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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748 約見

喜上眉頭 非10 5057 2024-12-18 09:19

  所以,若真走到了私奔那一步,到時候他究竟要不要幫忙,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不,确切來說,應當是個令人脖子疼的問題。

  見駱撫面上神情反複,卻不發一詞,張眉壽忍俊不禁地問道:“先生可要一同去用早食?

  駱撫神情複雜地點了頭。

  雖然他已經吃過了。

  但有些話,他身為這丫頭的野生外祖父,必須要同她好好說道說道。

  說起來,宋成明那個家養的外祖父實在太不稱職,外孫女出了這檔子事,他竟都毫無察覺不成!

  一行人就此朝着飯廳而去。

  駱撫看着二人依舊緊握的手,忍無可忍地重咳了兩聲。

  下一刻,就見張眉壽将手抽了回來。

  咳,說句實話,她完全忘了二人還扯着手這回事了。

  怪不得駱先生的反應會如此之大……吓到老人家,這确是他們的不對了。

  見二人的手分開了來,駱撫的心情卻依舊無法平複——現在松開也晚了,畢竟他已經看到了。

  駱先生懷揣着這橫豎平靜不下來的心緒,味同嚼蠟地又用了一頓早飯,直撐得想要歎氣。

  “朱公子,我同張丫頭有些話想單獨說一說。
”駱撫看向祝又樘說道,一點兒也不掩飾趕人的意思。

  說實話,他眼下對這小子很有些不滿。

  張丫頭不懂事就罷了,此人身為男子,竟也半點不知輕重麼?

  有沒有替張丫頭考慮過日後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再是對聖旨賜婚不滿,再是兩情相悅,卻也要考慮後果才行。

  仗着一副好樣貌就這般胡作非為,枉他先前還覺得這小子極為可靠——

  駱先生這般想着,見那少年坐着未動,且眼底還隐隐露出了笑意,不禁被氣得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他決定了,今日就從這小子的别院裡搬出去!

  駱先生這廂氣得瞪眼,險些就要拍桌子時,卻聽張眉壽也忍不住笑了一聲,與他道:“先生莫要動氣。
一直以來,有一事實是瞞了您。

  駱撫轉頭瞪向她。

  “不用你多說,我今日可是帶了眼珠子出來的!

  也知道不該瞞着他?

  張眉壽将手中調羹擱下,道:“實則,既安便是太子殿下。

  駱撫惱怒的神情登時凝滞在臉上。

  他下意識地想将張眉壽的話當作瘋話,可偏偏又清楚這丫頭雖然滑了些,卻并非是會在這等事情上胡說八道之人。

  于是,他隻能緩緩轉動着僵硬的脖子看向坐在那裡的祝又樘。

  少年樣貌俊朗,氣度從容清貴。

  想到這些日子接觸下來的種種細節,駱撫幾乎瞬間就信了這個說法。

  不怪他輕率——相反,正因他足夠謹慎,才能在短短時間内便說服了自己!

  原本許多想不通的地方,似乎也得到了最契合的解釋。

  此時,隻聽那少年開口道:“身在宮外,多有不便。
此事一直未有同先生說明,失禮隐瞞之處,望先生海涵。

  駱撫聞言立即站起了身來,擡手阻止了祝又樘再說下去。

  等等——

  先讓他先想想自己有沒有失禮之處再說!

  然而,這幾乎是不用去細想的。

  駱撫絕望地閉了閉眼睛。

  此時,他甚至羨慕起了老夏的間歇性瘋癫病——至少有足夠的理由來為自己不敬的言行開脫。

  現在瘋還來得及嗎?

  來不來得及他不知道,但他覺得自己好像也差不多了……

  ……

  祝又樘和張眉壽離開飯廳之後,狀态不佳的駱先生被同樣狀态不佳的茯苓扶回了院子裡。

  張眉壽将自己與田氏的對話,單獨同祝又樘複述了一遍。

  包括張秋池與繼曉身上的那同一種“怪病”。

  “我記得殿下曾說過,先皇在世時,有一位年幼的皇子也曾出現過同樣的病症——”

  祝又樘微一颔首。

  “然具體是真是假,還需去查證。

  此事的真假他也并無把握,上一世隻當作一樁傳聞來聽一聽罷了——而今,此事既有可能與繼曉有關,自然要重新徹查。

  “此事且不提。
”張眉壽道:“殿下此前還曾講過,上一世在湖廣之地曾發生過有人以此怪力傷人之事……眼下想來,那人應就是繼曉無疑了。

  祝又樘點了頭。

  算一算時間,那時正是孫氏被他軟禁不久之後的事情。

  若炜兒的生父當真就是繼曉,那麼對方應是為了躲避錦衣衛的嚴查,倉皇之下而逃回了湖廣。

  如此一來,他們先前的猜測與困惑,在繼曉身懷此怪力的這條線索的串連之下,幾乎都能對得上了。

  眼下便隻剩下了一個謎團——繼曉的真正來曆。

  多猜無用,還需盡快設法深查。

  當日,祝又樘命清羽去了一趟棉花胡同。

  論起宮中的陳年舊事與秘聞,自然要先問一問懷公。

  便是懷公不知曉的,但論起打聽的門路,總也比旁人要多上許多。

  ……

  兩日後。

  張眉壽清早起身洗漱罷,去了海棠居陪宋氏用飯。

  “如今這天兒還不算暖和,不必每日往我這裡跑。
”飯後,宋氏留女兒說了會兒話,“冷風吹得多了,臉可就不細嫩了。

  說着,仔細打量了女兒的臉,遂露出不甚滿意的表情來。

  雖說女兒随了她的好肌膚,可也不能仗着底子好就這般不愛惜。

  “都快要出嫁的人了……”宋氏歎了口氣,打算午後約上兩位好友替女兒買些上好的脂膏回來。

  察覺到自己被母親嫌棄了,張眉壽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就着一旁梳妝台前的銅鏡照了照。

  分明還好。

  可相比于母親,她這一世在這方面活得确實糙了些。

  不過也擋不住天生麗質——張眉壽望着鏡中的自己,發自内心地評價道。

  宋氏因要忙于理賬,很快便趕了人。

  張眉壽帶着阿荔剛回到愉院,就見阿豆迎了上來。

  “姑娘。

  阿豆行禮罷,道:“奴婢正要去尋姑娘呢——方才客嬷嬷使人傳了話過來,說是有要緊事想請姑娘出府當面一叙。

  那位客嬷嬷與張家往來并不算密切,但她還算有印象。

  倒也不單單是因她記性好,主要還是阿荔這些年來的耳提面命——但凡是與姑娘和張家有牽連的人際關系,作為愉院裡的丫頭,盡量都要一一熟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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