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貴妃嗷了一嗓子就被皇帝夾槍帶棒的給怼回去了,想拉皇帝去含象宮的計劃再次失敗了。
皇帝有些厭煩的看着貴妃,以前年輕時還有點爽利勁,也足夠貌美吸引他,怎麼現在瞧着動不動就哭天抹淚的,你是有多委屈啊?
能比得上皇後失子之痛的剜心之苦麼?
整日扭捏作态,真是令人惡心。
“不過是說你兩句就做這個樣子給誰看,孩子驚馬了一聲沒吭,一句委屈沒喊,文祁為了救弟弟後背都摔的沒一塊好皮,照樣沒言語,你連個孩子都不如麼?
回去吧。
”
文祁埋在母後懷裡,輕輕的用手點了一下母後,意思是該說話了,說好的讓貴妃協理年節宴會的事。
“等一下,皇上,年節要到了,我一個人要照顧兩個孩子,還要打理宮務,難免有不趁手的時候,不如讓貴妃和四妃一起協理年節宴會的事吧,到底上次的事和貴妃也沒有關系,這事既然過去了就别在提了。
剛才我還在跟母後說這事呢,沒顧上跟你說呢。
”
皇後立即會意的扭頭心平氣和的跟皇帝開口了。
皇帝贊賞的看了眼皇後,到底是發妻,任何時候都是先替他想着了,這就是給他和貴妃一個台階下呢,到底委屈了她跟孩子們。
“既然皇後為你說話,那你就和四妃一起支應起來吧,先回去吧,以後做事長點眼色,又不是年輕時候了……,脾氣怎麼一點都不改呢。
”皇帝煩躁的揮揮手,算是答應了。
貴妃咬緊牙關含淚點頭,“謝皇後娘娘。
”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皇帝聽了不禁皺起眉頭來,這怎麼得了好還越發記仇了,到底和劉家是一丘之貉吧。
微微搖頭暗自歎息一聲,到底是劉家女啊。
貴妃挺直了脊背默默的退下了,心裡的哀傷和疼痛卻不比皇後少半分,果然半年時間鬥轉星移,很多事都變了味。
以前在怎麼樣和皇上還有一點情分呢,如今驚馬事件之後,到底是劉家做推手,硬生将他推向了皇後那一頭,可那又怎樣,隻要二叔還是将軍,他就沒有辦法舍棄我,勝負還未可知呢,現在說太早了點。
嫌我老了麼,哼!
那又怎樣?
皇後也不年輕了不是麼。
待貴妃離開後,太後才朝文祁招手,把孩子摟在懷裡,“夢魇怎麼不跟哀家說呢,你這孩子怎麼連哭都不會呢。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宮裡哪個孩子像你似得傻呢。
”
說着就歎口氣,扭過頭來說道:“前兒去外祖家住了半個月,文晴和文淑那裡特意叮囑哀家跟前的大宮女,讓時不時送點水果點心過去,說是哀家賞賜孫女的,生怕是公主比不得皇子,奶嬷嬷們不盡心照顧,委屈了孩子都不知道,隔三差五的要給個賞敲打一下跟前的人,你說這孩子把别人都照顧的周全,怎麼就沒替自己喊個苦叫個累呢。
你夢魇了怎麼不跟哀家說呢,文麟你知道怎麼也不說呢,這能是小事麼。
”說着也扳起了臉。
文麟擦擦眼淚,噘着嘴,“姐不讓我說,皇祖母年紀大了身體也時常有不舒坦的地方,我們姐弟不應該在讓皇祖母操心受累了,我們做晚輩的做不了什麼大事,更應該孝順懂事,少給長輩找麻煩才對。
姐姐說她一喊不妥,又不知道要給多少人添麻煩,跟前伺候她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挨打挨罵,她也不忍心。
平日裡都很操心照顧着我們姐弟,不能落不上好還挨罰不是。
她一直說自己沒大事,就是吓得緩一緩就好。
本來也确實好多了,在外祖家和外祖母睡也沒見着她驚夢了,剛才就是一嗓子給吓激靈了。
”
一番話說得有條有理,一番心思也是明理孝順的好意,卻更讓皇帝長歎一聲,既欣慰又覺得愧疚,他的嫡子嫡女确實是個好孩子,優秀出色,品性沒的說。
皇後也忍不住掉了眼淚,“母後,我想讓太醫看看成不?
我怕孩子落下毛病。
”
“哦哦!
哀家都氣忘了,快傳,就說哀家有點不舒坦。
”太後急吼吼的趕緊招呼着喊太醫去。
“你這孩子怎麼不舒坦也不吭聲呢,就算不好跟父皇說,也該跟你母後說一聲啊。
”皇帝也心疼的望着孩子。
“其實沒大事,已經不驚夢了,是我沒出息把人救下來了反倒慌了神,老是夢見文麟被馬踏死了,掉湖裡得了一身病,我老做這奇怪的夢,忒不吉利了,不想說。
”文祁抹把臉緩和了情緒說道。
“這是給吓着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心事太重了憂思太過了。
”太後歎口氣明白過來,這是當姐姐的太過憂心,想得太多,夜裡就老做這個怪夢。
皇帝也歎口氣,“是朕這個父親做的不稱職啊,讓年幼的兒女承擔了一切。
”心裡對貴妃剛才的表現再次極度失望,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也沒個長進,誰還能包容你一輩子不成。
文祁靠在太後懷裡,朝皇後和文麟的方向得意的笑了笑。
皇後是側着身體面對女兒的,正好擋住了皇帝半個身子,這女兒朝她一眨眼一笑,一激靈頓時明白過來,這孩子又搗鬼呢。
心裡倒也松口氣,知道孩子沒毛病這就放心多了,不由得狠狠瞪了眼女兒,這熊孩子怎麼能裝病呢,等一會沒人看我怎麼拾掇你。
“貴妃的年紀也不小了吧,哀家好像記得她也就比皇後小個一二歲吧,這都多大歲數一天還裝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搞的全天下都要害她一樣,做作的樣子實在讓人惡心。
”太後适時補刀。
這年輕二八芳齡的姑娘單純可愛,掉幾滴淚是美人垂淚,惹人憐惜,你都趕上孩子娘一樣大的歲數了,這在垂淚就有點……啊是吧。
文祁一個沒忍住腦補了一些畫面,忍不住噴笑出來,皇後沒好氣的瞪了眼女兒,訓道:“笑什麼?
”
“哈哈哈!
我想起一些畫面,很有意思,我要是長大了可不哭了,省的被人笑話。
”
文麟明白姐姐的點在哪裡,頓時也笑了起來,他笑的在炕上打滾,笑的嘎嘎嘎的。
皇帝似乎也明白孩子笑啥了,确實年紀略大點的就要更加莊重端莊才對,動不動學小姑娘那樣有點不合時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