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各校開啟新篇章。
徐随珠到學校和趙文欣做了個正式交接,接下來她就能在家安心養胎了。
辦完交接、順帶處理了一些校董分内的事務,和包子爹約好的時間快到了。
徐随珠拿上包包和手機,和一衆老師告了别,出了校門。
沒一會兒,陸馳骁的車就到了,在校門口掉了個頭靠邊停好。
“等很久了?
”他拉了手刹,下來幫她打開車門,手撐着門框上沿,“小心點,别撞頭了。
”
“沒呢,我也剛到。
”徐随珠扶着腰小心坐進車裡,系上安全帶,問他農莊那邊怎麼樣?
今天是個諸事皆宜的黃道吉日,不僅學校開學,農莊那邊也定在今天開工。
她生産前,陸馳骁是不打算再出海了,索性幫她把農莊的活接了過去。
開工前跑前跑後聯系磚瓦廠、沙泥廠看貨、訂貨,今天還去現場出席開工剪彩。
聚安公司的員工,也跟着鹹魚老闆享受起了帶薪休假,不過他們總覺得光拿工資不幹活太難為情。
雖然不出海拿到手的隻是基本工資,像他們年後去阿拉伯海那趟,回來後光績效獎每人就領了五萬到十來萬不等。
不怪有高低之分,潛水隊員要下水,個中辛苦無人能敵,獎金自然也更豐厚。
除此之外,還有上頭撥下來、老闆不要讓他們員工分了的獎(辛)勵(苦)金(費)。
其實這隻是明面上的一筆——針對那幾艘曆史沉船發的獎勵金,陸馳骁确實沒拿,讓他們幾個員工分了。
還有一筆關于外星飛船的獎金,那才是大頭,他都給了孩子媽。
不過即便在老闆眼裡稱不上多的辛苦費,員工們也覺得不少了。
所以哪怕接下來一年半載沒收入也照樣能過得很滋潤。
而且聚安公司的待遇,哪怕基本工資也不見得比外頭小企業裡打工的收入少。
待遇這麼好,哪好意思不幹活呢。
于是,潛水小分隊繼續在福聚島潛水區當義務教練,其他人都自願去了城西工地。
樓建國擔任了工地臨時組建的炊事班班長,他媳婦給他打下手;
樓文化和其他幾個小年輕海員,成了工地的螺絲釘——哪裡需要去哪裡。
施工隊的人不知道他們是聚安公司的員工,以為是陸大佬從别處雇來的,幹活間隙半開玩笑地問樓文化:“小夥子你是剛入行吧?
看你面生得很,幹活也有點生疏,不過人倒是機靈,手腳也勤快,要不了多久就能升熟練工了。
到時候你們老闆一準給你漲工資。
”
樓文化難為情地笑着撓撓頭:“我們平時不幹這個,這不休長假,閑着也是閑着,這裡又是我們老闆娘的工程,正需要人手的時候,就跑來了,能幫一點是一點呗。
”
“啊?
不拿工資純幫忙啊?
你們幾個都是?
那可真仗義。
”
“也不是,有工資拿的。
隻是不是這邊的工資。
就是因為白拿工資不出工,才跑這裡來幫點忙。
您别嫌我們手腳慢就好。
”
“……”
這下輪到施工隊的工人們實名羨慕了。
啥?
還有這麼好的單位?
有工資拿卻不用出工幹活?
哪裡?
在哪裡?
他們都心動地想去了。
當然,隻是想想,不至于真的跳槽。
畢竟目前的單位——傅氏集團旗下的施工隊待遇也不差,辛苦是辛苦,可他們這個年紀,文盲多、識字的少,現如今各單位的招工門檻一年比一年高,又都是大老爺們,除了賣體力的活别的還能幹啥?
有錢賺就不錯了。
樓文化自然就吹起了令他超級滿意的東家——聚安打撈公司。
從過年時跟着爹媽在大型遊輪上實習兼度假到年後跟船出海正式上工……把聚安公司誇了又誇,不過最後沒忘記補充:“我們單位待遇是好,但招工也相當嚴格,我算是最早一批員工吧,要是跟今年這批過五關斬六将的師弟們一同參加招工考試和面試的話,還真不一定進得來!
”
一聽連他這樣正規學校畢業的中專生都沒把握一定能進,在場的工人們徹底歇了心思,連僅有的心動也熄了火。
也就家裡有孩子或親戚孩子明後年中專或高中畢業的,想着要不要去通知一聲,讓他們畢業了去聚安公司試試。
不管怎麼說,待遇是真好,反正試試也費不了多少工夫,萬一運氣好考進去了呢?
“于是你還順便給自己公司收了一疊報名表?
”
徐随珠看着包子爹上車後遞過來一沓招工報名表,說是施工隊工人替他們子女、侄子女、外甥子女等小輩交的,忍不住樂了。
随意翻了翻,秀眉輕挑:“喲,大學生都有?
這倒挺少見的!
”
現如今雖說不包分配了,但高等院校的應屆生,想找份體面或是相對輕松的工作問題還是不大的,怎麼會想到來招考沉船打撈為主的遠洋公司呢?
要知道,這類公司一年裡可能有十個月在海上漂,他們願意啊?
“回去讓小吳看看,他确實說過想擴充人手。
能下水的潛水員總歸還是太少。
”陸馳骁不甚在意地聳聳肩。
他當初停薪留職下海辦這個公司,一來是想和親親老婆要個小棉襖,人在體制内,諸多不方便;二來也是替媳婦兒動不動開出變異珍珠、發現海底寶藏打掩護。
像他現在——一年裡至少半年在海上漂,偶爾往家搬點什麼東西,大家也習以為常了。
今年有擴招的想法,也純粹是想給海員們尤其是潛水小分隊減輕點負擔。
根本不是樓文化理解的那樣——想擴大公司規模、打撈業務。
倆口子說說笑笑回到白金海岸的家。
車子才停穩,就見曲紅蓮抱着小檸檬迎上來:“随随,家裡來客人了,聽你婆婆說是上頭派來的,估計是有什麼事找阿骁談吧,正好你爸今天陪老爺子他們去水庫釣魚,運氣好釣到了一條十來斤重的大頭魚,魚頭炖了個豆腐煲,你跟我去喝碗湯,等阿骁談完了再過來接你?
”
主要是擔心大肚婆受不得刺激,所以才特地等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