意氣風發的神采,孫旺信了幾分,不過還是不放心,道:“茜兒呢,你們把她叫來,我問問在說,如果你們說的不屬實,我今日便把她和召兒領回去,我們孫家還是養的起她們娘倆的。
”
孟倩幽吩咐青鸾:“你去把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叫來。
”
青鸾應聲,去了孟賢的院子,不一會兒便回來禀報:“大少爺和大少奶奶說馬上過來。
”
孫旺聞言詫異,孟二銀夫婦心裡忐忑,孟倩幽笑而不語。
大概過了半刻鐘,孟賢和孫茜兩人才急沖沖的而來,看的出是剛起床,連臉都沒有來得及洗就過來了,看到孫旺在屋子,孫茜愣了一下,驚訝的開口問:“爹,您怎麼過來了?
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
孫旺皺眉,厲聲訓斥她:“你看你像什麼樣子,身為人家的媳婦,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說出去都丢了我們孫家的臉面,你在家時,我們有這樣教導你嗎?
”
孫茜臉色通紅,不敢反駁。
孫旺越發覺得臉上無光,自己大一早就匆匆的趕來問罪,認為自己的女兒沒有任何的錯處,孟賢卻另外納了小妾。
這分明是沒把孫家看在眼裡,赤裸裸的打自己家的臉面。
本想趁機大鬧一番,治住孟賢,把那小妾趕出家門的,現在倒好,自己的女兒竟然睡到了現在,孩子也扔給了公婆照顧,這活生生的就是打了自己的臉,剛才自己說的話就完全成了一個笑話。
見孫茜挨訓,孟賢急忙替她求情:“嶽父,這事怨不得茜兒,是我纏着她多睡一會兒的。
”
他這話一出口,孫茜的臉色立刻爆紅,羞得低下頭。
孫旺和孟二銀夫婦都是過來人,豈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一時無言,不知該說什麼。
屋内的氣氛一下就靜了下來。
孟賢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也臉色微紅的低下了頭。
好一會兒孫旺才假意咳嗽了一聲,避過了這個話題,道:“我問你,既然你們感情如此深厚,你為什麼還要納小妾進門?
”
不待孟賢回答,孫茜擡頭,急急回道:“爹,這事是一個誤會,相公是被人算計的。
”
連孫茜也這樣說,孫旺完全相信了,對所有人說:“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過問了,希望你們說到做到,過了年以後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
孟二銀趕緊應承:“親家放心吧,我們說話算話,這事我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
孫旺點頭,又訓斥了孫茜幾句:“身為人家媳婦,要懂得孝敬公婆,勤懇持家,不要再像做閨女時那樣任意妄為。
”
孫茜紅着臉應聲。
孫旺站起身,把召兒放在地上,對孟二銀說:“我回去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話。
孟賢是我孫旺的姑爺,算計他就是算計我們孫家,我們不會不管的。
”
孟二銀臉上露出笑意,連連點頭,也沒有挽留,一家人把孫旺送出大門外,看着他坐着馬車遠去。
孟氏轉身,對孫茜和孟賢道:“飯菜給你們留在鍋裡,去吃吧。
”
孫茜羞得臉通紅,低着頭輕應了一聲。
孟二銀和孟氏領着召兒、孟傑去了西廂房,繼續去收拾皇甫逸軒捎回來的禮物。
孟倩幽給了孟賢一個眼神,示意他先去廚屋。
自己上前摟住孫茜的肩膀,附在她的耳邊悄悄問:“怎麼樣?
我說的沒錯吧?
”
孫茜紅着臉點頭:“相公确實像你說的那樣,喝醉了根本就動不了,直到早上酒醒了以後,才……”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孟倩幽已經明了,道:“你先吃飯,今日無事,吃過飯我們一起去會會那個若蘭。
”
事情得到證實,孫茜心裡有了底氣,提起若蘭也就不那麼堵心了,道:“不用,我們現在就過去,我要問問她,她為何要如此做?
”
孟倩幽失笑,道:“你還沒有來得及照鏡子吧,你先去看看,你這幅樣子能出去見人嗎?
”
孫茜這才想起來自己是被青鸾叫醒的,臉都沒來及洗就過來了,驚呼了一聲,急匆匆的去了自己的院子裡梳洗打扮。
孟倩幽笑着搖頭,走進廚屋。
孟賢已經盛好了飯,看到隻有她一人進來,奇怪的問:“你大嫂呢?
”
“大嫂去梳洗一下,我進來是想問大哥一個問題。
”
孟賢把飯碗放在桌子上,問:“什麼問題,你問吧?
”
“大哥對若蘭有何想法?
”孟倩幽問完,緊緊的盯着孟賢,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孟賢露出厭惡的神情:“她與我無關,你随意處置就行。
”
“那可是一個大美人喲,比大嫂漂亮多了,大哥難道不心動嗎?
”孟倩幽戲虐的問他。
孟賢收斂了表情,正色道:“小妹,能娶到茜兒,是我這這輩子最大的福分,我絕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若蘭即使是天仙下凡,也與我無關。
”
孟倩幽也收斂了神色,一本正經的道:“大哥,你最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雖然我們是親兄妹,但你要是以後敢做出對不起大嫂的事情,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
孟賢臉色無一點兒變化,鄭重點頭。
孫茜梳洗完,又急匆匆的回來,對孟賢道:“相公,你吃飯以後,把剩餘的飯菜放在鍋裡,我一會兒回來收拾。
”說完,不待孟賢回應,就把拽起孟倩幽:“小妹,我們走吧。
”
孟賢張嘴剛要詢問,兩人已經出了廚屋的門。
說是單僻了一個小院,實際上就是把最後面的那一排下人房單獨圍了起來,還是在這個大院子裡邊,兩人很快來到了這邊。
孫茜的兩個丫鬟從昨夜開始就輪流看守若蘭,看到兩人過來,行禮。
“人如何?
”孟倩幽問。
“老實的很,從昨夜進了屋以後,就沒有出來過。
”一名丫鬟回道。
“把門打開。
”
丫鬟應聲,推開了屋子的門,孟倩幽和孫茜走了進去。
若蘭躺在床上,聽見動靜,費力的爬起來,柔弱的說道:“姐姐,小姑,請恕若蘭無禮,若蘭實在是渾身疼的起不來了。
”
孟倩幽昨天那一腳,用了十分的力氣,若蘭時被踢飛以後重重的落在地上,摔得當然不會輕,她這樣說,也是沒有撒謊。
孟倩幽掃視了屋内一眼,動手搬了兩張小凳放在若蘭的床前兩步遠的距離,示意孫茜坐下。
孫茜雖然不解,卻也照做,孟倩幽也坐好,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若蘭:“聽說過我嗎?
”
若蘭先是下意識的點頭,後又急忙的搖頭。
孟倩幽聲音平靜,說出來的話卻讓若蘭吓得縮了縮身子:“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問你的問題你最好是老實回答,否則我有一百個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若蘭大概是被她昨日那一腳踢怕了,她的話落,立刻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再問你一遍,聽說過我麼?
”
若蘭這次點頭,小聲道:“聽說過。
”
孟倩幽的眼睛眯了一下,聲音裡有了幾分厲色:“聽誰說起的?
”
“聽、聽、聽劉老闆說起的。
”說完,又急忙改口:“聽我姑丈說起的。
”
孟倩幽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笑問:“真的有劉老闆這個人麼?
”
若蘭瞪大了眼睛,驚愕的看向她。
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孟倩幽無需再問,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了,道:“看來你不讓你領教一下我的手段,你是不說實話了。
”
若蘭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床裡面靠了一下,急聲說:“小姑,我說的都是真的,劉老闆确實是我姑丈,我沒有哄騙你。
”
孟倩幽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看了半晌,直看得若蘭心驚肉跳,面色慌亂的時候,才收回目光,揚聲喊:“朱籬!
”
朱籬應聲而進:“主子!
”
“若蘭姑娘昨日摔的渾身痛,你幫她按摩一下。
”孟倩幽淡淡說道。
朱籬應聲,闆着臉走到若蘭面前。
若蘭吓得身子直往床裡面靠,驚問:“你要做什麼?
”
朱籬不說話,一把拽過了她,将她摁在了床上,按孟倩幽的吩咐強制給她按摩。
若蘭殺豬般的聲音響起。
孫茜的兩名丫鬟站在門外,既解氣又恐慌。
解氣的是,若蘭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終于得到懲罰了,恐慌的是,自己以後犯了錯,是不是也會遭到這樣的懲罰。
孫茜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有些不忍心,可想到她害的自己一家人這一個月來吃不好,睡不香,便咬着牙沒有說話。
朱籬的按摩都是摁在了若蘭的穴道上,他每摁一下,若蘭就覺得自己死過去一回,沒幾下,疼的連頭發絲都冒出了汗,急忙連聲求饒:“我說,我說。
”
孟倩幽不說話,朱籬當然不停手,直到若蘭喊得聲音都有些嘶啞,孫茜再也忍不住想要替她求情的時候,孟倩幽開了口:“可以了。
”
朱籬這才住了手,面色不改的退了出去。
若蘭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疼的全身都濕透了,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被拆開,又重新裝了一遍。
孟倩幽也不着急,坐在凳子上一派悠閑的看着她。
大概一刻鐘,若蘭才感覺渾身的骨頭不那麼疼了,好受了一些,才嘶啞着嗓子說道:“姑娘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再也不敢撒謊了。
”
孟倩幽這才開口,問:“劉老闆是誰?
”
若蘭不敢再隐瞞,如實回道:“他是縣衙裡的師爺,”
孫茜驚得瞪大了眼睛,孟倩幽微皺起眉頭。
“你是誰?
和他什麼關系?
”
若蘭的眼神有些閃爍,抿唇,好一會兒才道:“我是縣太爺的第七房小妾。
”
孫茜驚的“騰”就站了起來,指着若蘭:“你、你、你……”
若蘭改為跪在床上:“夫人饒命呀,我也是迫不得已了,老爺說如果我辦不好這個差事,就把我全家都賣掉。
”
“嫂子,坐下,聽若蘭姑娘把下面的話說完。
”孟倩幽道。
孫茜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婦人,驚訝過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坐回了椅子上。
孟倩幽重新開口:“說吧,縣太爺為何讓你們這樣做?
”
若蘭跪在床上,聲音嘶啞的慢慢說道:“姑娘還記得喬家嗎?
”問完又補充了一句:“就是那個被發配到官驿的喬敏的家。
”
孟倩幽點頭:“知道。
”
“縣太爺是喬家的遠房親戚,我就是縣太爺來了以後,喬家為了巴結縣太爺,而買來送給他做小妾的。
當年喬家的大小姐和朱岚公子定有婚約,據說是因為您,喬家小姐才落得那麼個凄慘的下場的。
這些年,喬家一直懷恨在心,伺機想要報複您和朱公子,可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機會,直到現任縣太爺來了清河縣上任,喬家才看到了希望,先是投其所好,買下我和另一名姐妹,同時送入縣衙給他做小妾,又送了大量的金銀珠寶,請求縣太爺想法幫他們把喬敏從官驿裡解救出來,然後又想辦法封了朱公子的店鋪,要逼迫他休妻,再娶喬小姐。
”
說到這,似乎是累了,喘了一口氣,才繼續往下說:“朱公子不同意,喬家便步步緊逼,使得朱家的生意幾乎要被擊垮了。
朱公子無法,想要攜着妻兒老小去投奔自己的嶽父,縣太爺卻派人守住朱府,不允許他們家人離開縣城一步。
”
孟倩幽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年前謝江風去了京城卻沒有對他提及此事,是不知道?
還是有人逼迫,不敢對她說?
思及此,孟倩幽問:“那我大哥是怎麼回事?
”
“喬小姐說當年是你害的她落得如此地步的,這個仇她一定要報回來,所以才有了師爺故意上門要求合作,邀請孟公子去縣城的這一出。
至于那家店鋪,是假的,裡面的東西都是從朱家的店鋪裡搬過來的,為了把戲做足,引孟公子如圈套,縣太爺還命人警告周圍店鋪裡的老闆,如果有人過去打聽那間店鋪,一定要按照他們教的那樣說。
”
“那晚你究竟做過什麼?
你來我們的家的目的是什麼?
”孟倩幽問。
若蘭急忙擺手,着急的說:“我什麼都沒有做,隻是聽從他們的安排,進去以後脫光衣服躺在孟公子的身邊,孟公子當時已經喝的大醉了,動彈不得,連碰也沒有碰我,至于别的,都是僞造的,就連孟公子夢中的場景也是師爺在他的酒裡下了迷幻藥,夢境所緻。
”
“還有呢?
你來我們家的目的是什麼,你們費盡心機的做了一個這麼大的局,不會隻是單單的讓你嫁給我大哥,破壞我們家的名聲吧。
”
若蘭跪在床上,直起腰身,給孟倩幽磕了一個頭:“姑娘,我做這些事都是被逼迫的,我要是不做,他們不會饒了我的家人的,還請姑娘看在我來了以後,安分守己,沒有做任何傷害你們家人的份上,饒了我吧。
”
孟倩幽眯起了眼睛,道:“說吧,如果你老實交代,說不定我會饒過你。
”
若蘭咬着嘴唇,直直的望着孟倩幽,期盼的問:“姑娘能給我一個承諾嗎?
隻要我說出來,就饒過我。
”
孟倩幽冷笑了一聲,身子前傾,湊到她面前,冷聲問:“你有資格和我讨價還價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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