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志心裡惦記着豪華包廂裡的客人——京都那個圈子來的。
盡管都是小輩,但家裡大人是動辄在新聞聯播上露臉的主,不慎重不行啊。
于是握着林國棟的手匆匆謝了謝,就交給了領班經理,讓他安排林國棟和司機兩人休息、吃飯。
林國棟把魚交給飯店才安下心。
毛三百斤的大藍鳍,至少值一萬塊。
相當于揣着萬把塊上路,開車的還是不熟悉的司機,一路上,這心呀七上八下的,既擔心魚會不新鮮,又擔心路上出岔子,後背心濕了大半。
眼下終于能坐下來好生喘口氣了。
後廚這邊得知他們要趕夜路回去,抓緊上了兩葷一素一個三鮮湯。
吃完要走了還送來兩簍新鮮水果。
一簍山竹,一簍紅毛丹。
這個時節,當地市場賣的時令水果可不多,更何況是山竹、紅毛丹這類不常見的。
這兩簍據說是從海南空運來的。
王友志一共才得十簍,大方地分了兩簍過來,說是給幹外甥當輔食。
至于貨款,考慮到夜路回去不太安全,林國棟沒當場結,橫豎時隔幾天還會再來送貨的。
“行,那我先記賬上,一共這個數。
”經理避着司機,悄悄比了個一萬五的手勢。
林國棟倒吸一口氣,比他預想的還要多。
“老闆招待貴客,就不來送行了,這些我幫你拎上車。
”
“我來我來!
”
林國棟哪好意思讓經理幫忙,搶着接過兩簍水果,告辭離去。
王友志繼續回到包廂裡招待客人,紅光滿面地說他剛得了一條金槍魚,馬上給端上來。
“行啊王老闆!
”傅正陽托着酒杯,敬了敬他,“就知道你這裡好東西多,果真沒帶兄弟們白來!
”
其他幾個京都來的小夥伴聞言,促狹地笑着起哄:
“阿陽,看來你是這裡的老主顧啊。
”
“枉我們以為你在Z省吃苦,特地過來看你,沒想到你三天兩頭大魚大肉啊。
”
“何止大魚大肉,藍鳍金槍魚诶!
額滴乖乖!
我從沒吃過這玩意兒,不是說進口的嗎?
價錢還不便宜。
”
王友志就跟他們解釋:“一般來說是進口的沒錯,但這條大藍鳍的的确确是附近海域捕撈到的,興許是洄遊時落單的吧,品質絕對好。
”
傅正陽饒富興緻地問:“哪片海域捕到的?
”
王友志就說是峽灣漁場出去不遠。
一聽又是峽灣漁場,離上次暈船嘔吐隔了快半年、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傅大少,心思又開始活泛。
“骁哥骁哥,去不去海釣?
”
他拿胳膊肘蹭蹭旁邊的陸馳骁。
陸馳骁安靜地吃着菜,聞言,心裡确實有點意動。
傅正陽見他沒兇巴巴地踹過來,就知有戲,繼續遊說:“骁哥,你看你這一出任務兩個月,好不容易回來,趁單位給你放了幾天假,出去散散心嘛。
那啥,很久沒看到徐老師……”
陸馳骁瞥了他一眼。
心說要不是才回Z省就被你拉來吃飯,老子早就去看她了。
傅大少誤解了,還以為骁哥不想讓在座各位知道太多他跟徐老師之間那點事兒,嘿嘿笑着補充:“很久沒看到徐老師的小可愛兒子了,怪想念的。
”
“……”
“這次去可要做足準備,别又像上回那樣,被順子坑得慘兮兮的。
”傅正陽邊說邊嫌棄地瞪了順子一眼。
順子老委屈了:“傅哥,我後來不是将功贖罪請你吃烀羊肉了嘛!
再說,當時慘兮兮的狀況,不是因為沒找到漁船,而是明明上了漁船,結果哥你暈船吐……”
“哈呀!
還埋汰起哥我了!
”傅正陽不等他揭完老底,捋高袖子,笑罵着撲過去,把順子按地上摩擦,“皮癢了是不?
來!
嘗嘗哥的撓癢癢功,是不是又精進不少?
”
“傅哥我錯了!
”順子被癢得哈哈笑不停。
卷毛幾個見狀,也紛紛捋袖子加入到集體撓癢癢大會。
陸馳骁看着他們如此幼稚的行為,索性眼不見為淨,扭過頭去問王友志:“聽說峽灣漁場改制後,效益不錯?
”
“是還不錯。
”王友志和林家漁場有生意上的往來,知道的還算清楚,“去年年底公改私以後,分給當地漁民承包了。
我跟其中一個漁場主簽了供貨協議,哦,陸少應該也有印象,就是去年往我這送龍蝦的漁民。
簽了協議,雙方都安心。
這不,撈到金槍魚這樣的上等海鮮,老林肯定頭一個往我這兒送。
”
陸大佬心說不僅知道,以後還會有姻親關系呢!
傅正陽幾個鬧了會,坐下來繼續喝酒吃菜。
“王老闆,既然你跟那邊的漁場主挺熟的,那幫我們安排安排呗。
”
“沒問題。
”王友志爽快地答應下來,“你們要是真想去那邊玩,我陪你們去,我問老林租一天漁船,陪你們出海兜兜風。
”
王友志不知道傅正陽幾個去年出海鬧的洋相,要是知道,估計不敢答應得這麼爽快。
“行行行,就這麼說定了!
”傅正陽笑嘻嘻地拍闆,還朝陸馳骁拍拍胸脯,“骁哥放心,這次一定不會暈船了,上個月我特地去學了潛水,要是暈船,就罰我跳海裡去潛着。
”
陸馳骁:“……”
然後等着被大魚叼走嗎?
你這是去釣魚的還是等着被魚釣?
……
那廂,林國棟連夜回到漁村,兩簍水果被護得表皮沒有一絲破損。
“王老闆送的,說是給兜兜當輔食。
”到家把簍子遞給徐秀媛。
徐秀媛接過看了看,其中一種水果她壓根不認識,應該挺貴。
“那明天送鎮上去,随随下午回去了。
建兵來接的,順便在家吃了晚飯。
那大馬哈魚,我讓他們兄妹倆各拿了一塊。
魚頭魚尾晚上蒸了,真鮮!
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魚肉。
随随給你留了一塊,明兒弄給你吃。
”
徐秀媛進竈房兌了一盆溫熱的洗澡水,催男人擦擦、換身裡衣。
這天還不算熱,來回奔波,汗衫濕了幹、幹了濕,千萬别感冒。
林國棟邊擦澡邊說:“你猜那條大藍鳍賣了多少錢?
”
“一萬有的吧?
”提到今天的收獲,徐秀媛滿臉笑容,“随随說了,大藍鳍在這一帶不常見,肯定能賣好價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