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了一下午,李師傅看文祁差不多力竭了,這才喊了停,檢查了木人,非常生氣的怒吼,“你自己看看木人都被你砍成爛泥了,你這是在‘浪’費力氣和時間。
自己數吧,記得加練。
”
“是。
”文祁啥也沒說,數數多少錯誤的刀法,一回還要加練,繼續揮刀法,直到每一刀都能指哪砍哪,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才算出師,如今離出師還遠着呢。
越學越明白,上輩子她‘浪’費了外公的心意,自以為是天下無敵其實卻不知道自己‘浪’費了一身的好天賦,原本她可以做的更好更優秀,卻總是用差不多了來敷衍自己,結果一場大難讓她從戰場退了下來,她的夢想也因此腰斬,扼腕後悔了一輩子。
重來一回她要盡自己最大努力好好的學本事,成就将來更好的自己,不能‘浪’費任何機會,要全力以赴。
文祁坐下來喝了點水歇口氣,看了眼其他子弟還在努力練習,被李師傅喝罵,她得意的笑了笑,故意給他們揚了揚手裡的水壺,一面吃點心一面喝水補充體力。
氣的秦熙幾人直翻白眼,太不厚道了。
他們一直練到快要吃晚飯了,李師傅才讓他們下課了。
文祁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秦熙跑過來問道:“你要回去了麼?
”
“嗯啊,你有事?
”文祁擡眼看他。
“我聽說刺殺的是差不多有譜了,你留點神,最近我聽我祖父說,皇上非常生氣,心情不好。
”
“嗯,我感覺到了,最近我父皇确實情緒不高,對什麼都沒啥興趣的樣子。
”文祁昨日去批折子也察覺了。
“你還是别問了,問多了并不好。
”秦熙也是為文祁考量才說的。
文祁揚起嘴角笑的燦爛,“放心吧,我知道,其實我不在意這事了,過去就過去了。
對我和文麟而言也是一種磨砺,未必就不好。
太過一帆風順的人生對我對文麟不利,我們是嫡子注定要面對艱難險阻,被人保護太好對我們的成長沒有好處,将來也承擔不起風‘浪’。
”
秦熙欣然點頭,也松了口氣,“你明白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心裡記着再去問了,惹惱了皇上可就不好了。
”
“嗯,我知道,放心吧,你也回去吧,估計這會我父皇在考校文麟呢,我回去看看,你别去了。
”
心情不好的父皇很難伺候,還是别讓無關人員遭受無妄之災了,楊茜和蘭月都讓她早早打發回去休息了。
父皇發怒他們承擔不起這樣的怒火,還是讓回避一下比較好。
“也好,我先回去,有事讓人喊我。
”秦熙猶豫了一下也覺得不合适跟着,就決定回去了。
文祁回了清甯宮,皇帝剛剛考校完文麟,回答的都不錯,不過他也沒什麼笑容就是了。
“回來了,洗洗準備用膳了。
”皇帝放下書本對‘女’兒說了一句。
“好。
”
一家人在一起用膳,今兒倒是顯得有點沉悶,皇後無奈的歎氣也沒說什麼。
“刺殺的事情基本查清了,隻是掃尾掃的很幹淨,留下了不多的線索才找到一點東西。
”皇帝吃完了放下碗筷,還是沒憋住歎息一聲拉着臉說道。
“哦,和劉家有關,北魏搞鬼?
”文祁還沒吃飽呢,繼續吃的高興,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
那件事後回來也仔細分析了一下,覺得劉家不敢這樣做,這樣等于造反了。
最大可能是北魏在搞鬼,想要滅掉龍鳳呈祥的祥瑞,免得北魏那邊他們皇室也會覺得這樣的流言對他們不利。
再就是趁此機會打擊削弱大齊,搞點事情也是好的。
“嗯,和你想的差不多,但劉家察覺到有意縱容是跑不了的。
你說朕該怎麼辦?
”
皇帝十分生氣,将大局和‘私’人恩怨扯在一起,這已經不是沒有大局觀的事了,而是要颠覆朝堂安危的問題了。
“小範圍動,不能影響大局,西山大營和西北那邊要動一下,替換一部分劉家‘精’銳換成您信任的心腹,我的建議我端王叔還是能靠得住的,可以信任。
西山大營關乎京城安危不可疏忽懈怠。
孫家不是還有個兒子想要外放麼,送走,瓦解他們的聯盟,支開讓他們首尾不能呼應,總好過我們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至于北魏的暗線要全部清除,敢伸手沒說的,全部剁掉一個不留,誰和北魏牽扯過密,血洗京城世家。
”
文祁望着父皇,眼眸裡盡是斬釘截鐵的果斷和鐵血的冷酷,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早已成竹在‘胸’。
皇帝這才緩緩的‘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也是他的計劃,大閨‘女’和他想的基本符合,從這一點來看,閨‘女’确實适合做将軍,這腦袋和手段都足夠果斷冷靜,顧大局。
做上位者最忌諱優柔寡斷,冷酷未必就沒有情義,多情何嘗不是無情呢。
“嗯,想法尚可,不夠全面。
”皇帝心裡滿意嘴上卻還要敲打兩下,免得驕傲自滿了。
“是。
對了,劉家大房還有個兒子呢,也送走如何?
調個好地方讓去外放,美名其曰也是鍛煉博政績麼,正好讓劉家少些反彈。
”文祁勾起薄菱‘唇’,‘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
“明兒調令就送下去了。
”皇帝低頭繼續吃飯了,頓時覺得胃口大開。
文祁跟文麟對了個眼神,不能動就先支走再說。
姐弟二人相視一笑。
不到三天的功夫一批調令就送了下去,幾戶人家的年輕子弟被調往外地外放去了,同時督察員以辦案為名将一些商戶的掌櫃和夥計全部帶走,嚴刑拷打,因此又拽出一串人員名單出來。
甚至走家串戶的查訪一些貧民區的學子也被帶走了,倒是鬧得人心惶惶的,一些世家都少了很多宴會,閉‘門’不出。
西山大營劉家的子弟和親信被分别調往其他地區,皇帝不動聲‘色’完成了自己的部署,将西山大營替換了自己的心腹,做到了小範圍的調動和部署。
劉家老爺子不得不停下養病,再度上朝,再不來家裡的人都要‘走’光了。
但此事卻遠沒有結束,趙家趁此次調動機會搶奪了一部分劉家西北商道的人脈和資源,導緻劉家一時因為親信調動頻繁的緣故,損失了不少,雖不至于元氣大傷,但每年也損失了上萬兩銀子呢。
養一個貴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一下子被皇帝砍掉了細小的枝丫,也确實有些心疼的,劉家倒是安靜的過分,連一句怨言都不敢有,悄悄的龜縮,最近非常老實,夾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