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姐說了一堆,然後拎起蘇草捎帶來的竹荪,趕着回市集了。
與周大姐的興災樂禍相比,賀大娘表情有些凝重喊住她。
“草兒,這事兒吧,瞧這是錢家雜貨鋪子倒黴,但我總感覺這心裡不安穩。
”
賀大娘想起什麼,跟蘇草提了一嘴:“是了,前兒有兩個在我鋪子裡買油條和豆汁兒的,說錢家雜貨鋪子賣的是竹湖酸筍,是從杏花村拿貨的,比市集便宜兩文錢一斤,他們買了兩壇子,一吃那味兒不對。
”
“當時那兩人還說,我這鋪子裡的泡酸筍好吃,比錢家雜貨鋪子賣的竹湖酸筍好吃多了。
”
賀大娘繼續往下說:“在鎮上做了這麼些年買賣,我家那個也跟鎮上賭坊的人打過交道,那些人說什麼吃酸筍臭了,多半是手頭緊為了訛詐錢。
光說我賣油條的攤子賺錢吧,多少人眼紅,是我家那個鎮着,才沒來這兒找事。
”
“前段日子錢東家雜貨鋪子賣酸筍風頭大盛,這些人就找上了門。
”
賀大娘擔擾道:“你和潘少東家開的那竹筒食鋪,怕是也要被人盯上。
”
與她預料的一樣,她将泡酸筍方子教給村裡人,碼頭和市集賣酸筍的一多,錢東家果然铤而走險,開始冒充竹湖酸筍的名頭。
而最一開始,雜貨鋪子又賣過竹湖酸筍,大概是這樣,才有人信了。
賀大娘說的,蘇草一點兒也不擔憂。
她還怕人不找上竹筒鋪子呢!
錢家雜貨鋪子那邊總算有動靜了,蘇草眸眼放光:“多謝大娘提醒,今兒逢集,竹筒食鋪那兒忙,我先去鋪子裡幫忙了。
”
賀大娘急了:“哎,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大娘勸呢?
别走啊,大娘話沒說完,竹筒食鋪是有潘少東家撐腰,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錢家雜貨鋪子被砸了好些東西,無奈之下讓錢罐子上呂家酒鋪找了魏伶兒來,她一亮出呂主簿小妾的身份,鬧事的人終于願意跟錢東家去後院了。
“你是呂主簿家的,咱們賭坊的東家還是玉龍郡來的呢?
”
領頭的王麻子梗着個脖子:“吃了你們泡的臭酸筍,害老子拉了一晚上肚子,别說我不給錢東家面子,看在小夫人你的份上,賠了老子藥錢就算了。
”
“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好說。
”
魏伶兒不顧錢東家使眼色,笑吟吟問:“這位大哥以為,賠多少銀子合适?
”
“給十兩銀子算了!
”
王麻子抖着腿:“兄弟們也不能白來一趟不是?
”
十兩銀子,這是獅子大開口。
王麻子他們都以為錢東家和這個呂主簿的夫人不會答應,但沒想的是,魏伶兒笑了。
“十兩銀子太少了!
五十兩銀子如何?
”
還有人嫌賠錢少的?
王麻子眼珠子瞪老大:“你在說什麼?
”
“五十兩銀子,你們在錢家雜貨鋪子做過的事兒,去碼頭竹筒食鋪再做一回。
”
魏伶兒捏着鼻子看向那壇子臭酸筍:“冤有頭,債有主!
酸筍壇子上不是有竹湖兩個字?
竹湖酸筍是從杏花村來的,是竹筒食鋪小東家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