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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322 出題

喜上眉頭 非10 5174 2024-12-18 09:19

  父親不是說,那些文人最是自視清高,口口聲聲視金錢如糞土的麼?

  “有勞掌櫃了。

  張眉壽站起了身。

  “表、表弟,你等一等我。
”宋福琪連忙要跟上去。

  宋福瑾也要上前。

  “二位公子且慢。
”掌櫃笑着将人攔下:“駱先生隻答應見這位小公子一人而已。

  宋福琪眼睛一瞪,看向身邊小厮。

  不就是金葉子麼,他多得是!

  論起有錢,表妹比他還差得遠呢!

  “小公子誤會了……”掌櫃連連擺手,臉上笑意不減。

  金銀固然重要,可重要的卻不僅僅是金銀。

  如若不然,傳揚出去,還有何名聲可言?

  這位小公子顯然遠遠不比方才那位來得聰慧通透。

  許多人聞聲都看過來,恰好看到了掌櫃婉拒金葉子的一幕。

  那個錦衣華服的小胖子……當真是庸俗、市井、玷污風雅、有辱斯文!

  察覺到數道鄙夷不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宋福琪胖臉一紅,卻挺直了胸膛。

  這麼看着他做什麼?
有錢又不是他的錯!

  不過這掌櫃也真是莫名其妙,難道表妹的金葉子是香的,他的金葉子就是臭的不成!

  見實在沒得商量,宋福琪朝着張眉壽的背影大聲喊道:“表弟,表弟,我有極重要的話要同你說!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不知真假的傳聞,想讓表妹順便幫着印證一二。

  張眉壽眼下已是聽到這位二表哥的聲音便覺得頭痛。

  不得不說,她對二表哥口中所謂“極重要的話”,簡直毫無期待,甚至還想堵住他的嘴呢。

  張眉壽隻歎口氣,讓阿荔回去交待宋福琪且在附近等她出來。

  畢竟,二表哥自己都說了,大聲喧嘩是會被趕出去的啊。

  果不其然,宋福琪很快便被五柳閣内的夥計請了出去。

  而折回來的阿荔,卻帶回了一個令張眉壽頗為意外的消息。

  “二表公子說,他曾聽舅爺說過,宋老爺子似乎與您要見的這位駱先生是舊識呢。

  張眉壽頗為驚訝。

  外祖父和駱先生是舊識?

  倘若是真的,那她今日開口求畫,說不準能更順當些呢。

  張眉壽作想間,已被請進了後院一間光線通亮的雅間内。

  雅間分裡外兩間,以竹簾隔開,此時那竹簾隻被打起一半,尚看不清裡間情形。

  “駱先生,張小公子已被帶到了。

  内間未傳出說話的聲音來,隻一位仆從模樣的男子走了出來。

  而此時,張眉壽才發現房内另有人在。

  那錦衣小公子也朝她看來,二人視線相觸,一時皆怔住。

  阿荔亦是訝然。

  這不是方才在大街上剛買下了賣身葬母的小姑娘的那位公子嗎?

  他怎麼也在此處?

  朱希周看了張眉壽片刻,便收回了視線。

  張眉壽亦看向了那名從裡間走出來的仆人。

  “敢問駱先生何時能夠出來相見?
”朱希周忍不住問道。

  他顯然有些着急。

  卻聽仆人說道:“先生命我先行詢問清楚二位今日的來意,還請兩位小公子如實作答。

  朱希周猶豫了一瞬。

  相較之下,張眉壽便顯得幹脆許多:“晚輩是為求畫而來。

  内間傳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

  “都是小娃娃也就罷了,竟還混進來一個女娃娃。
”裡面的人說道。

  仆人有些愕然地看向張眉壽。

  他先前倒是不曾發現,眼下細看,果然發現面前的孩子經過掩飾的五官仍然過于俏麗了些。

  可面前的孩子卻不見絲毫被拆穿後的慌亂與羞惱,隻朝着内間的方向笑笑說道:“先生果然慧眼識珠。

  四下一靜之後,裡間再次傳出笑聲。

  駱撫歪坐在羅漢床上,滿臉好笑。

  這究竟是誇人還是自誇呢?

  這女娃娃當真不是不小心多說了兩個字麼?

  哦,也可能是存心的,意在引起他的注意而已——家裡越是不缺銀子的娃娃,越是一個賽一個地心眼兒多。

  “晚輩此番前來,是想向駱先生打聽一件事情。
”朱希周此時方才開口。

  駱撫“哦”了一聲,隔着簾子說道:“可我今日隻見一個。

  朱希周與張眉壽皆是一怔。

  “姑娘,在下實是有要事要與駱先生相詢——”朱希周朝着張眉壽揖了一禮,聲音溫和:“故而,想厚顔請姑娘将機會讓與在下,姑娘若是愛畫之人,在下家中剛好藏有不少名家畫作,可供姑娘挑選一幅,相贈姑娘,以作答謝。

  張眉壽:“既知是厚顔,又何必要說出來?
将銀子換作畫,便能顯得足夠尊重他人了嗎?

  朱希周臉色凝滞。

  怎、怎會有這般說話的人?

  且還是個姑娘家。

  “再者,我來求的是駱先生的畫,你卻要我去選其他名家畫作,簡直莫名其妙。
且你以此作為交換,莫非是覺得駱先生的畫,比不得其他名家的畫?
隻是,你這樣認為,我卻不這麼想。

  張眉壽活脫脫一副“你可以侮辱我,卻不能輕視駱先生”的狗腿語氣。

  駱撫聽得簡直樂了。

  嗯……這拍馬屁的工夫倒是不錯。

  “姑娘誤會了,我絕無此意……”朱希周臉色複雜地辯解了一句,遂也不再多說。

  他實在不願與這等牙尖嘴利,生怕顯不出自己能說會道的小女子争辯。

  張眉壽轉回了頭去。

  怪不得婉兮說這位是個帶刀子的面瓜,任由你怎麼吵怎麼鬧,他皆一副“不與你一般見識”的模樣,将書香門第的教養二字發揮到了極緻。

  甚至即便是他錯了,亦能做到滿臉冷靜理智,不屑與你争辯解釋,還要冷眼将你視作無禮失态的潑婦——

  婉兮那樣的性子,沒被生生氣死,倒也是個老天開眼的曠古奇迹了。

  “我見誰不見誰,何時輪得到你們自己做主了?
是我見你們,還是你們見我?

  内間之中,駱撫冷笑一聲說道。

  朱希周便低下頭道:“是晚輩誤解了先生話中之意,萬望先生見諒。

  駱撫未接他的話,隻直截了當地說道:“想從我這裡有所得,也要讓我瞧瞧你們有沒有這個本領——茯苓,取紙筆給他們。

  阿荔險些掩嘴驚呼。

  老天爺呀,她家姑娘瞧着不一般,卻還沒學幾個字呢!

  恕她不忠,這樣的時刻,她阿荔是做不到盲目吹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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