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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812 是她

喜上眉頭 非10 4666 2024-12-18 09:19

  然而昏暗中似乎并沒有什麼異常。

  或是方才進來的急,忘了關地窖的門,有夜風灌了進來……

  她不敢有片刻耽擱,大步朝着那幾口木箱處走去。

  她一隻手握着蠟燭,另一隻手将一隻隻錦盒挪到一旁,最後才摸到一隻不起眼的小匣子。

  這一刻,她心中略定。

  她就知道東西一定還在——如若真被發現了,宋家此時又豈會這般平靜。

  可宋錦娘怎麼會突然有大好的迹象?

  她分明是按照那人的交待做好了一切,那人也說了,這蠱毒外人根本解不了……難道說那位啞婆當真不同尋常?

  但那人也叮囑過她,倘若到了不會再引人注意的最後關頭,隻要将那蠱蟲燒死,中蠱之人就會必死無疑……

  她這些時日也想這麼做,但遲遲下不了決心。

  但眼下這局面,她若再不做些什麼,事态怕是真要脫離掌控了。

  趁着眼下宋錦娘還未曾真的大好,及時結束這一切,或許這幾日的好轉在旁人眼中便隻是回光返照而已,到時想來也不會引起什麼猜測和麻煩。

  她這般想着,邊取出了貼身藏放的鑰匙去開那把小鎖,眼底閃過掙紮之色。

  但那一絲掙紮,并沒能動搖得了她的決心。

  如今她根本沒有退路。

  “嗒——”

  銅鎖被打開了來,發出細微清脆聲響。

  她迫不及待地将匣子打開了來。

  然下一瞬,卻是臉色大變。

  匣内空空如也,無一物在!

  蠱蟲不見了!

  這一刻,巨大的驚詫與恐懼同時向她襲來,她拿不安的眼神在四下不停地搜尋着。

  按理來說,這匣子和銅鎖都完好無損,蟲子絕不可能自己爬出去才對!

  但眼下她除了先找一找,根本沒有其它什麼能做的。

  幾口箱子均被她挪開,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

  四下寒氣侵蝕,所觸碰之物皆如寒冰一般,叫人忍不住牙關打顫,然她卻是一顆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短短片刻間已是滿身的汗水。

  而此時,身後忽然有一道聲音響起。

  “不知太太在此處找什麼?

  “……”

  她渾身一僵,手中的蠟燭砸落在地,燭芯掙紮着閃了幾下便滅了。

  四下陷入短暫的黑暗,直到那藏身在昏暗中的人點亮了手中的火折子。

  這是錦清居的大丫鬟,名喚阿湘,自幼習武,這些年來一直跟在宋錦娘身邊。

  此時阿湘定定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克制着心中的驚怒與冷然,隻凝聲道:“此處太冷了些,還請太太随婢子出去吧。

  那人轉過了身來,正是俞氏。

  此時她輕撫胸口,餘驚未了地道:“原來是阿湘,竟不知你是何時進來的,方才可是将我吓得不輕。

  阿湘抿了抿唇,并不多言,隻側身讓了道。

  俞氏的目光飛快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匣子與鑰匙,強壓下内心的慌亂,清楚地知道此時多做多錯,唯有在阿湘的注視下盡量鎮定地出了冰窖。

  不多時,錦清居内重新亮起了燈火。

  尚在外書房中理賬,未曾歇下的宋聚一路大步趕來,目光在堂中掃視了一圈,不由皺眉問道:“人呢?

  阿姐不是叫人來給他傳話,說是已經将那内應給引出來了嗎?

  沒錯,此番阿姐所謂“大好”,不過隻是引蛇出洞的手段罷了。

  宋錦娘這兩日所服,乃是傅大夫所配拿來吊着精神的藥,與先前張秋池考鄉試時所用是相同的藥,因此此時精神尚可,被宋氏扶着坐在了堂中鋪了軟墊的圈椅中。

  聽得宋聚發問,她沒有出聲,隻臉色比白日裡更加蒼白了幾分。

  宋聚看向立在一旁的俞氏。

  俞氏方才回到此處,已披了件外衣,然卸了钗環的頭發卻是散着的,松松挽起半披在腦後。

  “阿芝,你今晚是歇在此處的?

  宋聚覺得眼下的氣氛透着說不出的異樣。

  俞氏點頭道:“白日裡見阿姐好了許多,心中高興得緊,晚間便來尋阿姐說了話,說得興起一時就忘了時辰。
又因許久不曾與阿姐談心,隻覺得像是親近不過來似得,阿姐留了我一句,我便幹脆厚着臉皮歇在這兒了。
叫人回去傳了話的,是沒傳到老爺跟前?

  “我一直在外書房,還未曾回院子。

  宋聚答了一句,再觀宋錦娘與宋氏的面色,心中的異樣越發深重。

  這時,一旁的阿湘開了口。

  “老爺怕還不知,方才太太不曾驚動任何人,悄悄去了冰窖當中。
且取出了身上的鑰匙,打開了這隻匣子。

  宋聚聞言心口處突突快跳了幾下,看向她手裡捧着的木匣。

  那木匣開着,其内靜靜躺着一隻小巧的鑰匙。

  “阿芝,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目光莫測地看向俞氏。

  俞氏一顆心沉了下去。

  方才她不是沒想過自己是被人設計了。

  隻是沒想到,原來她的丈夫也是知情者。

  想到那日對方來錦清居之前多拿了一件外衣,此時她心中便已經有了分辨。

  “我倒也想問問這究竟是怎麼了?
”她開口,語氣裡盡是不解與茫然,又玩笑般道:“我不過是去了趟冰窖而已……怎就好似成了被拿住了錯處的賊一般?

  “時值深夜,你為何要去冰窖?
”宋聚的眼神有些緊繃:“身上又為何會有這把鑰匙——”

  兩日前在商議對策之時,阿姐便同他說過——錦清居裡已經再三徹查過了,幹幹淨淨,沒有可疑之人。

  然而下蠱之舉,除了身邊之人,外人根本沒有這個機會下手。

  故而,内應是有,雖不在錦清居,卻一定是與阿姐有近身接觸之人。

  這兩日間,他颠來倒去地想,因是逐個排除,是以該想的、不該想,都想過了。

  但論起真正的疑心,他并不曾用到自己的結發妻子身上。

  “隻是夜中睡不着覺,突然想到先前拿了一盒子雪蛤過來,叫人放去了冰窖裡擱着。
前些日子阿姐身子太弱,我怕虛不受補,便沒叫人動用——方才想着,阿姐這幾日身子好了許多,左右我也歇在了此處,不如明早替阿姐炖上一盅。

  這一句話,隐約就傳到了聞訊趕來,剛行至院中的張眉壽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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