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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421 父子相談

喜上眉頭 非10 5173 2024-12-18 09:19

  張眉娴看向她。

  “……”張眉壽卻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她本是想問一問大姐——真正心悅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感覺?

  可想了想,卻覺得此問委實不妥。

  正經不正經且不談了,還是别叫大姐再去細細回味了罷……

  如此同揭人傷疤似乎也無區别了。

  再者,她覺得,同為人,旁人遇上了便能分辨的感覺,她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若是遇着了,豈會分不清?

  況且,每人的脾性不同,心得約莫也會有偏差,萬一不适用于她,豈不叫人愈發糊塗。

  故而,還是别去問這等蠢乎乎的問題了。

  待機緣真正到了,想來便能明白了。

  能不能有這份機緣,且看天意吧。

  此時,張眉娴看着她講道:“同二妹說罷這些,我心中開闊了許多。

  雖然,她隻是說一說,二妹隻是聽一聽,并未給她太多建議。

  甚至,二妹都不曾深問她,那位出家人是誰。

  二妹不會好奇嗎?

  她認為也是會的。

  可正是二妹這種不輕不重,關切卻又懂得尊重她的态度,叫她覺得一切皆沒有她想得那麼艱難。

  二妹似乎總能給她帶來勇氣。

  是,如今她是遇着難事了,可人活在世,誰不會遇到難事?
她身邊能有這般體諒她的姐妹和祖母叔嬸,已是旁人比不得的幸運了。

  “二妹,多謝你今日聽我說這些。
”張眉娴又道。

  “大姐若真要謝我,就好生吃藥養病。

  張眉娴點着頭,擦幹眼淚,眼中浮現出愧疚的神情:“我會的——我這便去同祖母和嬸嬸請罪。

  見她站起了身,似要喚丫鬟進來,張眉壽也随之站起身,卻是擡手攔住了她。

  “不必了,此事還是不叫祖母和母親知曉為好。

  張眉娴聽得呆住。

  “祖母與嬸嬸……竟不知此事麼?

  她還以為,二妹是從祖母她們那裡得知的。

  “我還不曾告訴她們。
”張眉壽看着她講道:“大姐既是已經答應了我會好生養病,那便不說了。

  此時若是說了,大姐要如何解釋不談,可不管如何解釋,不好糊弄的祖母與母親必然都會胡思亂想。

  且祖母與母親的涉入,并不會起到什麼好的作用,反而有可能會亂上加亂。

  後面的打算,還須大姐自己慢慢思量。

  當然,她會暗中留意,決不會讓事情失控就是了。

  張眉娴眼中一熱,才剛擦幹淨的臉頰上頓時又爬上了眼淚。

  她忽地抱住了張眉壽。

  “二妹……真的謝謝你。

  除此之外,她已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叫她去跟祖母嬸嬸認錯固然不難,可她卻是決沒有辦法将那些隐秘的心事如實告知的。

  但良心上,她也不願撒謊。

  “二妹這般設身處地地為我着想,我當真不知該如何回報才好……”張眉娴抱着張眉壽,啜泣着說道。

  自母親過世之後,她再也沒有這種被人護着的安穩感覺了。

  祖母待她固然是好,可祖母最重規矩,因此這份疼愛也有着限度。

  且祖孫的年紀差異在此,許多心事她也無法向祖母坦白。

  但二妹不一樣——

  說句古怪的話,她如今竟是覺得這般有主意、還能扛事兒的二妹比祖母還能靠得住呢。

  張眉壽笑了一聲,沒有多說。

  大姐将她想得太好了些,她這般做,與其說是為了大姐着想,倒不如講是不願見着家中因此雞飛狗跳。

  “時辰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大姐也早些歇着。
”張眉壽将張眉娴輕輕推開。

  張眉娴瞧着她肩上的濕痕,忙拿手帕去擦,擦着擦着,便破涕為笑。

  “叫二妹見笑了……”

  張眉壽也跟着笑,問:“大姐當日在後牆外,掌掴張眉妍時的氣魄哪裡去了?

  張眉娴笑了一聲,又蓦然一怔。

  這件事情,二妹竟然也知道?

  可二妹始終未說也未問……

  二妹的心思,總是這般沉穩。

  這份大氣與從容,當真令人羨慕。

  虧她還是做姐姐的呢。

  這樣的二妹,叫她覺得自己實在配不上一個長姐和長女的身份。

  但正是因此,她心底忽而就有了力量。

  她可得出息些才行,窩窩囊囊,扭扭捏捏也太不成樣子。

  張眉壽見該說的都已說完了,便帶着阿荔離開了此處。

  方才,她提起張眉妍之事,自然不是無意間說漏了嘴——她就是想讓大姐知道,這個家中,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總會被人看在眼中。

  借此,好讓大姐日後萬一再不慎想犯糊塗時,心中也能多一份顧忌。

  有時,恰到好處的警示比之以情感動之,來得還要有用。

  到底她想做的,從來也不是一個好妹妹的角色。

  ……

  當晚,蒼斌極晚才歸家。

  這幾日他手中有一樁棘手的案子,十分勞心費神。

  本也可像錦衣衛以往的作風那般,诏獄一進,刑具一上,哪裡還能有不認的罪——

  但這向來不是他的做派。

  從前甯通執掌錦衣衛所時,他難展拳腳,如今換了陸塬,他倒是少了許多束縛。

  陸塬固然一心效忠皇上,事事皆以皇室利益為先,因此有時有些難辨正反,可較之以權謀私的甯通,無疑卻好上了百倍不止。

  蒼斌心中還念着此案的可疑之處,一路回到房中換下飛魚服,接過下人奉來的溫茶,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仆人來禀:“老爺,公子來了。

  蒼斌這才回神。

  “進來。
”他看向簾栊外的那道身影,語氣溫和,半點都不見白日裡身為錦衣衛千戶時的凜然冷冽之氣。

  蒼鹿在小厮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蒼斌親自上前将人扶過,在椅中坐下。

  蒼鹿沖着父親的方向笑了笑,遂轉頭向小厮等人吩咐道:“你們去外面守着,我有話要單獨與父親說。

  待下人退了出去之後,蒼斌才向兒子問道:“可是今日家中出了什麼事?

  可怎都沒聽下人說起?

  咳,不過他方才一直都在走神,也不排除下人說了他也沒聽進去的可能。

  “今日家中無事。
”蒼鹿面朝父親,講道:“從前許是出了什麼事,是父親和祖母不曾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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