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裡正看向沈大山,他突然笑了。
“這個嘛,叔,按說幫襯村裡人賺銀子,發家緻富,這是應該的。
鄉裡鄉村的嘛,擰成一股繩,不就該相互幫襯嗎?
這些年我們沈家釀酒幫襯村裡人,我也沒說過什麼。
”
沈大山話鋒一轉:“但是,這個酸筍方子啊,不是月娥這丫頭琢磨出來的,那是草兒琢磨出來的。
所以呢,酸筍方子能不能教村裡人,那得草兒說了算,我家月娥說了不算。
”
“你們啊,就是逼死了我沈大山的閨女,也沒有用,我家月娥沒有草兒點頭,做不來這背信棄義的事兒。
”
沈大山笑得像隻老狐狸:“你們要酸筍方子,去找忠賢啊!
鄉裡鄉親的,我好心提醒一聲,忠賢這性子有點渾,他呀犯過案,指不定要拿刀拼命。
”
常嬸子和王婆子對望一眼,有些犯怵!
王婆子惜命,上回看熱鬧試探蘇草,就不敢招惹她了;至于常嬸子,她沒少惦記蘇草的酸筍方子。
就她摸進蘇忠賢家竈房那次,蘇忠賢差點将她給掐死了。
蘇草那兒難入手,她這才想到從沈家這裡入手。
沒想到沈大山又将這事兒抛回蘇忠賢身上。
一時跟着常嬸子和王婆子鬧的人,都看向她們倆,眼看着這事兒要進行不下去,常嬸子想到錢東家給她的許諾,一咬牙。
“草兒上縣城去了,蘇忠賢要是點頭,你們家月娥可得将泡酸筍的方子說出來。
”
常嬸子煽動來祠堂鬧的人:“咱們人多,這就上蘇家去,蘇忠賢還欠着我家那口子的人命呢,不信他不點頭……”
“誰要我爹點頭呢?
”
常嬸子話音還沒落,祠堂外響起一道清亮的聲音。
是草兒?
沈月娥繃緊的神經一松,淚裡泛出笑意來。
剛要跑出去迎接,祠堂門口閃出兩把明晃晃的菜刀。
蘇忠賢舉着菜刀,氣勢如虹沖進來:“誰?
哪個要搶我家草兒的酸筍方子?
我砍死她,砍死她,砍死她……”
他手上的菜刀往下砍砍砍,剁剁剁,像是拿不穩要飛出來,常嬸子和王婆子隻感覺下一刻那刀要飛到她們脖子上,跟祠堂裡鬧得歡的婦人婆子一起尖叫失聲。
“蘇忠賢你這是幹什麼?
”
“裡正,裡正,救命啊,蘇忠賢要殺人了!
”
“現在知道我爹要殺人?
早幹什麼去了?
逼月娥交出酸筍方子不是挺威風的嗎?
”
蘇草不緊不慢的走進來,一連串的質問後,氣勢淩厲站了王婆子和常嬸子面前。
然後朝蘇忠賢一伸手:“爹,刀借來用用!
”
來真的啊?
蘇忠賢吓一跳:“草兒,别别,爹又不是沒蹲過大牢,要砍人爹來砍。
”
“廢什麼話!
”
蘇草厲喝一聲打斷他,蘇忠賢隻得弱弱的将刀給她遞過去。
他還替常嬸子求饒:“草兒你砍王婆子使勁砍,砍你常嬸子,能不能看在你海叔救過你的份上,砍輕點,輕點砍……”
蘇草二話不說接過刀,轉眼常嬸子和王婆子脖子上一人架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