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她這裡有傷口。
”孟晨熙說。
“我看看。
”甯雲夕放下書包,走到妮妮面前伸手小心撥開了女孩額頭上的頭發。
暴露一個傷口,紅腫淤青,破皮,滲着血。
傷口一碰,妮妮疼得縮腦袋。
“得拿碘伏消毒,再拿個創口貼。
”甯雲夕說。
糟糕,這個年代,家裡常備急救藥品的人少,人們看病樓下有保健站單位有衛生院,有醫生二十四小時值班,買藥報銷不花錢。
心裡正想該去哪兒找醫生,忽然聽見外面傳來聲音。
“團長回來了。
”
當時兩人分開的時候,她着急看家裡的小朋友,他團裡有事要做。
沒想,她前腳進來,他後腳卻是跟來了。
孟晨浩是想着她離開時那副焦慮似乎有什麼不對。
走進家裡面,看到了幾個人圍着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頭上有傷口。
孟晨浩的臉霎時一變,轉頭先吩咐小偉:“去衛生隊找軍醫過來。
”
“是!
”小偉轉身撒腿就跑。
怕傷口感染,甯雲夕拿起發夾把小女孩額頭的劉海夾起來。
此時事情傳播開了,三三兩兩的人都聚集到了孟家圍觀。
林志強帶人過來問群衆:“清楚發生什麼事嗎?
”
有人說起:“平股長的媳婦生氣了,把她家裡的女兒打了。
”
老平聽到自己家裡出事,急忙跑回家屬樓,擠過人群進了孟家,見女兒頭上的傷口懵了一下:“你媽打的?
”
妮妮不說話,害怕地縮脖子。
“軍醫來了,都讓讓!
”
人群自動讓開,幾個袖臂挂着紅十字的軍人走了進來,向孟晨浩敬禮:“團長。
”
“給孩子看看傷。
”孟晨浩低聲說,生怕驚吓到小孩。
軍醫立馬檢查妮妮頭上的傷口。
甯雲夕轉頭看到他的臉伴随軍醫的話越發有些沉有些黑。
“今晚需要仔細觀察,看有沒有腦震蕩。
”軍醫檢查後報道。
老平倒抽口氣,撸起袖子:“我回家——”
那個時候蘭芝已經在家裡被桂英叫開了門,知道事情鬧大了,偷偷摸摸跟在桂英後面找了過來。
聽老公要找自己,蘭芝轉頭要走,結果被人看見。
“你跑什麼?
”老平抓住自己媳婦,“你自己看看,說怎麼回事?
”
蘭芝自己也委屈,道:“那個誰說的,說我們家生了個笨蛋。
你說我不教育下女兒?
”
“誰說我們家女兒是笨蛋?
”
“高記者。
”桂英在後面悄聲說。
“你找她做什麼?
”老平的臉一黑。
“她不是大學生嗎?
我上回和你說過的,找她給妮妮補習。
”
“她那種大學生?
有個屁用!
”老平出口帶髒,這一刻,在場軍人卻是沒有一個勸他收口的。
主要是某人做出來的事實在太過分。
家屬樓一幫群衆吃驚地聽着,團部那邊上課的情況他們不知。
“她那種人說你女兒是笨蛋你就信了你女兒是笨蛋?
”老平都不知道怎麼說自己這個傻媳婦好了,氣得肺快炸了,手指着媳婦的腦袋,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畢竟領導在現場看着,“還有,你找一個說你女兒是笨蛋的人來教你女兒上學?
你認為這樣的老師能認真教你女兒嗎?
”
“你說我又該找誰?
”蘭芝反問。
“找甯老師。
”老平不假思索脫口就出甯老師。
甯雲夕在軍醫旁邊打下手忙上忙下的,沒有顧上其它。
“找她?
!
”蘭芝和桂英同時搖搖頭,“她一個實習生,教小學一年級的,妮妮讀六年級要考中學了。
”
“切!
”孟晨峻和孟晨橙兩個小蘿蔔頭齊齊看不過眼,此時兩個小蘿蔔頭沒有想着誰來搶老師,隻想着甯老師怎麼可以被人貶低。
孟晨橙道:“甯老師教我四哥,我四哥以前考試總不及格,現在我四哥三科測驗都是一百分。
我四哥讀的小學六年級。
”
所有人驚訝地看向孟晨橙:“你說的是真的?
”
孟晨橙點巴小頭:“撒謊是小狗。
”
“團長?
”老平看向孟晨浩。
你說小孩子不懂事,孟晨浩應該不可能不知道吧。
孟晨浩來不及答,旁邊又有人搶話了。
林志強和二營長等人說:“老平,我們甯老師那個水平,小學六年級算什麼?
你親眼目睹的。
”
老平登時想了起來:“是!
”
家屬樓的人這時候才從軍人洩漏的隻言片語裡得知了實況。
“說比高記者還厲害!
”
“軍部技術科的人說的!
”
蘭芝和桂英感覺天翻地覆:是真是假!
再看甯雲夕,在屋裡給小孩泡糖水喝,根本沒聽見他人說自己什麼。
“報告!
軍部找團長過去。
”小偉在門口緊張地傳話道。
在場的軍人一聽,心想莫非上面的人知道這事了。
老平立馬說:“團長,這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過去。
”
蘭芝的腦袋早耷拉下來了。
孟晨浩給所有人一個安定的眼神,回頭見她望過來,沖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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