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虎和吳大五人應聲,朝着二順走去。
二順娘将他緊緊地護在身後,一副随時跟人拼命地模樣,“我告訴你們,你們誰敢動我兒子,我就跟誰拼命。
”
吳大幾人仿若沒有聽到,大步走到了二順娘的身後,把一直往後縮的二順一把揪提了出來。
大順和三順以及四順剛才已經領教過幾人的本事,現在吓的沒敢亂動,二順娘像瘋了一樣,對着抓住二順的吳大和孫二又踢又咬。
二順媳婦也上前了效仿她的動作,對二人下手毫不留情。
吳大和孫二疼的呲牙咧嘴,卻也不敢拿婆媳二人怎麼樣。
李六和周五一看,一人拉扯住一個,拽到了一旁。
文虎拿起剛才的繩子,麻利的把一直掙紮不止的二順綁好,和張三一起把他拖到一棵大樹下,利落的把二順吊在了樹上。
幾人的動作很快,村裡人看傻了眼,村長卻氣得直打哆嗦。
怒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這裡是孫莊,村裡我說了算。
”
孟倩幽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剛才我已經給過您機會了,是您的解決方法不能令人滿意,那隻好我們自己解決了。
您放心,我不傷他性命,我隻是把他吊起來,讓村裡人看看,以後誰在敢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就是他的下場。
另外,我已經派人去報了官。
官府的人馬上就應該到了,到時他會被判處什麼樣的刑罰,想必您的心裡應該清楚。
”
一聽孟倩幽報了官,村長一愣,随即轉換了語氣:“小姑娘,這隻是小事一件,哪裡值得報官,不如這樣,你讓人去官府銷案,我加重對他的懲罰。
”
孟倩幽搖頭,半絲沒有讓步,道:“像他這樣偷雞摸狗,危害鄉裡,欺壓百姓的人渣就該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心地仁厚,恐怕下不了那個手,還是讓官府的人來處置吧。
”
武國的律法很嚴,二順這樣的人一旦被官府抓住證據,判處的刑罰會很重,最重要的是,村裡出了這樣的人,連他這個村長都要受到牽連,好不容易在鎮長面前留下的好的印象也會大打折扣,所以村長有些後悔剛才自己有些偏袒的行為。
二順被吊在樹上,不斷的掙紮,一直大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
村裡人看的心裡非常痛快,心裡都盼望着孟倩幽對他的處罰能更重一些。
二順的娘和媳婦被吳大幾人制住,動彈不得,二順娘氣得對孟倩幽破口大罵:“死丫頭,趕快放開我的兒子,否則我以後天天上你家門上去鬧,讓你永不安甯。
”
二順媳婦更絕,罵道:“你這個下賤胚子,仗着有幾個臭錢,就敢欺負我們,你不會有好下場,你等着遭天打雷劈吧。
”
孟倩幽充耳未聞,氣定神閑的坐在凳子上。
二順媳婦越罵越順口,竟然口不擇言的罵道:“你個不要臉的下賤貨,這麼為李墩強出頭,肯定是你倆有一腿……”
孟倩幽的臉色沉了下來。
吳大察言觀色,看孟倩幽的神色不好,對着二順媳婦的嘴就一巴掌扇了過去,“胡說八道,找死!
”
吳大是男人,原本力氣就大,又是在氣怒之下出的手,二順媳婦的嘴立刻就腫了起來,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二順媳婦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半晌才緩過神來,死命的掙脫開李六的手,低着頭對着吳大就撞了過來,含糊不清的罵道:“你竟然敢打我,我撞死你。
”
吳大沒料到她竟然會掙脫開李六的鉗制,對自己撞了過來,一時沒有防備,被她一頭撞到,狼狽的仰面跌到在地上。
二順媳婦沒算完,一下子騎在了吳大的身上,伸出手對着吳大的臉就撓了下去。
吳大抓住了她的手。
李六這時也緩過神來,趕到吳大面前,一把将二順媳婦掀翻在一旁,急聲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
吳大急忙爬起來,還沒等回答,孟倩幽冷冷的聲音想起,“練了這麼多時日的武功,竟然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可真是長了我的臉。
”
吳大和李六兩人聽到她的聲音,心裡一陣發涼,知道自己這次完了,回去後不知會受到多重的懲罰,想起這一切都是二順媳婦引起的,心頭火起,同時出腳對着二順媳婦踹了過去。
二順媳婦剛掙紮着爬起來,預備再找吳大拼命,被兩人踹中,從院子的這邊飛到了那邊,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二順娘驚叫:“二順媳婦,你怎麼樣?
”邊說邊死命的掙紮。
周五這次有了防備,緊緊的抓住她不放手。
二順媳婦掙紮了幾下沒爬起來。
二順見自己的媳婦挨了打,拼命地掙紮。
大順兄弟幾人眨了眨眼睛沒敢說話。
村長看二順媳婦那個慘樣,不忍心的皺起了眉頭。
從來了以後,一直沒有說話的二順爹怒氣滿滿的開了口:“小丫頭,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即使你再有錢,也不能讓你的手下,對一個婦道人家下這麼重的手。
”
孟倩幽的聲音裡冷色更重:“子不教父之過,如果不是你沒好好的管教你的兒子,讓他做下了錯事,我的手下有怎麼會對婦道人家出手。
更何況,事情的經過,你也看的清清楚楚,是她滿口胡說先。
你現在應該慶幸的是我沒有出手,否則就不是挨了兩腳這麼簡單,我會讓她這一輩子再也開口說不了話。
”
滿院子看熱鬧的人聽她冷嗖嗖的說出這樣的話,再想想聽到過她的傳言,她小小的年紀就敢挑斷自己叔叔的腳筋,心裡莫名的對二順一家有了一絲同情。
二順爹被孟倩幽的話噎住,臉色漲得通紅。
大夫心裡暗暗叫好,感覺比自己掙了幾十個銅闆還要高興。
村長一心惦念自己孟倩幽已經報官的事情,也不敢再幫二順媳婦說好話。
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衆人擡眼望去,隻見兩匹馬一前一後的走來,後面跟着一隊小跑的衙役。
一匹馬先到了眼前,馬上的人利落的翻身下馬,來到孟倩幽面前,恭敬地說道:“東家,鎮長親自過來了。
”
孟倩幽點頭,站了起來。
村長心神一凜,急忙快步上前,對還沒下馬的鎮長,點頭哈腰,巴結的說道:“鎮長,這麼點小事,怎麼能勞你的大駕,讓您親自過來呢。
”
鎮長随意的撇了他一眼,慢慢的翻身下馬,道:“在我管轄的範圍内,竟然有人丢失了幾百兩銀子的人參,這要是傳到縣令大人的耳朵裡,我這鎮長還當了了嗎?
我能不親自來嗎?
”
聽他這樣說,村長的态度更加的恭順,小心的說道:“您放心,人參已經找到了,偷人參的人我也已經抓到了。
”
鎮長還沒進村就看到了吊在樹上的二順,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威嚴的問:“是他嗎?
”
村站急忙回道:“是他,為了給村裡人一個警告,就把他吊在了樹上。
”
鎮長收回眼光,走進院内,先給孟倩幽打招呼:“孟姑娘。
”
孟倩幽笑着捧了他幾句:“鎮長可真是一心為民,親自下來管這種小事情,清溪鎮的百姓可真是有福了。
”
鎮長哈哈大笑,一腔正氣的說道:“那是自然,本鎮長作為一方父母官,自然是要為百姓考慮。
無論是誰犯了錯,都一律嚴懲。
”
孟倩幽微微一笑,吩咐李墩:“給鎮長大人搬張椅子過來。
”
李墩家一貧如洗,家裡的幾個凳子都是破的,哪裡會有椅子,一時為難。
村長知道他們家的情況,趕緊說道:“快去我家,搬張好椅子過來。
”
李墩聞言正要去快步跑去村長家。
鎮長為了顯示自己平易近人,能和百姓們打成一片,擺手說道:“不用去了,既然沒有椅子就搬個凳子過來吧。
”
村長趕緊說道:“他們家裡的凳子實在太破,還是讓人去我家搬椅子吧。
”
鎮長說道:“無礙,搬來就是。
”
李墩看向孟倩幽。
孟倩幽點頭。
李墩走進屋内,搬了一個破凳子出來,小心的放到了鎮長的面前。
鎮長看到眼前的破凳子有些傻眼,頓時後悔沒有讓人去搬椅子。
孟倩幽将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一陣發笑。
鎮長的話已經給說出口,哪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反悔,咳嗽了一聲,拿起架勢,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凳子上。
威嚴的問:“到底是怎回事,誰能給我說說。
”
村長剛要說話,孟倩幽看了李墩一眼,李墩急忙開口說道:“禀鎮長,這棵人參是我家丢的。
”
鎮長見他了他的穿戴一眼,不相信的問:“你們家有人參?
”
“他是我家的下人,家裡的老娘病重,我送了他一棵人參給老人家治病。
”孟倩幽說道。
鎮長了然,命令李墩:“你把詳細的經過給我說一下。
”
李墩就把自己老娘病重,孟倩幽送了一棵人參,大夫說隻用人參須子就可救老娘的命,以及二順來探望自己的老娘時看到人參,起了歹心,半夜摸入自己家,偷走人參,并打傷自己和老娘的事如實說了出來,沒有半點添油加醋。
聽他說完,鎮長威嚴的問:“你怎麼知道是二順偷走了人參?
”
李墩恭敬地回道:“他打傷我老娘的時候,說了一句話,被我老娘聽出來了。
”
鎮長點頭,道:“如此說來,确實是他了?
”
李墩點頭,回道:“我們東家聽說了以後,就派我們幾個去了二順家裡把他抓來,人參也從給他家裡找到了。
”
鎮長聞言看了孟倩幽一眼。
孟倩幽坦然的回看他。
鎮長咳嗽了一聲,假意責備她:“孟姑娘,雖然你是好心,但是我們武國是不允許動用私刑的。
”
孟倩幽彎了下腰,配合的說道:“知道了大人,以後我絕對不會這樣做了。
”
鎮長滿意的點頭,吩咐衙役:“去把他放下來,帶到我面前問話。
”
兩名衙役應聲,走到樹下把二順放了下來,帶到了鎮長面前。
二順不但臉部腫了起來,還滿臉是血,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鎮長裝作沒看見他的慘樣,厲聲喝問:“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你知不知罪?
”
二順别看平常在村裡耀武揚威,橫行霸道,現在見了鎮長卻兩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含糊不清的為自己求情:“小人隻是一時糊塗,才犯下大錯,請鎮長大人開恩,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
二順的家人也上前,為二順求情:“鎮長大人,請你饒了小兒這一次了,我們保證,以後他再也不敢了。
”
鎮長被吵得頭疼,皺了下眉頭。
有機靈的衙役大聲喝道:“放肆,說讓你們的鎮長面前大聲喧嘩的,再不退下,大闆伺候。
”
二順的家人急忙住了嘴,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事情已經十分清楚了,也無需再審了,鎮長清了清嗓子,當中對二順宣判:“按照武國律法,偷盜滿一百兩者,砍下雙手,作為懲罰。
”
鎮長話落,滿院子的驚呼聲。
二順的爹娘差點昏過去。
鎮長威嚴的掃視了院中看熱鬧的衆人一眼,說道:“不過,人參已經找回,可對你從輕處罰。
但你為了偷取人參,打傷李墩母子,實屬可惡,現在兩罪并罰,打二十大闆後送去苦寒之地做勞役。
永生不得回來。
”
二順媳婦聽到鎮長的宣判,兩眼一黑,昏倒在地上。
二順的爹娘身子也晃了晃,在大順兄弟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
二順娘拉着二順爹遠遠的跪在地上,給鎮長磕頭求情:“鎮長大人,求求你饒了二順吧,來世做牛做馬我報答您。
”
鎮長厲喝一聲:“胡鬧,律法豈能當兒戲,是說改就能改的?
”
二順娘痛哭不已。
二順爹祈求:“那我們認罰行不行,隻要不讓二順去服勞役,罰多少的銀子我們都願意。
”
聽到銀子,鎮長的眼睛一亮,可是當着這多人的面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假意咳嗽了一聲,話裡含深意的說道:“這個嗎?
得和受害人商量一下,如果他們同意,我可适當的減輕一下對他的懲罰。
”
二順爹看向孟倩幽,滿臉的祈求:“姑娘,你就饒了二順這一回吧,我給你保證,以後他再也不敢做出偷雞摸狗的事情。
”
孟倩幽抿了抿嘴唇,将話題又引回了鎮長的身上:“鎮長大人說了,律法不能當兒戲,對二順的懲罰我說了不算,還是請鎮長大人定奪吧。
”
鎮長把難題抛給了孟倩幽,以為她會順着自己的意思給二順家多要一些銀兩,沒想到她輕而易舉的把話題又引到了自己身上,畢竟是做了多年的鎮長,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這是不願意饒了二順,略微沉思了一下,想出了一個自以為兩全其美的辦法,道:“這樣吧,你們先給受害人一部分銀兩,剩下的看看你們能拿出多少,可以拿來買他的勞役,讓他少服幾年。
”
見鎮長松了口,二順爹大喜過望,滿口應承:“好好好,我們馬上回家拿銀兩。
”
鎮長随口問了一句:“你們打算出多少的銀兩?
”
二順爹急忙高聲回道:“十兩,我們家出十兩!
”
鎮長差點仰倒,不置信的問:“十兩?
”
村裡人窮,别說銀子了,就是飯有時候都吃不上,二順爹這些年攢了十兩銀子,自以為很了不起,天天在村裡仰着脖子走路,現在聽到村長問他,絲毫沒覺出鎮長的語氣已經不對,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點頭回道:“是的,大人,我們出十兩銀子。
”
鎮長勃然大怒:“十兩銀子就想買你兒子的勞役,大白天做夢了嗎?
”
二順爹沒想到十兩銀子都不夠,慌忙說道:“大人,十兩銀子已經很多了,我們老兩口的棺材本都拿出來了,多一兩也拿不出來了。
”
鎮長的怒氣未消,說出的話也難聽了許多:“那就别拿出來了,留着當棺材本吧。
”
二順爹愣住。
村長的見識好歹比村裡人多一些,見鎮長大怒,便小心說道:“大人,這平常百姓能拿出十兩銀子已實屬不易,請您看在他們是真心實意的想認罰的份上,就饒了二順這一次吧。
”
鎮長當着這許多人和孟倩幽的面出爾反爾,允許二順家用銀兩換他的勞役,沒想到二順家隻能拿出十兩,頓時感覺自己成了村裡人以後讨論的一個笑柄,心裡的怒氣噌噌直長,語氣不善的對村長說道:“你作為一村之長,不為受害人考慮,反而為這種偷雞摸狗,道德敗壞的人求情,你這村長是不是不想當了?
”
鎮長的話落,村長的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惶恐的為自己辯解:“大人明察,我隻是看二順的爹娘年紀已大,不忍心看他們失去兒子痛不欲生的摸樣,才為二順求情的。
絕對不是失了偏頗,向着他們。
”
鎮長冷哼一聲:“如此最好,不然你這村長也算是做到頭了。
”
村長弓着身子,任憑臉上的冷汗直往下流,擦也不敢擦一下。
鎮長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吩咐衙役:“将犯人帶走!
”
衙役應聲,将二順拽起,吆喝着就要回鎮上。
鎮長讨好的問孟倩幽:“姑娘對這樣的處罰可還滿意?
”
孟倩幽恭敬的拍着馬屁:“大人公正廉明,實在是我們清溪鎮人的福氣。
”
鎮長聽着心裡舒坦,哈哈大笑。
二順娘見衙役果真吆喝着押着二順去鎮上,慌了神,沒有了剛才嚣張的氣焰,上前一步“噗通”跪在了孟倩幽的面前,哭求道:“求求你,留下二順吧!
”
孟倩幽閃身躲到一旁,道:“這是鎮長大人的判決,我做不了主的。
”
“你做的了主,李墩他們五人不是你留下的嗎?
我也替二順答應簽十年的賣身契,求求你把他留下吧。
”二順娘祈求。
孟倩幽的臉沉了下來,道:“二順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我容忍的底線,我可不是善人,不會任何人都保下的,他這麼多年危害鄉裡,也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
二順娘不死心,跪着上前一步,使勁磕了幾個響頭,哭求道:“求求你,留下二順吧!
”
孟倩幽冷聲說道:“有這磕頭的功夫,你還是回去好好的管教你剩下的幾個兒子吧。
今天二順被帶走,也是給了你一個警告,你要是以後在縱容他們胡作非為,橫行鄉裡,早晚都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
大順兄弟三人聽到她的話,齊齊打了一個冷顫,身子不自覺的縮了縮。
看着二順被押着走遠,二順娘跪在地上痛哭不已,後悔萬分。
鎮長對這一切視而未見,起身,對孟倩幽說道:“案子已了,我也該回鎮上了。
”
孟倩幽道:“辛苦大人跑一趟,等改日有時間了,我一定去鎮上一趟。
”
鎮長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哈哈大笑着走出院外。
村長一直恭敬地跟在後面。
鎮長上馬,領着剩下的衙役揚長而去。
村裡人見鎮長走了,紛紛唏噓,沒想到二順被判了這麼重的懲罰,恐怕這一生都回不來了。
二順娘猶自癱在地上痛苦不已。
二順爹猶如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來,深深的歎口氣,吩咐自己的兒子:“扶起你娘,咱們回家吧。
”
大順兄弟上前,架起自己的娘,二順媳婦的幾個妯娌也快步上前擡起了昏過去的二順媳婦,一家人狼狽的走出李墩家的院子。
院中看熱鬧的衆人見沒有了熱鬧可看,也三三兩兩的議論着回了家。
村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深深的看了孟倩幽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蔫頭搭了腦的也走了。
大夫對孟倩幽豎起大拇指,佩服的說道:“姑娘好手段。
”
孟倩幽微微一笑:“是他自己作死,和我的手段無關。
”
大夫摸着胡須,笑着說道:“我行醫多年,遇見的形形色色的人不少,姑娘是唯一一個讓我從心裡佩服的人。
姑娘以後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盡管說話。
我一定給姑娘辦到。
”
孟倩幽笑着點頭:“謝謝。
”
大夫笑着擺手,回屋子裡背起自己的藥箱,腳步輕快的走了。
所有的人都走光,李墩摸了摸自己頭上冒出來的汗,恭敬的說道:“東家,您屋裡做吧。
”
“不用了,你在家好好的休養幾天,等你娘的病好了,就帶着她到我家裡去住吧,這樣你也好随時照應她。
”孟倩幽道。
李墩的眼裡迸出驚喜的光,不敢相信的哆嗦着嘴唇問道:“東、東家,這、這是真的嗎?
我真的能帶着老娘過去嗎?
”
孟倩幽故意繃起臉,不高興的問道:“我何時跟你們開過玩笑?
”
李墩這次沒有害怕,感動的熱淚盈眶,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哽咽着對她說道:“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
孟倩幽抿唇,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轉身出了李墩的家,上了馬車,吩咐文彪回作坊。
文彪揮動鞭子,調轉馬頭,趕着馬車慢慢的往回走。
文虎一躍,和往常一樣,坐在了馬車前轅的另一側。
吳大幾人來時是擠在馬車的前面和後面過來的,現在孟倩幽在馬車上,幾人自然就不敢再去擠,小跑着跟在後面。
文彪把馬車趕到作坊大門口停下,孟倩幽下了馬車,吳大幾人也氣喘籲籲的跑到了門口。
看到孟倩幽過來,代替吳大守門的張木立刻把大門打開。
孟倩幽直接走進了書包作坊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孟氏根本就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看到孟倩幽進來,高興的對她說道:“幽兒,剛才我們算過了,她們幾人這個月每人能得不到二兩銀子的工錢呢。
”
縫制書包的幾人女人也都非常高興,興奮的臉上紅撲撲的,就連大周氏和二周氏也跟着高興的不行。
孟倩幽給幾人開玩笑:“這下不得了了,你們回家以後,家裡人真的會把你們供起來的。
”
幾個女人被她的話逗笑,一個那女人說道:“自從我做工的第一個月,家裡人就對我好的不得了,回家以後不但什麼活計都不讓我幹,還天天把家裡好吃的東西放在我面前。
”
另外幾個女人也點頭附和:“我們也是,感覺現在的日子就像做夢一樣。
”
孟倩幽今天心情很好,打趣道:“隻要你們好好幹,以後的日子比這還好,說不定上下工的時候,還有人背着專門接送。
”
幾個女人又被她逗笑,一個女人急忙擺手:“不行,不行,那我們豈不是成廢人了。
”
另一個女人取笑她:“東家隻是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如果真是那樣,村裡人還不都過來圍觀。
到時候,恐怕你家那口子連邁哪條腿都不知道了。
”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大周氏和小周氏也被人們感染,抿嘴直樂。
衆人又說笑了幾句,孟氏看了看天色,看到了做午飯的時辰,就先起身,和孟倩幽一起回家。
想着縫制書包的幾人每個人能拿到那麼多的工錢,孟氏也是異常的興奮,一路上說個不停。
孟倩幽微笑着聽着。
娘倆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看到門前有個男人在不住的徘徊,孟氏心下納悶,拉着孟倩幽快走了幾步,走到那人面前,警惕的問:“你找誰?
”
男人擡頭,看到孟倩幽,說:“你是孟姑娘吧,張老闆給我說了你家的住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讓我給你捎個信,讓你盡快的送兩千個書包過去。
精緻的要一千五百個,普通的要五百個。
”
孟氏大喜,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不認識,估計都會高興的想小孩子一樣跳起來。
孟倩幽疑惑的問:“您是?
”
男人回道,“我是張老闆的朋友,昨天去府城的時候正好碰到他,他便讓我給你捎個信。
”
孟倩幽點頭,禮貌的說道:“謝謝。
”
男人擺手:“舉手之勞的事情,姑娘不必道謝,既然信已經捎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
孟倩幽挽留他:“勞煩您跑了一趟,天已經中午了,您吃過午飯再走吧。
”
男人搖頭:“我今天從府城回來就直接來你們家了,我得早點回家去,免得家裡人擔心。
”
孟倩幽便沒有在挽留,再三道過謝後,目送男人離去。
等男人走遠,孟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一把抓住住孟倩幽的手:“幽兒,你聽到了沒有,張老闆一下子要兩千個書包呢。
”
孟倩幽看着她興奮的樣子,笑着說道:“聽到了,恭喜娘了,娘這下發大财了。
”
孟氏更加的高興,語氣輕快的說道:“昨天我看到作坊裡的縫制好的書包,我還發愁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賣出去,這下好了,張老闆一口氣要了這麼多,我們這段時間的存貨肯定都沒有了。
”說完,放開孟倩幽的手,掏出鑰匙打開家門,一邊快步往裡走,一邊說道:“不行,我得快去做飯,吃飽了早點去作坊,數數咱們有沒有那麼多的書包。
”
孟倩幽看她着急忙慌的樣子,失笑。
不過孟氏的話也提醒了她,現在隻是把幾人每天縫制書包的數量記了下來,以後還要把售出的數量和存貨的數量記下來,到時候有人要貨的話直接看賬本就知道有多少存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再一個一個去數。
吃午飯的時候,孟氏對全家人說了這個好消息,孟二銀也高興的不行。
孟倩幽對孟逸軒和孫良才說道:“明天正好是你們的休息日,你們跟我去府城送書包吧。
”
孫良才這段時日天天老老實實的去上課,早已經憋壞了,聽到孟倩幽這樣說,當下興奮的放下手中的饅頭,在廚屋裡手舞足蹈起來。
孟倩幽知道這些時日也是難為他了,任他瘋狂了一會,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示意他适可而止。
孫良才聽到了她的咳嗽聲,“哧溜”一下飛回到自己的飯碗前,拿起剛才自己放下的饅頭大口吃起來。
全家人被他的動作逗笑。
孟逸軒一想到又可以和孟倩幽呆在一起兩天,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下午上工的時候,孟氏到了作坊裡一說,幾個女人也十分的興奮,放下手中的活計,開始數作坊裡的書包,孟倩幽便對大周氏說道:“我準備了一個賬本,以後就麻煩你把有關書包的事情記下來,特别是存貨數量,這樣以後我們就不必這樣麻煩了。
”
大周氏身為書香門第家的長媳,當然是識字的,當下也沒有推脫,點頭答應了下來。
幾人忙活了了半天,才數清,有兩千三百個書包,普通的正好,精緻的多了幾百個。
孟倩幽讓幾人把數量剛好的書包在一邊放好,又讓大周氏把剩餘的數量登記了下來,随後喊來吳大幾人,讓他們把書包分成一百個一百個的捆好。
一切準備就緒。
第二天天不亮,孟氏就做好了早飯,全家人吃過以後,孟倩幽就吩咐文彪和文虎分别趕着一輛馬車來到了作坊,讓吳大幾人把捆好的書包有序的放到了馬車上以後,在孟氏一再的叮囑下,坐着馬車朝府城走去。
孫良才是第一次出遠門,興奮的不行,過了清溪鎮以後就打開了車簾,朝外面張望。
天氣緩和的不行,打開車簾有絲絲的涼風吹過來,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孟倩幽便沒有阻止他,任由車簾打着。
孟逸軒雖然是沉穩一些,但畢竟是是個孩子,不一會便被外面的景色所吸引,和孫良才一起挪到了車尾,一邊欣賞景色一邊和孫良才嘻嘻哈哈的說笑個不停。
孟倩幽微笑着坐在馬車裡看着他們。
馬車上裝了兩千個書包,走不太快,整整走了大半天才到了府城,日頭已過晌午。
孫良才叽叽喳喳了一上午,到了下午興奮勁過去了,就沒了精神,坐在車廂裡發蔫。
文彪送過幾次貨,認識張老闆的店鋪,進了府城以後,沒有耽擱,直接趕着馬車來到店鋪前。
店鋪門口有個夥計正在往這邊張望,看到文彪趕着馬車兒過來,急忙對店裡的一個夥計喊道:“快去禀告東家,書包送來了。
”
裡面的夥計應聲跑去後面喊張富貴。
張富貴快步走到門口的時候,兩輛馬車也正好到了店鋪門口。
馬車停下,孟倩幽下了馬車,張老闆看到她,顧不上打招呼就着急的說道:“孟姑娘,你們可算是把書包送來了。
我從中午開始就讓夥計在門口守着,急死我了。
”
孟倩幽笑着解釋:“我們大一早就過來了,拉着兩千個書包馬車走不快,才走到了這個時辰,張老闆這麼着急,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
張富貴沒有回答她的話,忙着吩咐店裡的活計,“快快快,把書包卸下來。
”
店裡的活計全都跑出來,七手八腳的往下卸書包。
張富貴這才又有空回答她:“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有幾個外地的客商等着進書包回去賣,你們遲遲不來,他們都快等急了。
”
孟倩幽歉意的說道:“你那朋友昨天中午就給我們送信了,我怕晚上到不了府城,路上不安全,便沒有過來。
耽誤了您的生意,真是對不起了,下次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
張富貴隻是心急之下說出了這一番話,說完後就覺得不妥,現在聽孟倩幽這樣說,趕緊說道:“不不不,孟姑娘這事怨我,我應該早點給你們捎信的。
”
幾個客商原本是在後院坐着喝茶,聽到書包已經到貨,紛紛的跑到了店鋪門口,讓張富貴趕快給他們裝貨。
張富貴應了一聲,歉意的對孟倩幽說道:“孟姑娘,對不住了,你先自便一下,等我把這幾個客商打發走了,我在好好的招待你。
”
孟倩幽急忙說道:“您去忙,不用招呼我。
”
張富貴匆匆忙忙的轉身回了店鋪,親自給幾個客商點好貨,讓夥計給幾人分别裝在馬車上。
在說孫良才,馬車一停,原本昏昏欲睡的孫良才就來了精神,從馬車上跳下來,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道:“太遠了,累死我了。
”
孟逸軒随後也從馬車上下來。
孫良才滿臉稀奇的看着周圍的一切,興奮的說道:“這就是府城呀,比我們清溪鎮繁華多了。
”
孟逸軒考童生的時候來過府城,就沒有了那麼稀奇。
“走,逸軒,我們到處看看。
”孫良才說道。
孟逸軒沒敢答應,看向孟倩幽。
孟倩幽知道他們倆這一路上悶壞了,想着張老闆一時半會也忙不完,點頭答應:“去吧,不過不能走遠,就在這條街上轉轉,一炷香的時間必須回來。
”
兩人聽話的點頭,邁着歡快的步子在大街上邊走邊看。
幾位客商要的書包不少,張富貴忙活了好半天,才把他們打發完,趕緊走到店鋪門口,歉意的對孟倩幽說道:“孟姑娘,怠慢你了,請你不要責怪。
”
孟倩幽風趣的說道:“我希望以後張老闆經常這樣怠慢我,這樣的話我們倆就都發财了。
”
張富貴大笑:“姑娘說的對,如果每天都這樣火爆,我們倆就發财了。
”
夥計把馬車上的書包卸完,整理好,一部分放在店鋪的櫃台上,一部分放去了後面。
張富貴這才說道:“孟姑娘,裡面請。
”
孟倩幽沒動,解釋:“逸軒和良才也來了,好奇的去街上轉轉,馬上就回來了,我在門口等他們一下。
”
張富貴聞言喜悅的說道:“兩位小公子也來了,成兒回來後一直念叨他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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