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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644 泰山神迹

喜上眉頭 非10 5260 2024-12-18 09:19

  昭豐帝聽得眉頭一跳。

  泰安州的急報?

  聯想到之前的地動之象,昭豐帝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難道……真是泰山地動了不成!

  若果真如此,當初不聽太子進言的他,豈不是要成了千古罪人?

  好在,他并不寂寞。

  昭豐帝眼尖地發現,禮部侍郎陶烨,及先前竭力彈劾太子失言的幾位文臣,眼下的臉色都十分精彩。

  不對……

  昭豐帝輕輕“嘶”了口氣。

  那震感不過隻是一個時辰之前的事情,去打聽消息的欽天監還未有回信,泰安州怎麼可能這麼快便傳回了急報?

  莫非是今日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地動,隻是震感不強,身在京城未能察覺到?

  不……

  穩住,未必有他想得那般糟糕。

  那報信的官兵一身風塵仆仆,泛紅的臉龐遭冷風割得皲裂開,于石階下止步,跪地行禮,雙手高高奉起急報。

  口中高聲道:“啟禀皇上,兩日前,泰山石壁之上,忽顯露出預言地動的金色字迹來,經久不曾淡去——許多百姓皆親眼所見!
知府大人認為此事事關重大,特命卑職入京速将此事禀明皇上!

  昭豐帝聽得眼神震動。

  “泰山之上顯露出預言将有地動的神迹了?

  嚯……

  還真是什麼奇事都叫他給撞見了!

  莫非是見太子這條路行不通,堂堂神山忍不住了,竟是自己親自顯靈了?

  泰山的靈性,他是萬萬不敢質疑的。

  照此說來……

  方才的地動,豈不是極有可能就是源于泰山!

  昭豐帝徹底穩不住了。

  四下衆多官員亦是紛紛變了臉色。

  無論方才地動的究竟是不是泰山,可泰山顯露如此‘神迹’,都是不祥之兆……

  而之前又有太子進言泰山将地動,加之近日來太子遭逢這般困境……

  “既是泰山顯靈,泰安知府可有應對之策!
”昭豐帝一邊接過太監呈上來的急報,一邊急聲問道。

  “回皇上,此事剛出,權大人便命卑職快馬加鞭回京報信,後續之事,卑職不得而知。

  昭豐帝心急如焚間,忙展開了急報來看。

  卻是越看越心急。

  泰安知府權恕在急報之上詳細客觀地說明了神迹出現的細節,并附有數名百姓的佐證,生怕他不信似的……

  可誰要看這些!

  他想聽新鮮事,難道不會去看話本子嗎?

  昭豐帝無可奈何地将急報甩給了身側太監。

  這上頭,半個字都沒提後續是否會有應對之策!

  難不成是打算先将急報送回京中,得了他的準允和示下,再做應對嗎?

  思及此處,昭豐帝眉心一陣劇跳。

  畢竟神迹又未具體預言究竟哪一日會有地動,若泰安知府是個不知變通的……也未必做不出非要等他示意的蠢事來!

  “朕曾命欽天監保章正留守于泰山附近,随時監測——他可曾預測出了泰山将有地動?
”昭豐帝轉而将希望寄托在了保章正身上。

  可不知為何,問出的那一刻,就已經覺得靠不住了。

  保章正真有那能耐,泰山還親自顯靈個什麼勁兒啊!

  “回皇上,卑職不曾聽聞此事。
”官兵如實答道。

  至少在他離開泰安州之前,是不曾聽說的。

  昭豐帝絕望地擺了擺手。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事到如今,他還能抱有什麼奢望——隻能準備救災事宜了!

  順便還得想想這罪己诏要怎麼拟了……

  他登基以來,倒也寫過幾回罪己诏,可唯獨這一次,自己都覺得活該。

  老天爺已經想方設法地在厚愛他了,是他自己沒能抓住機會。

  “将雲妃帶回鹹福宮,等朕傳召問話!

  昭豐帝留下這樣一句話,便心神不甯地提步離開了此處。

  “臣等恭送皇上。

  衆臣行禮目送昭豐帝離去。

  見皇上與太子走遠了,衆人才直起身來,心思各異地先後離了金銮殿而去。

  曲洵等人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皇宮,可一顆心卻是逐漸沉至谷底。

  接二連三之下,出了這樣大的變故,他們說是無功而返都是輕的……

  可就在這樣的情形下,貴妃娘娘始終都未使人來傳過半句話……

  貴妃可不是能如此沉得住氣的人。

  再各自回到府中,依舊遲遲未能等到一絲風聲傳出。

  如此異樣的‘平靜’,如同令人置身黑夜之中,無聲的恐懼感在心底開始節節攀升蔓延。

  ……

  長春宮内,甯貴妃聽着宮女接連報來的消息,冷汗爬滿了後背。

  雲妃反了口,聲稱太子是清白的,她是受人挑唆,才說出那等欠考慮的謊言。

  瑜妃安插在雲妃身邊的宮女,在司禮監的審問之下,已經招認了……

  而劉福親自帶入宮中的那名毒販,也已同被太子救下的太監對質過——據說此人一眼便将從他手中買過毒藥的太監指認了出來。

  暗中做這等生意的,多是有幾分識人不忘的本領……

  她就知道,隻要此人被帶進宮,她必然是洗不清了……

  不,實則從六皇子睜眼的那一刻起,皇上就不可能再信她了。

  正如嬷嬷所言——太子一早就将後路都部署好了,所謂的身處劣勢不過是将計就計而已。

  至于地動的究竟是不是泰山,太子的地位會不會因此愈發穩固,此時于她而言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嬷嬷,本宮是輸了嗎……”

  甯貴妃眼神渙散着,恍惚地問道。

  她一路都是這麼赢過來的,怎麼偏偏輸了這最要緊的一次?

  姜嬷嬷看着她,沒有回話。

  良久,才開口道:“娘娘,事到如今,您且跟皇上服個軟兒吧……皇上待娘娘,始終與旁人不同,是有舊情在的。

  隻是,經此一事,娘娘若想再像以往一樣風光無限地活着,是不可能了。

  這是動手之前,就已經料到的。

  但真走到這一步,自然也不能破罐破摔,還需盡力彌補。

  甯貴妃卻忽然笑了一聲。

  “服軟有什麼用?
皇上肯保本宮又如何?

  她怕的是皇上的怪罪嗎?

  她怕的是太子還好端端地活着!

  若她稀罕的是皇上這一時的保護,安安分分等死就行了,又何必費盡心思,冒如此之大的風險去賭這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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