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得魁對他的話滿臉的不信,“你看看我媳婦兒現在滿身是汗,你把這個叫做隻是睡着了?
”
白慕華順着他的手指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隻覺得打臉來得促不及防!
就見明明剛才已經平複下來的人,這會兒臉上又露出了痛苦之色,白慕華趕緊又搭上了冷媚兒的脈搏。
然而,幾分鐘後,他仍然是什麼也沒号出來。
饒是一向穩衆的白慕華,此時也是急的直撓頭。
“她雖然看着難受,可是身體真的沒有半點問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難不成是做了噩夢?
”
孟得魁很想将人抱起,直接帶着媳婦進城去醫院看病,他知道他現在的情緒很不好,他在埋怨,這個看着很厲害的大夫為什麼檢查不出來自己媳婦兒的病因?
他甚至暴躁的想把這間醫務室直接拆了!
可是,盡管他如是想着,卻仍然穩穩的站在這裡,沒動半步。
因為他尚存一絲理智,就算是送到城裡的大醫院估計得到的結論應該也是一樣的。
他沒忘記,那塊鑽進媳婦兒腦袋裡的玉佩……
此時的冷媚兒确實做了個噩夢!
夢中有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
她一身紅衣,發髻高挽,眼寒如冰,手持一柄黑色長劍,周圍滿是斷肢殘軀,那些敵人還在不斷的朝她湧過來,隻要她一個不慎就會立時死于别人劍下死無葬身之地。
再仔細看,她穿的哪是什麼紅衣,那分明是一件純白的衣服,隻是被染滿了鮮血,原本她隻要念上一個決就能讓衣服光潔如新,可是無邊無際的敵人一直再向她不斷的湧過來,起先是她不以為意,後來,是她不願意浪費哪怕一絲的法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手中的那柄黑色長劍都卷了刃,明明那是一把頂級神兵,卻已經有了崩壞的迹象,可是她仍然還堅強的撐着,因為她的身後能和她并肩作戰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如果她倒下了,将有無數的人會因為這場戰争魂飛魄散永遠消失在這個天地間!
眼見着敵人已經心生退意,隻要再堅持一下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不知道從哪兒飛來一顆金光閃閃的珠子,那珠子直奔她的後腦。
原本就是強弩之末的人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擊或是躲避動作,金珠入腦的那一刻,便開始瘋狂的摧毀着她的神魂,她的異常很快便被同她并肩戰的人發現,“不好,月羲中招了,她的魂魄正在消散!
歸雲,快來救救月羲!
”
飄逸如谪仙的男人此時面色依如平常一般平靜,然而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情,他拼命的催動法力,試圖救回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那個女人,然後,暗算她的人選擇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就在她心神松動的那一刻,用的又是最陰毒最強大的噬魂珠,即使他已經用了全力,可他仍然能感受到,月羲的魂魄正在潰散!
他什麼都做不了!
不止是他,誰也幫不了她!
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以及那一抹紅,消失在這三十三重天之上!
碧幽神劍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咔嚓一聲斷掉了,歸雲直接跌倒在地,碧幽神劍是她的本命法寶,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那個記憶中發髻高挽,霓裳低垂,眼若秋水,顧盼生姿的女人,沒了!
确實沒了!
隻見那道紅色身影突然轟的一下燃燒起來,烤的衆人下意識的就退後好幾步,歸雲不想她的身體就這麼消失,哪怕是一副軀殼,也想留下來。
然而那火卻有着毀滅天地的能力,任憑他使出渾身法力,也依然無情的燃燒。
直到,戰鬥結束,火終于熄了,地上卻是沒有留下半分痕迹,哪怕是一小撮的灰燼。
月羲就這麼消散在了天地間!
一時間衆人傷心欲絕,尤其是歸雲,傷心欲絕之下,直接把自己關在了洞府之中。
沒人看見的是,洞府中的歸雲此時卻并沒有在外面表現出來的那麼難過,他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拿出九九八十一枚陣旗擺出一個大陣,陣中放着一個碧綠小瓶……
……
醫務室中,白慕華已經疲倦的趴在辦公桌上陷入睡眠之中,隻留孟得魁握着床上人的手臉上是滿滿的擔心。
突的,床上的人“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孟得魁驚喜的叫着:“媳婦兒你可算醒了!
白大夫白大夫快來看看,我媳婦兒醒了!
”
冷媚兒聽着這熟悉的聲音,看着這陌生的白,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
“别喊,我沒事了,讓我靜靜!
”
任誰剛剛經曆了一次魂飛魄散,烈火焚身,屍骨全無也會心境難平,她現在真的隻想靜靜,别問她靜靜是誰!
白慕華因為孟得魁的一頓喊,已經醒了并快速的向兩人方向走了過來。
可孟得魁是誰?
平時賊拉拉大男子主義,賊吊,賊牛逼,然而,他潛意識裡隻是一個妻奴!
沒事兒就搶着給媳婦兒洗小腳丫子,半夜把媳婦兒衣服都脫了還要問一聲行不行滿意不滿意的男人!
媳婦兒的話,就是聖旨,更何況,他現在可是失而複得!
别說她隻是想靜靜,就是她想全世界都毀滅,他都會幫她達成!
眼見白慕華又要過來給媳婦兒号脈,孟得魁快速無比的從身上拿出幾張錢往病床上一放,一手将媳婦兒的包一扯,然後伸手将媳婦兒一抄,抱着人就往外跑!
不就是靜靜嗎?
回招待所,門一關,誰也吵不到他媳婦兒!
白慕華有些傻眼:……他是洪水猛獸嗎?
扔完錢就跑,關鍵是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啊!
孟得魁跑起來如一陣風,冷媚兒卻是沒有開口,她現在不想說話,真的一個字都不想說,反正,抱着她的這個男人會護着她。
兩人回來的時候如同離開時一般,一陣風似的就刮回了原本的房間。
孟得魁将人安安穩穩的放回床上,然後才回身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床鋪上,冷媚兒已經蜷縮起身體閉上眼睛。
她不明白,那到底是她親身經曆過或是隻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