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瞎了眼被人陷害,蘇家的酒方子毀我手裡,不孝兒蘇忠賢,沒有臉跪在爹你墳頭。
”
“但兒子今天能跪了,能跪了!
”
墳前的那個影子,抖動着肩膀匍匐在地:“爹在天有靈,你孫女草兒,比我這個廢物有用,她,替你報仇了。
”
“商會查封了呂家酒鋪,呂家酒鋪倒了,魏伶兒偷了咱家的酒方子送給他,到頭來他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沒法兒再拿咱們家的酒方子釀酒了。
”
“誰說老子是廢物?
不是!
老子還有草兒,她是老子的親閨女,也就是你的親孫女兒,那丫頭出息,咱幹不成的事兒,她能成。
”
說着說着,蘇忠賢趴在泥地上,又低聲壓抑的痛哭上了:“你兒子當初眼瞎,不孝啊,咱老蘇家的血脈要斷了……”
看着蘇忠賢匍匐在地,一身凄然悲恸,蘇草心裡也很難受,不自禁的鼻子一酸。
但是聽着聽着,迷糊了!
一會兒她是親閨女,親孫女兒,一會兒老蘇家的血脈要斷了。
難道她不是老蘇家的血脈嗎?
呂家酒鋪被查封,再也不能拿他家的酒方子釀酒,他爹怕是高興傻了,說話也語無倫次的。
這大晚上,山林裡濕氣重,趴在泥地上别回頭染上了病。
蘇草在他後邊跪下來,在蘇老爺子墳前磕了幾個頭。
“爹,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去,改明兒帶了香燭再來給爺爺上墳。
”
蘇草輕手輕腳的,蘇忠賢又沉浸在悲痛裡,壓根兒沒有發現身後站了人。
這會兒她突然出聲,将蘇忠賢吓了一跳,扭過身來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是蘇草,驚得不輕。
“草兒?
你不是去縣城了?
怎麼連夜又回來了?
”
蘇忠賢用衣袖抹了兩把臉:“姬公子身邊那個黑臉護衛,說你有事兒要在縣城多留一天,明兒才能從縣裡回來。
”
“事情辦完,就回來了呀!
”
蘇草攙扶他起身,往前面山道走:“我在玉龍郡漱芳齋給你買了一把折扇,那兒的扇子,是舉人老爺用的,還在錦衣閣給你買了綢緞的衣裳,保管那料子沈伯伯也沒穿過,你是咱們村頭一個有的。
”
“回頭你穿上那身衣裳,拿着那把折扇,在村子裡溜一圈,你就是這杏花村頭一号的大東家,大老爺,可風光着呢!
”
蘇忠賢以前顯擺,是因為怕人看不起。
現如今因為草兒,這杏花村入了商會的不會得罪他,沒入商會的恨不得跑來他家巴結他。
再說他又和德高望重的徐郎中一起做種藥材的買賣,在杏花村也算是有頭有臉了,誰敢不識趣提以前他犯過案的舊事。
他家閨女給他買了衣裳還有舉子老爺用的折扇,蘇忠賢感覺一身得勁兒,他拍拍胸脯。
“老子不穿那衣裳,拿柄扇子也是大東家大老爺。
”
“知道了,大老爺,大東家,你閨女還有驚喜要你知道。
”。
一轉上山道,蘇草指向在等着她的蘋兒:“蘋兒,快,叫聲老爺給他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