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趕車的是村裡派來的人,三個孩子一路上換着哭,多餘的啥也沒敢說,到了醫院後,許老爺子早就等在那裡了,大毛拉着姥爺到了沒人的地方,把事兒說了。
許老爺子懸着的心頓時放下了,“你們去病房裡守着你們娘,姥爺交完檢查費就去找你們爹,放心,沒事的。
”
臭小子也不知道先給他通個氣兒,他要是不來,閨女還不得分分鐘被人拆穿?
打發走大毛,許老爺子就進了院長辦公室。
很快,許玉梅同病房的病人就被轉到了别的病房。
人都走後許玉梅就醒了。
醫生已經被囑咐過,病例寫的嚴重點兒,好讓病人多休養幾天,再開點補營養的東西,給孕婦好好補補。
……
甯月這會兒正在廠裡努力跟着師傅修機器呢,沒想到,老丈人找過來了。
錢師傅和許老爺子可是老熟人,但他看得出許老爺子是有事,因此說上幾句就讓他們爺倆出去說正事兒了。
“爹,是不是玉梅有啥事兒?
”
“老李家商量,今晚就讓你們一家淨身出戶,玉梅就裝暈來了醫院,問你接下來該咋辦?
”
甯月松了口氣,“分家的事好說,不用她操心。
之前玉梅身子虧空了不少,趁着這幾天就在醫院多養養,等養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
“你這是打算讓玉梅在醫院住多久?
”
醫院那頭他倒是都交待好了,閨女想住幾天住幾天。
甯月:“怎麼也得住上一個星期,孩子也不回去了,我怕他們會被欺負。
”
許老爺子:“那他們不上學能行嗎?
”
“我會教他們的。
”
講真,學校現在真教不了啥東西,本來今年就是剛複課,之前兩個大的剛上一年級就停課了,是媳婦兒在家教的,現在勉強上三年級。
許老爺子放心了,又要掏口袋,甯月一把按住了老人家的手,“我兜裡有錢,可别再給了。
而且我要陪玉梅住醫院,人多眼雜的,丢了可惜。
”
許老爺子這才把手收了回來,“那我就回去了,今兒你們大隊的人來送信兒,吓了我一跳,我隻來得及抓了把錢和票就跑來了,家裡院門關沒關我都忘了。
”
甯月點頭,“您回吧,路上慢點,中午下班了我就去醫院找他們娘幾個。
”
許老爺子走後,甯月趕緊回了車間,繼續一邊給師傅打下手,一邊聽師傅的講解,到了中午就直接往醫院跑。
到醫院的時候,他的大黑包又是鼓鼓囊囊的了。
拎着東西上了二樓219,裡面五個病床,但,隻有他媳婦一個病号。
許老爺子也在。
“你怎麼這麼快?
”
甯月笑眯眯的道:“還不是怕你們餓着,趕緊的,飯菜還熱乎着呢,爹,快來吃飯。
”
十二個大肉包,一大份的酸菜粉絲炖白肉,一飯盒紅燒排骨,一飯盒土豆炒肉絲,還有一大份用砂鍋裝着的白米飯。
孩子們看的直咽口水,大肉包他們愛吃,大米飯他們也愛吃,白花花的米飯啊,聞着就香。
許老爺子也沒想到,女婿說給閨女外孫補補是這麼補!
甯月又拿出幾個新碗,“碗就留這裡,省得我拿來拿去的麻煩。
”
許玉梅也不問他碗哪兒來的了,反正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有的吃她就吃,反正這個家的事兒以後是用不着她操心了。
大毛在那兒招呼他姥爺,“姥爺,這菜聞着就香,姥爺你快吃。
”
甯月用筷子給他們撥米飯,“爹你這幾天也住這兒吧,我順便也給您老人家補補。
”
許老爺子立刻沒好氣的道:“我又不是孕婦!
你把我閨女照顧好了就行。
”
甯月不客氣的道:“那還用您說?
我肯定把她照顧的好好的,媳婦兒你快吃,這半天肯定餓壞了。
”
許玉梅也不客氣了,她确實餓了,裝暈太累人了,來縣裡的一路上,她連動都不敢動,出氣兒都不敢出大的,生怕被人發現她是裝的,現在就想好好吃口東西,太餓了。
等她炫完一碗米飯,這才問道:“我真就這麼在醫院住着?
”
“在老李家累了小半輩子,休息幾天還不是應該的?
放心住你的,咱爹都安排好了,不住白不住。
”
許老爺子:……倒,倒也是這麼個理兒。
飯菜全部被消滅幹淨,大妮和大毛主動去洗碗,甯月囑咐了許玉梅一句,“爹,我等下出去買些東西,您替我看着他們娘幾個一會兒。
”
許老爺子擺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甯月當然不會真去供銷社,需要的東西空間中都有,除了洗漱用品外,暖壺紅糖水果牛肉幹炒花生炒瓜子,林林總總的整理了兩大包。
順便去了趟書店,将來他要做的事,許多都是需要技術的,現在怎麼也得多買些書做做樣子。
他回來的時候許老爺子正在一張病床上躺着呢,許玉梅見丈夫拎了三個袋子忍不住驚訝道:“咋買了這老多東西?
”
“你别管!
負責吃就行了,别省着,不然還得帶回李家去,不定便宜了哪個。
”
他邊說邊把東西分出來一半兒,交給了許老爺子,“這些您拿回去留着吃,玉梅這邊吃沒了我再買。
”
許老爺子哪能要?
然後他就被親親閨女連人帶東西趕出了醫院。
臨走前不忘囑咐許玉梅:“媳婦兒,下班我再過來,晚飯你們不用管,餓了就吃點水果墊墊。
”
許玉梅看着拉着親爹往外扯的丈夫好氣又好笑,“知道了,你輕着點兒,别把爹弄摔了。
”
從這天起,許玉梅就從醫院住下了,甯月晚上也會住下,反正這間病房就歸他們一家了,正好一人一張床睡着舒舒服服的。
甯月每天換着花樣的給娘幾個弄吃的,在廠裡的時候一邊努力工作一邊和同事拉近關系,這一住就是八天,準備出院的時候,娘幾個全胖了一圈。
甯月怕露餡,特意拿了粉撲,在媳婦臉上了撲了又撲,再出來的時候就變得病恹恹的了,而且特别的自然。
回去的時候,他雇了輛牛車,直接給送回了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