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
他、他們家小虎?
跟着他們來到這裡?
饞家鄉餌料?
這怕不是在講天方夜譚哦!
除了考察團的人,其他人都不信。
誰會信哪!
那是鲸诶!
海洋裡的霸主,還能跟家裡貓貓狗狗似的問主人讨貓糧狗糧吃?
然而事實教他們學做人!
陸馳骁拿到魚竿,把魚鈎取了下來,魚線頭上黏了顆餌料,手一揚,甩了出去。
隻見小虎騰空而起,魚線還在半空中,就被它撸下了餌料。
接待方的人集體瞠目結舌。
小虎歪着腦袋有一刹那迷茫。
咦?
味道不太對!
和它以前吃過的頂級美味好像差了那麼一些些。
不過很快,它又活躍起來。
雖然比起頂級美味稍遜一籌,但也還不錯啦,反正這些牛嚼牡丹的鄉巴佬沒嘗過最最頂級的美味,吃不出有什麼不同來,湊合吧!
(本地鲸:等等,你給我站住!
誰是鄉巴佬?
你個外來戶!
)
小虎快活地在海面上跳了一段舞,再次把本該憂傷、悲情的孤鲸舞跳成了快樂舞曲。
然而此時此刻,不是真的就它一頭鲸啊,四周圍了十幾頭呢!
眼巴巴看着它吃到了據說是世間最可口的美味,齊刷刷地昂頭朝它看了過來。
小虎心虛地朝陸馳骁倆口子看了眼,随後一個猛子紮下深海,不一會兒頂了一頭魚上來,躍起來甩到甲闆上。
徐随珠和包子爹默默對了個眼神,無奈地笑了:這家夥!
怕不是在問他們進行物物交換吧?
“行吧,一家一顆,不能多啊!
”
想不給也不行啊,被這幫海洋霸主們團團圍着,強行突圍的可能性很渺茫啊。
倒不如主動點得了,早點把它們打發了,大家也好早點回去。
陸馳骁就照方才那個辦法,把餌料粘在魚線頭上,用力朝小虎身後那頭座頭鲸擲去。
結果座頭鲸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看到魚竿猶豫了,并沒像小虎一樣躍起來撸食。
餌料随着魚線落到水裡開始化了。
一股深受海洋動物喜歡的餌料香,迅速在水裡暈化開來。
每一頭鲸或鲸鲨嗅到的第一反應都是:香!
真香!
然後才開始角逐着搶起食。
餌料化開了有什麼關系?
大嘴巴一兜,一口能吞下幾噸乃至幾十噸的食物,連同餌料一起吞進去不就得了!
就着餌料的香,美美地吃上一頓,多好!
唯獨座頭鲸傻眼了!
它究竟錯過了什麼?
小虎丢了個鄙夷的眼神給它:就你聰明!
就你謹慎!
這下好了吧?
到嘴的美味沒了,啧啧!
不是它說,座頭鲸就是蠢!
該它跳出來的時候不跳,不該它冒泡的時候倒是積極得很。
不得不說,小虎也是一頭很會記仇的鲸。
曾經的它,在獵食時,時常被愛管閑事的座頭鲸打斷,害到嘴的肥魚溜了、肥鲨跑了,所以對座頭鲸的讨厭、嫌棄真不是一天形成的。
座頭鲸也一樣,天生就愛和虎鲸作對。
不過反常的是,此刻的它沒工夫理會小虎的挑釁,它學小虎方才的動作,先是一個猛子紮下水,攔截了一條飛速前行的金槍魚,猛地跳出海面把它頂上了甲闆。
甲闆上,接待方的人一個個呆若木雞。
“快!
掐我一下!
我不是在做夢吧?
鲸居然主動給我們送魚,還是素有‘金槍魚王’之稱的藍鳍金槍魚诶!
”
“不是主動送。
”聽了一遍翻譯的轉述,考察團這邊嚴肅地糾正,“是來跟我們團長交換餌料的!
”
“對對對!
而且一看就是小虎和點點叫來的,所以這金槍魚是不是得歸我們啊?
”
“……”
這時候還惦記着金槍魚刺身的,也是心大。
不過有了座頭鲸的“失誤”操作,後面的鲸和鲸鲨,都出奇得配合:沒等陸馳骁扔魚線,它們就早早張開了血盆大口,守在魚線可能掉落的地方,像極了釣魚遊戲裡那等着上鈎的塑料蠢萌鲨魚……囧。
就這樣,扔了一圈,可算是給本地鲸群送達了一份拜山頭似的見面禮。
盡管每一頭都意猶未盡,這麼小一顆餌料塞牙縫都不夠,恨不得吞上一口如同它們嘴巴那麼大的餌料。
可惜小虎說了,這玩意兒很珍貴,人類把它做出來很費時費力,連它都是好多天才得一顆。
這麼一想,也知足了。
鲸群緩緩地沉下水,兀自找地方消化去了。
不過走之前,沒忘禮尚往來送回禮。
大部分都是跟小虎學的——紮個深猛子,攆頭大魚上來,然後跳起來一個頭球或是甩尾,把魚頂上甲闆。
遊艇上的人痛并快樂着——一邊因為鲸們動作太大、又開始浪打浪,鬧得遊艇搖晃不止,一個個扶着欄杆、扒着艙門又想吐了;一邊為甲闆上接二連三多出來的珍品級大魚而興奮快樂。
而藍鲸的操作,更是把這股快樂推到了極緻——這家夥先是張開大嘴吞了一大口海水,然後噴出水柱,讓大家在搖晃如搖籃的遊艇上觀看了一場視覺盛宴,之後,隻見它遊近遊艇、昂起頭,血盆大嘴一張,把過濾掉海水的魚蝦蟹吐到了甲闆上……
個别離它較近、一時來不及躲的,被猝不及防澆了個涼心透——想象一下,頭發上纏着紅星梭子蟹、衣服上挂着雀鲷和對蝦,兜裡還能翻出個八爪魚……這滋味,要說多酸爽就有酸爽。
“嘔……”
有幾個暈船忍着沒吐的男同胞,此刻倒是被自己一身腥臭給熏吐了。
鲸群終于散開。
吃飽喝足的小虎和點點,也不知跟着它們溜去哪裡玩了。
徐随珠長長舒了口氣。
萬幸沒出事!
這要是自己帶來的團寵,在人家地盤惹出什麼禍事來,那麻煩可不單單是海洋動物和人類之間的矛盾,一個不好還可能升級到兩國關系。
想到明天之後考察團就要功成身退、告辭返國了,不會再來這裡看鲸,也不會再遇到這些大家夥,徐随珠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緩緩落回原地。
回過神,才反應到船上不太對勁,怎麼這麼安靜?
扭頭一看,呃……接待方幹嘛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和包子爹?
該不會把他倆當成了啥怪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