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疼的快要昏過去了,說話也是有氣無力,但是翠蓮聲音裡還是充滿了恨意,擡起左手,虛指了一下孟倩幽,随即又無力的落下道:“上次我替娘娘賣店鋪,是這個下賤的丫頭讓人假扮成外地人,用很低的價格全部買去,害的娘娘責罰了我一頓,從那以後我就懷恨在心,伺機報複她。
果然讓我等到了這個機會。
今日趁着她來王府做客的機會我便讓留香引她到那個院子裡去,想着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喝下下了藥的茶水,讓人毀了她的清白。
”
她的話沒落,孟倩幽的冷聲響起:“說的到是合情合理,可是你忘了,你隻是一個貼貼身丫鬟,每月的例錢也不夠幾兩銀子,就算你不穿不用一年也攢不下多少,哪裡來的那麼多的銀兩給留香?
”
齊王妃和褚文傑早已經到了這裡,看到齊王爺在給幾人用刑,便沒有說話,現在聽翠蓮這樣說,褚文傑的怒氣也起來了,走到她的面前,一腳踩在她被敲斷幾個指骨的右手上,戾聲問:“那我喝的茶水裡是誰下的藥。
”
翠蓮疼的臉都扭曲了,卻還撐着說道:“這個,奴婢就不知了,奴婢今日确實沒有出娘娘的院子。
”
褚文傑虎目圓瞪,周身殺氣外洩,腳下使力,道:“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我今天到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話落,聲響,翠蓮右手剩餘的兩個手指骨被踩斷。
翠蓮大叫一聲,再次昏了過去。
側妃院子裡的丫鬟們頭一次見識道褚文傑這狠厲的一面,更加的害怕了,身子抖成篩子一樣。
嬷嬷渾身是血的躺在遠處,這麼大的動靜,她身子也動也沒動,猶如死了一樣。
齊王妃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褚文傑收回腳,立刻有府衛提着一桶涼水過來,全部潑到翠蓮的身上。
翠蓮剛幽幽轉醒,那種十指連心的疼痛立刻傳遍了全身。
褚文傑把腳放在她的左手上,道:“軍中有無數折磨人的手段,這隻是其中最輕的一種,你若是還不老實交代,我會保證你活着把所有的酷刑嘗一個遍,”話落,腳下用力,翠蓮左手手指骨又斷了幾根。
翠蓮疼的全身都蜷縮在了一起,再也承受不住,連聲說道:“我說,我說!
”
褚文傑放開腳,翠蓮疼的想要握住自己的手嗎,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說吧,隻要你說出背後指使之人,就給你個痛快。
”褚文傑恢複了面無表情,陰沉着聲音說道。
翠蓮疼的隻求一死,便不再隐瞞,深深喘了幾口氣,用盡了最大的力氣說道:“是側妃娘娘吩咐我這樣做的。
”
其實幾人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隻不過想要從翠蓮的嘴裡得到證實罷了。
翠蓮的話落,齊王爺轉身朝着側妃的院子走去,戾聲吩咐了一句:“将她全身骨節打斷,和那個老東西一塊帶過來。
”
翠蓮哀求,:“王爺,奴婢自知一死,您給我一個痛快吧。
”
齊王爺猶如沒有聽見,帶着怒氣的腳步沒停。
府衛應聲,上前。
皇甫逸軒命令管家:“讓所有人觀刑,記住,如果以後誰敢再犯,這就是她的下場。
”
說完,轉身和孟倩幽走到齊王妃面前,扶着她朝着側妃的院子裡走去。
褚文傑臉色陰沉的跟在後面。
幾人走出幾步,後面就傳來了翠蓮的聲嘶力竭的痛呼聲,幾聲過後,就沒了動靜。
齊王妃自小體弱,心存善念,别說以前在将軍府,就是嫁入齊王府以後也沒有懲罰過犯錯的下人,頂多就是訓斥她們幾句罷了,像今天的這種情形要是擱在以往,她一定會阻止,給翠蓮一個痛快。
可今日實在是氣壞了。
側妃這計策太狠毒了,要是得逞了,就害得齊王府和将軍府反目成仇了。
齊王妃不但會被迫斷了和褚文傑的關系,就是和皇甫逸軒之間也肯定會有隔閡,會再次回到他剛回來時,對她拒之千裡的态度。
而且孟倩幽也不會罷休,不是毀了齊王爺就是毀了将軍府,想想這種後果,齊王妃心裡就發顫,對于翠蓮今天所受的刑罰一點兒也起不來同情心。
翠蓮即使昏了過去,府衛們也是按照齊王爺的命令把她全身的骨節敲斷,拖着她和嬷嬷随後也去了側妃的院子裡。
主子們都走了,府衛們也拖着奄奄一息的翠蓮和嬷嬷走了,所有的下人這才發覺自己的衣服全都濕透了,幾乎全都腿腳發軟,跌坐在地上。
管家也不知道自己出了幾身冷汗了,踉跄了幾下,才勉強撐住身子,沒讓自己像他們一樣跌坐在地上,掃視了衆人幾眼,穩住聲音。
訓斥道:“你們都看見翠蓮和蓮香的下場了吧,從今以後,你們要記住,要忠于主子,絕不能做出損害主子的事來,更不能被鬼迷了心竅,背叛主子。
”
剛才的情景曆曆在目,下人們那還敢有什麼别的想法,紛紛忙不疊的點頭。
管家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吩咐下去;“都回自己的院子裡好好幹活吧,至于蓮香,等主子的命令下來後再做處理。
”說罷,搖着頭回了自己的屋子裡換衣服。
下人們也相互攙扶着起身,三三兩兩的結伴回了下人院子裡換衣服。
齊王爺大步在前,先來到側妃的院子裡,走到門口,一腳就踢開了屋門,臉色陰沉的走了進去。
側妃正坐在床邊和皇甫煜說話,聽見聲響,驚得彈跳起來。
齊王爺二話不說,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脖頸,幾乎将她提了起來,睚眦欲裂的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
側妃喘不過氣來,雙手掙紮着想掰開齊王爺的手。
皇甫煜驚吓過後也趕緊上前,伸手拉住齊王爺的胳膊:“父王,娘要喘不過氣來了,你快放開她。
”
齊王爺一腳踹了過去,皇甫煜承受不住,松開抓住齊王爺的手,連着後退了幾步,也沒有穩住身形,朝後仰倒在地上。
齊王爺依舊厲聲質問側妃:“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
皇甫煜大駭,顧不得疼痛,立刻爬了起來,跑回了齊王爺身邊,依舊拉着他的手:“父王,快放手!
”
齊王爺猶如失去了理智,又踹了皇甫煜一腳。
這次皇甫煜有了準備,硬生生的接了他這一腳,依舊沒有放開他的手。
側妃身子已經被提離了地面,喘不上氣來,開始翻白眼。
齊王妃幾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場景。
齊王妃急忙說道:“王爺,你快放開她,她要是死了,我們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
齊王爺這才放開抓住側妃的手。
側妃立刻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齊王爺猶不解恨,跳起腳朝着她踢了過去。
皇甫煜一側身擋在了側妃的面前,齊王爺這一腳正好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前胸上。
皇甫煜一口鮮血幾噴了出來。
側妃尖叫:“王爺,煜兒是我們的的親生兒子,你怎麼能下得了這樣的手?
”
到底是自己從小寵大的孩子,看皇甫煜口吐鮮血,卻也心裡湧過心疼,随即被怒氣所代替:“你還知道他是你的兒子,你坐下此等惡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還有個兒子。
”
側妃矢口否認:“我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屋裡哪也沒去,我做下什麼惡事了。
”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你真的想逼我親手殺了你嗎?
”齊王爺氣怒道。
“賤妾什麼也沒做,你想讓賤妾承認什麼?
王爺,你是要屈打成招嗎?
”側妃依舊在抵賴。
齊王爺氣得直點頭:“好,好,好,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本王往日可真是小看了你。
”說罷,揚聲喊道:“把人提進來!
”
府衛把縮成一團的翠蓮和渾身是血的嬷嬷提了進來,扔在地上,又快速的退了出去。
看到兩人的樣子,側妃大駭,爬到嬷嬷的面前,驚呼:“嬷嬷。
你怎麼樣?
”
嬷嬷沒有回音。
側妃又轉向翠蓮:“翠蓮,你醒醒,你這是怎麼了?
”
翠蓮也沒有回音。
側妃擡頭,失控質問:“王爺,她們都是跟在我身邊多年的人,你怎麼下這樣的狠手?
”
齊王爺走到她面前,低下身子,平視側妃的眼睛,聲音冷靜而又陰森的說道:“本王為什麼這樣對待她們,你不知道嗎?
”
側妃吓得後退了一下,搖頭:“賤妾不知。
”
齊王爺像不認識她一樣,死死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直起身,揚聲吩咐:“将她們潑醒,讓她們的好主子知道她們為什麼受刑。
”
“不要,”側妃上前爬了幾步,抱住齊王爺的腳:“嬷嬷年紀大了,王爺要是在讓人潑她冷水,她一定會受不住的。
”
齊王爺沒動,道:“既然如此,你就告訴本王,你做過什麼?
”
側妃猛地放開齊王爺的腳,拼命的往後挪,搖頭否認:“我什麼也沒做!
我什麼也沒做!
”
皇甫煜也往前爬了幾步,擋在側妃面前,“父王,我娘這今日哪裡也沒去,真的沒有做過什麼。
”
“來人呀,把二公子拉出去!
”齊王爺冷聲吩咐。
府衛應聲,打開門簾進來,朝皇甫煜伸出手。
皇甫煜一巴掌就搧了過去,:“狗奴才,你敢動我?
”
皇甫煜是王府的二公子,皇甫逸軒沒回來的那些年又得寵,是以府衛們還真的不敢硬來。
皇甫逸軒開口:“父王,煜兒年紀也不小了,這件事應該讓他知道,還是留他在屋裡吧。
”
齊王爺揮手,府衛們恭敬的退了出去。
“父王,娘這些年打理着王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即使現在交出了掌家之權了,她依舊是您的側妃,就算犯了什麼過錯,您也不應該這樣對他。
”見府衛們退下,皇甫煜低聲責備齊王爺。
皇甫煜雖然受寵,但是一直懼怕齊王爺,在這以前,還真的不敢說出這責備的話來,可今日翠蓮和嬷嬷被打的奄奄一息,側妃的境況也如此凄慘,而且剛才齊王爺的動作也吓到了他。
皇甫煜再也忍不住了,不但責備的話說出了口,還沖着齊王爺瞪起了眼睛。
皇甫煜的話落,齊王爺瞪視着側妃:“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說實話,我就連他一塊兒懲治了。
”
皇甫煜是側妃的命根子,齊王爺的話落入耳朵裡,側妃驚吓的不行,趴在地上連連磕頭:“王爺,賤妾是什麼都沒做呀,您千萬不要懲治煜兒。
”
見她還死不承認,齊王爺怒氣再一次竄到了頂點,厲聲喝道:“将那兩人潑醒!
”
兩名府衛應聲,提着兩桶涼水進來,側妃還沒有來的及阻止,兩桶涼水就分别潑在了翠蓮和嬷嬷的身上。
側妃和皇甫煜跪在她們的身旁,自然也被波及。
皇甫煜眼疾手快,在府衛拎着桶進來的時候就側身擋在了側妃的面前,即使這樣,側妃也被濺了滿身、滿臉的水,皇甫煜更甭提了,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抹了一把臉上濺到的涼水,皇甫煜再次自責齊王爺:“父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