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等了半天,也不見徐随珠問“你老公廠子擴建?
生産什麼的?
看來生意很好啊?
”
這樣她就能順着話題繼續往下說了:還行,就是賺的錢大部分拿去擴建廠子了,不然還打算去省城買房呢,現在隻能在縣上買了……blabla……
每次聽她這麼說,老同學都會羨慕得不行,說她福氣真好,當當老闆娘,都不用上班,老家有自建别墅、城裡有三室二廳……
總之這是她和老同學寒暄時總結出的最無往不利的開題。
沒想到在徐随珠這裡遭了滑鐵盧。
徐随珠不确定原主和程敏做同桌時有幾分交情,是劃了三八線你不理我我不理你,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又或者是介于兩者之間?
所以隻能微笑:“那肯定工作重要,今年來玩也一樣啊,不然我們還碰不到。
”
沒了?
程敏不滿意地撇撇嘴。
這時,她女兒跑過來:“媽媽媽媽,棉棉說她家就在那邊的山上,我要去她家做客。
”
那邊山上?
程敏順着女兒手指的方向擡頭望去,湖對面的山上的确有房子,可那不是被譽為雲城别墅之王的雲水灣嗎?
她僵硬地轉過頭來,尴尬又不敢置信,極力讓臉部表情自然淡定:“徐随珠,原來你家房子買在這裡啊?
你怎麼想到來這裡買房啊?
周圍這麼偏,離雲城市區好遠的,我們從市區酒店坐車過來都坐了大半天,你是工作在這邊還是你老公家在這邊啊?
”
她記得附近有個羌族村寨,該不會徐随珠嫁到了這裡?
這般想着,偷瞄了陸馳骁一眼,都說羌族男人長得俊,看來是真的。
這個想法一上來,程敏心裡舒坦了不少。
原先還有幾分嫉妒,徐随珠二婚找的男人比自己老公帥,夫妻倆保養得都這麼好,一家人穿着打扮也都是高檔貨,便是打腫臉充胖子也讓人心裡不舒服。
這會兒舒坦多了,男人光長得帥有什麼用,沒錢啥都不是。
說不定雲水灣的房子,還是政府安撫當地人給的特價,本地人買說不定還沒省城一套三居室貴。
這麼一想更舒坦了。
“徐随珠,我聽說雲水灣被炒房客炒得老高了,你們本地人買的話,應該便宜很多吧?
多少一平方?
有沒有三千?
我在省城市中心看中的一套三居室,竟然要價五千。
不過也是,雲城房價沒法跟咱們省會比,這裡又這麼偏,别墅面積大,單價高就更沒人買了,最後說不定還是你們本地人買的多……”
本地人?
徐随珠一愣,想明白後心下好笑:這老同學似乎很喜歡腦補啊。
不過也讓她看清:原主和程敏應該不是朋友,充其量就是普通同學。
程敏見她不反駁,以為猜對了,說的愈發起勁。
她女兒等得不耐煩了,拽拽她的衣服:“媽媽,你好了沒啊?
我要去棉棉家做客!
”
“哎呀你怎麼這麼煩!
你徐阿姨一家還沒玩好。
”程敏呵斥了女兒幾句,又對徐随珠說,“這孩子,真是被她爸慣壞了。
還是你兩個孩子乖。
話說你哪年結婚的?
前頭……”
說到這裡,她壓低了聲音(主要是怕自己老公聽到了心有芥蒂):“頭婚是沒孩子還是歸男方養了?
我是前夫不會生,他卻嫌我不會生,愣要和我離,離了以後才發現他才是那隻不會下蛋的雞……我算是揚眉吐氣了一番。
你也是這樣嗎?
還是别的什麼原因?
唉,你不說我也明白……”
“……”
明白什麼啊!
徐随珠簡直了!
全球腦補帝非這位老同學莫屬。
“媽!
”這時,小包子和莊毅各抱着弟弟妹妹走過來,“太陽大了,弟弟妹妹也累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其他景點反正上次來都深度逛過了。
”
“行,你爸呢?
”
“爸去買水了。
喏,回來了。
”
陸馳骁提着一袋礦泉水閑庭漫步似地回到休息區長廊,遞了一瓶給徐随珠:“還有什麼地方想逛的?
”
“孩子們都累了,要不回去吧?
”
“嗯。
”陸大佬等她喝好水,把她手裡的包包和水都接了過去,她隻需拿一把手持風扇吹吹涼風就好。
程敏見狀,跟着站起來:“徐随珠你們回去啦?
”
心說應該會邀請自己一家去她家吃飯的吧?
畢竟快到飯點了。
何況女兒還當着她面表示想去她家做客,一般人誰會拒絕啊。
沒想到徐随珠隻是笑着朝她點了一下頭,并沒有邀請,而是說:“嗯,我們明天就回家了,今天沒安排别的活動,随意逛逛,差不多也該回去收拾行李了。
哦對了,你剛才說的有幾點和事實不符,一,我不是二婚,三個孩子都是我親生的,大兒子十二歲,長得高了點而已;二,我不在這邊工作,我老公也不是本地人,之所以在這裡置房産,純屬因為這裡風景好,來度假無需在意淡旺季,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最後,省城市中心的房價漲到多少了我不清楚,但雲水灣的房價破萬了我還是知道的。
不過貴是貴了點,但值得投資不是麼?
”
說完,她揮揮手,潇灑離去:“有機會再見。
”
程敏感覺喉嚨裡卡了一口痰,咽不下吐不出,直到她女兒急得直跳腳,嚷嚷不停:“媽媽棉棉他們走了!
我們快點呀!
我要去她家做客!
”
“去什麼去!
”
這下程敏氣得喲,把火發洩在了女兒身上,揪住女兒的耳朵,把她提溜到旁邊,對着她屁股狠狠揍了兩下:
“讓你貪吃讓你拉肚子讓你上趕着要去别人家做客……害得你媽我裡子面子全沒了!
”
她老公從廁所回來,看到女兒坐在地上哇哇哭,老婆坐在石凳上生悶氣,一陣頭疼:“又怎麼了?
拉着我非要出來玩的是你,來了又動不動生氣光火的也是你。
早知就不出來了。
”
“是啊,你人在這裡,心怕是早就飛回家了吧?
惦記你前妻給你生的兒子了?
怪我生不出兒子是吧?
你嫌棄我了是吧?
”
“你胡說什麼呢!
”她老公煩躁地踢了踢石子。
“我胡說?
看看你對我的态度,再看看人家徐随珠老公對她的态度,你敢說你沒嫌棄我?
就知道你們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老公頭都要炸了,正想甩袖離開,忽然想到什麼,頓住腳步:“你說你同學叫什麼?
徐随珠?
雙人徐?
随意的随?
珍珠的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