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旻：……

　　問題太蠢，他拒絕回答。

　　還帶着稚嫩的俊美面容上，寫滿了嫌棄與鄙夷。

　　仿佛在說：我都把問題指出來了，你們還看不出來？

　　難道要讓我把飯喂到你們的嘴裡？

　　秦教授：……原來真正的氣人，不是毒舌，而是這種“你太蠢”的無聲嫌棄。

　　還是顧傾城，小聰明又雙上線。

　　看看秦教授那仿佛便秘的臉，再看看自家兒子傲嬌的小模樣，她又捏了捏兒子的手，“樂樂啊，媽媽也不知道錯誤在哪兒，你能告訴媽媽嘛。
”

　　秦教授：……雖然知道顧傾城這是幫忙詢問，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别扭。

　　仿佛、自己的智商，都被“顧青橙”給拉低了。

　　更要命的是，顧旻還真把他們這些業内大牛，與“顧青橙”放到了統一水平上。

　　顧傾城已經重新撿起了論文，并找到了一支筆，一起塞到了顧旻的懷裡。

　　顧旻無奈的接過，打開，唰唰唰的标注。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秦教授等人更無語了。

　　就算已經知道錯誤的位置，也該再确認一下啊。

　　這個顧旻，就、就這麼随意的劃了出來。

　　難道他就如此自信？

　　少年狂妄啊。

　　暗自感歎了一句，秦教授從顧旻手裡将期刊拿了回來。

　　然後，他開始仔細閱讀，重點研究少年标注的段落。

　　“嗯！
咦？
好像——”

　　秦教授眼神瞬間就變了。

　　他死死盯着那段文字，下意識的就想找稿紙驗算。

　　這一段是一個算式，牽扯到了數學問題。

　　秦教授雖然是計算機相關領域的大拿，但數學是百科之首，他的數學也不錯。

　　“教授，給你稿紙！
”

　　顧傾城非常有眼力見兒，趕忙将稿紙和筆遞給了秦教授。

　　如果隻是這樣，秦教授會誠心的說一句“謝謝”。

　　偏偏這位極品親媽還有後續。

　　她看着秦教授飛快的在稿紙上寫下一行行的數字、字符，隻覺得頭暈眼花——看不懂！
完全看不懂啊。

　　她趕忙湊到顧旻的耳邊，“小小聲”的問了句，“樂樂，這個很難吧？
我都看不懂呢。
”

　　“不難！
”

　　顧旻又非常難得的開了金口。

　　這一次，似乎為了證明“不難”，他還直接說出了更為簡練的計算過程，并快速給出了答案。

　　秦教授握筆的手頓了一下，直接心算，連筆都不用？

　　顧傾城還是滿眼問号。

　　數學什麼的，逼急了也做不出來啊。

　　“你沒學過，做不出來很正常。
”

　　對于親媽的蠢，顧旻非常能夠接受。

　　他不會覺得丢人，更不會嫌棄。

　　還是那句話，在他看來，所有人都是蠢貨。

　　比如眼前這位秦教授，頂多就是比親媽強一丢丢，卻依然很蠢。

　　這種計算，不是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嗎？

　　為什麼還要一行行的去算？

　　秦教授：……有被冒犯到，卻又無可辯駁。

　　因為他确實做不到。

　　隻看一眼？
就知道答案？

　　繼而判斷這段證明有錯誤？

　　這是什麼妖孽啊。

　　心裡感歎着，秦教授沒有停止，他開始查看第二段被标注出來的文字。

　　然後……居然真的錯了。

　　還有第三段——

　　看到最後，所有人都瞳孔地震。

　　看向顧旻的目光帶着狂熱。

　　多麼逆天的天才，沒有上過一天學，隻靠自學就達到了如此高度。

　　他還不滿十八歲！

　　若是接受了更為專業、更有針對性的教育，若是再給他幾年時間成長，他定會成為科研領域最閃耀的那顆星星。

　　留下他。

　　不計代價的也要把他留下來。

　　……

　　“免試入學，入學就能參加實驗項目。
”

　　“三十萬的安家費，二百萬的項目獎金。
”

　　“一套S大附近的房子，一份後勤部的工作……”

　　秦教授請示了領導，給出了最大的誠意。

　　學籍！

　　錢！

　　房子！

　　乃至顧青橙這個親媽的工作，學校都安排到位。

　　“對了，項目我會幫你申請，申請成功後，我會安排幾個研究生去幫忙。
”

　　說是幫忙，其實就是幫顧旻打雜。

　　如果顧旻需要，還會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嘛，不是不善于溝通嘛，在絕對的天賦面前，統統都不是問題。

　　隻要顧旻能夠做出項目，他的一切，都會有人負責。

　　包括他的親媽。

　　顧旻：……其實這些撒旦也能做到。

　　撒旦不隻是人工智能，它還是最萬能的大管家。

　　能夠用機械臂解決的事兒，它會選擇操控程序。

　　如果電子機器不能解決，它會通過網絡招聘人工。

　　其實，有一段時間，顧旻還想研制真正的機器人。

　　也不會太複雜，隻要弄出一個機械外殼，鍊接上撒旦的程序，就可以了！

　　不過，顧旻的興緻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太聰明了，世上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

　　真正起決定作用的，從來不是能力，而是是否感興趣。

　　他，已經有了厭世的傾向。

　　别說某些事情了，就連他自己，他都感到厭倦。

　　而顧傾城的闖入，讓顧旻灰暗、冰冷的世界，有了些許溫度。

　　這個世界，似乎也還有“有趣”的存在呢。

　　比如他那個蠢蠢的親媽。

　　“樂樂！
你真是太棒了！
”

　　“我就知道，你是天才，而我也能靠着我的天才兒子過上好日子。
”

　　嗯，果然不太聰明。

　　自私、虛榮這些缺點，都不知道掩飾一下。

　　對着被利用的人說“我在利用你”，這是肆無忌憚，還是蠢笨無知？

　　到底是為了什麼，顧旻已經懶得計較。

　　他隻記得，衆人闖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指着自己，唯有那個蠢女人，擋在了他的面前。

　　或許，她對他的愛，沒有那麼純粹。

　　還是夾雜着私欲。

　　但，這些不重要，隻要是人，就會有私心。

　　除非是撒旦這種人工智障，全靠程序運行。

　　隻是撒旦太冷了，全完沒有人類的溫度與柔軟。

　　哪怕用上最新款的皮膚，也依然隻是機器人。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顧旻有個靈感，他想造出人與機器的完美結合體——芯機人！

　　即把芯片植入人的大腦，讓芯片控制對方，卻又不會徹底把對方變成冷冰冰的機器。

　　事實上，如此瘋狂的想法，已經落地。

　　顧旻先給自己植入了一枚。

　　而這一次的遭遇，證明他的芯片很好用。

　　哪怕在斷電斷網的情況下，哪怕隔着距離，他依然能夠遠程操控撒旦。

　　撒旦按照他的指令，肆意的在網絡上橫行。

　　醜國的老垃圾人，深受其害。

　　又是遭遇車禍，又是賬戶被黑……若不離婚，他隻有死路一條。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針對，傑森這樣的老垃圾人才會最終放棄，并主動提起要分割一半的财産給顧傾城。

　　結婚、離婚，整個過程隻持續了不到三個月。

　　在顧旻十八歲生日到來之際，顧傾城回了趟醜國，結束了那邊的一切。

　　回到國内，大學城附近的那棟别墅已經歸還給了顧旻。

　　S大的招生老師，幫忙弄好了學籍、入學等等問題。

　　但，顧旻的情況特殊，他既不适應學校生活，也無法與人共處一個寝室。

　　最關鍵的是，學校的實驗室，未必有他的地下實驗王國好用。

　　慢說顧旻了，就是進入過那裡的專家們，都有些垂涎。

　　光刻機！

　　五軸聯動數控機床！

　　還有那隻有在科幻電影裡出現的萬能機械臂，滿地亂走的機械人……

　　都不用人，隻靠科技，就能進行科學研究。

　　天哪，這簡直就是所有科研人員的夢中樂園。

　　……所以，就算顧旻自己不提出，專家們也覺得他應該待在自己的别墅裡。

　　頂多就是需要上課了，教授們帶着助手過來跟顧旻進行讨論。

　　是的，不是教學，而是讨論。

　　顧旻欠缺的隻是系統的理論，而不是具體的學識。

　　他的那顆大腦，仿佛一台超級計算機。

　　儲存了各個學科的海量知識。

　　教授們所要做的，就是幫顧旻從“知識海”裡提煉出目前項目所需要的内容。

　　當然，在提煉過程中，也可以适當的引導他明白是非、熟知法律。

　　顧旻：……不就是法典嘛，他早就背下來了。

　　秦教授扶額：不是背下來就算完事兒，而是要遵守，要懂得敬畏！

　　顧旻直接切斷電源，再次拒絕跟任何人交流。

　　“樂樂！
怎麼又不說話了？
”

　　“老師都是為了你好，你要懂得感恩！
”

　　“快！
向老師道歉！
”

　　顧傾城裝模作樣的拍着顧旻的肩膀，在自以為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卻偷偷跟顧旻咬耳朵：

　　“樂樂，别犯傻啊，你還在觀察期呢。
”

　　“人家說了，你如果不知道反省，就會把咱們娘兒倆再關進去。
”

　　“你喜歡一個人帶着，媽媽可不喜歡。
”

　　“我喜歡在S大上班，更喜歡在家屬院到處溜達。
”

　　“樂樂，你不知道，每次我說我兒子是天才，在少年天才班讀書，他們就會露出羨慕嫉妒的表情。
”

　　“樂樂，你媽我不聰明，靠自己的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幸好我有你啊，樂樂，你要給媽媽争氣，給媽媽當靠山啊。
”

　　“對了，人家一區二号樓的趙老師，他兒子可是奧數冠軍，還拿了獎牌。
我不管，我也要獎章！
”

　　顧旻：……

　　這麼愛攀比、慕虛榮的親媽，如此直白的暴露自己的貪心，居然一點兒都不令他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