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初一就是這位“特派員”。
在李長年口中得知當初的信物正是自家小少爺身上佩帶的東西後,立刻去見了李永智,提前得了消息的李永智特意打扮了一番就等着這位特派員上門。
上一世,來的并不是趙初一,而是另外一位,叫張春,也是自小在倪家長大的小子,來了後就把李永智接走了。
但到了京城沒用倆月李永智就露了餡,李永智也是狠,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讓别人好過,在倪家要把他送回來的時候直接一封舉報信送了出去。
他被送回到村裡後,李成年硬是用養育之恩給兒子訛了一份工作出來,才告訴倪家人原主是真正的倪家人,但緊跟着倪家就被調查了,最後還因為這件事把原主氣死了。
可這一世不一樣了啊。
這一世認親的事提前了,剛巧趙初一閑着,倪家家主就把他派出來了。
這個人最是細心,他可沒隻聽李長年的一面之詞。
誰讓,他們見面的地方是在公安局呢?
趙初一再糊塗也得問李家發生了啥事兒吧?
這一問就知道了李家被趕出去的老大李甯月。
李甯月是養子,那李永智怎麼可能是倪家大少爺?
他悄悄的進了鳳陽生産大隊和大隊長打聽了一番李家的事兒,又去李家看了看李永智,他剛表明身份,李永智便一臉讨好的把人往家裡拉,“小趙啊,我可總算把你盼來了,我想我親爹啊。
”
趙初一今年二十二,确實比他小。
李永智一陣絮叨,話裡話外都是問趙初一什麼時候帶他回京城,還一再強調:“我養父養母養我一回不容易,養父這回又被人害得進了公安局,他那麼一個老實的性子,哪裡敢殺人喲,您看看能不能在公安局那邊說句話啊?
”
趙初一隻負責給一雙耳朵,他說什麼自己都記下來,然後報上去。
坐了半個小時,他實在待不住了,“你先别急,這邊的事兒我會和先生說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先生就會來接你進京。
”
從李家出來,趙初一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不說長相,光是這性子就看得出,這位絕不是倪家的種。
他耐着性子又去了一趟羊團大隊偷偷觀察了一下甯月。
這下他可以确定了,李長年這是不想好了,臨死臨死還要給他們倪家喂泡屎。
他這是打算狸貓換太子呢!
于是,他很快把電話打回了京城,倪景程,也就是原主的親爹大發雷霆:“好好審審姓李的,看看當初他到底是怎麼‘撿’到孩子的?”
這麼一個卑劣的人,他會好心幫人養孩子?
警局審人的法子多的是,很快趙初一就知道了李長年兩口子偷孩子的全過程,李長年可是頭一回做了件人事兒,把偷孩子的事全承擔了下來,隻說看孩子哭的心疼就抱回了家,把佟大菊完全摘了出來。
然後李家再一次遭了賊,趙初一親自動了手,害得自家三少爺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李家還想有好日子過?
做夢!
李永智手裡最後一批李長年留下的東西被偷了。
這回,一家人是徹底的傻了啊,啥也沒有了,真的啥也沒有了!
公安局那邊也接到了上邊的電話,催促李長年的案子要盡快結了,李長年還等着兒子幫他吹風把他從牢裡救出來呢,剛正月初八,他和宋寡婦兩個就被喂了花生米。
真的,折騰這一趟圖啥呢?
他要不來這麼一出,家裡也不能再遭一回賊。
趙初一也沒着急行動,去了兩趟機械廠,知道甯月在廠裡好像挺受重視,畢竟,小型收割機的事上頭已經批了,他帶了一群技術骨幹正在研發廠裡的第一台小型收割機。
趙初一覺得,家主最好還是自己來一趟鳳城縣,親自把三少爺接過去為好。
當然甯月對這些是不知道的,他實在是太忙了,連回家都是抽空。
廠裡專門給他騰出了一間休息室,累了就在裡面睡會,醒了接着幹,那可真是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把這麼一台收割機給拼出來了。
倪景程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帶着妻子一起趕到了鳳城縣。
甯月這兩天是春風得意馬蹄急,收割機的性能如何還需要驗證,做出來後已經運去檢測了,本來他也應該去的,但許玉梅的肚子還有兩天就到預産期,他就給推了。
反正,他已經在空間裡悄悄的試過了,好用的很,比後世那些機器也不差啥,所以他放心的很。
廠裡原本是要給他放幾天假,被他拒絕了,和廠長申請等他媳婦兒生了再休。
廠長自然是應了,現在,甯月可是他們廠的寶貝,一旦機器測試成功,李甯月就是正正經經的高級工程師,級别比他的師傅都高,以後他們廠能不能一飛沖天可全看他呢!
這天早上他剛來上班,就被人請去了廠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除了秋廠長外,還有四個人,兩個站着的就不說了,肯定是陪同人員,坐在秋廠長身邊的是一男一女。
恍惚看着還有點面熟,随即甯月就反應過來了,這位中年男人不就是長得和他這張臉有些像嗎?
文質彬彬的,一看就特别的有文化,戴着副眼鏡,眼睛細長,但眼神很犀利,看到甯月的那一刻,那眼中竟然帶上了一抹柔光。
旁邊的女人早已淚流滿面,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脖子上系一條漂亮的紅色絲巾,雖然歲數不小了,但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看得出此時的她是強行壓抑着不讓自己哭出聲。
原主的臉型像面前這位中年男人,眼睛卻是像了這位女士。
至此,甯月了然,這就是原主的親生父母了。
“那你們幾位聊,我就先出去了。
李工啊,好好說啊。
”
秋廠長麻利的走了。
“孩子,我是你的親生母親,他是你爸爸。
我們,我們知道你是我們的親生兒子,但是你很忙,我們怕誤了你的事就拖到了現在才敢來。
”
三十一歲的孩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真心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