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忙活了幾天,蘇草将沈月娥弄來那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壇子全泡上了酸筍,她和沈月娥幹得熱火朝天,忙完才想起渣爹入山打獵好些天沒回來。
在原主的記憶裡,他入山打獵很少有這麼多天不趕回來的。
會不會遇到意外了?
反正她定制的那批壇子,臨村過兩天才能燒制出來,泡酸筍的料也用完了,要去明珠鎮買。
她很擔憂蘇忠賢,準備将泡酸筍的事兒擱下,入深山去找人。
才進山,迎頭就撞到沈大山和苗鐵匠用擔架擡着一身是血的蘇忠賢。
蘇草看他緊閉着眼睛,衣裳上沾的血結了血痂子,頓時感覺有一股寒氣往身上蹿,站在山道上懵住了。
“你這丫頭愣着幹什麼?
”
沈大山急道:“你爹受傷了,快去請大夫啊!
”
她昨晚做夢,夢到蘇忠賢從山崖上摔落下去,然後消失了。
一早起來,她整個人心神不甯。
所以才将泡酸筍的事兒先擱一下,急着要往深山找人。
一看到擔架上的蘇忠賢,她想到昨晚那個夢,沒來由的心顫,害怕。
結果沈伯伯說他隻是受傷了。
蘇草重重的唉一聲,扭身往山下走時,眼睛裡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的水霧。
一路跑到徐郎中家,徐郎中挎着藥箱要出門,蘇草攔住他。
“徐爺爺,我爹受傷了,你跟我去瞧一瞧。
”
“又受傷了,你爹上次欠我三百文藥錢還沒給……”
家裡有她和沈月娥一起做買賣收筍的本錢,但是她來得急,沒捎帶在身上。
蘇草腦海裡掠過蘇忠賢躺在擔架上一身是血的樣子,都十萬火急了,再回去拿錢付上回的藥錢,那黃花菜都涼了。
徐郎中話沒說完,蘇草不管三七二十一扛上他就跑。
“藥錢不會少您老人家的,先去給我爹看傷。
”
被一個小丫頭扛着,徐郎中要被吓死了:“哎喲,你是要摔死老夫啊?
你,你,你放老夫下來,你要是吓壞了老夫,老夫可不會給你爹診病。
”
他用這個威脅,蘇草隻得給他放下來。
徐郎中腿還發軟,走路有些顫,步兒邁得特别慢。
蘇草急死了,幹脆再次扛起他,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放下來,腳下飛快,一陣風兒似的往家裡趕。
徐郎中簡直快氣暈過去。
但一到蘇家,看清楚蘇忠賢一身是血,頓時顧不上跟蘇草計較。
“這回咋傷這麼重?
不是又被狼給咬着了吧?
”
“不是!
在山裡撞到他那會,我跟苗鐵匠驗過他的腿,是箭傷。
”
沈大山看一眼旁邊站着的蘇草:“那個,興許是獵戶争地盤給傷的吧!
傷腿怎麼會沒知覺了?
您老快給看看,可傷得厲害……”
徐郎中神色有些凝重,看蘇草一眼。
蘇忠賢一隻褲腿上全是血,蘇草以為他傷着的位置比較隐秘,徐郎中治傷不方便她一個女眷在,她識趣先退了出來。
渣爹怎麼會被箭傷着了?
到底是臨村哪個獵戶對他下黑手?
蘇草擔心他,出屋後沒有走開,蹲在屋外窗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