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伯,咱們兩家的杏花酒釀制是祖傳下來的,兩家的底蘊,難道比不過姓呂的一個抄襲者?
這口氣咱們還非要争了!
”
“什麼,呂家要将酒送去品酒大會?
”
沈大山很氣憤:“草兒,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可是真的?
”
“千真萬确……”
蘇草也沒瞞着,将她帶蘇忠賢去鎮上,在錦衣閣的事情說了。
然後又将福祥記酒樓他爹被羞辱的事兒也說了。
“這口氣,不但是替我們蘇家和沈家争的,替我爹争的,也要不能辱沒了咱們祖上釀酒的名頭。
”
蘇草給他分析:“五十兩銀子看着挺多,但投入進去,就能讓竹湖杏花酒擠身名酒的行列,不說在品酒會拔得頭籌,隻要參加過品酒大會的酒,那就是鍍了一層金,酒價能一樣嗎?
沈伯伯,壓低酒價隻是惡性競争,好酒就該有一個與之匹配的價錢,而讓沈家的酒參加酒品大會,所能得到的回報一定更多。
”
“這事兒是呂家先欺負到咱們頭上,如果一味的退讓,隻會讓他們覺得咱們軟弱可欺。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氣!
要是不給呂家一個反擊,沈家的杏花酒釀得再好,也很難占一席之地。
”
離開沈家前,蘇草又正色道:“這事兒你要一時拿不穩主意,可以跟玉甯哥再商量商量,我已經托福祥記少東家找喻公子幫忙牽線,商會那邊應該很快會有回應。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沈伯伯一定要盡快拿穩主意。
”
從沈家回來,天色快黑了!
蘇草進竈房煮了骨頭湯,又烙上了餅子,香味鑽出竈房,在屋前屋後到處飄散。
隻是,湯煲好,餅子烙好。
蘇忠賢那屋裡還是靜悄悄的一片。
天徹底黑了下去,屋子裡也還是沒有動靜。
蘇草坐在門檻上等着,無聊得打起了磕睡,終于屋門吱呀一聲響。
蘇忠賢看到門檻那兒坐着烏漆抹黑的一團,啞聲問:“草兒?
”
這是想通了吧?
這是死心了吧?
“是我!
”
蘇草站起身來,關心的問:“爹你餓不餓?
我烙了餅子,煲了你最愛喝的筒骨湯……”
“陪爹說說話吧!
”
蘇忠賢打斷蘇草,埋頭往屋外走。
父女倆在破籬笆牆上坐了下來,他啞聲開口:“她是你娘!
”
“不,不是。
”
蘇草糾正她:“我娘死了,她是魏伶兒。
”
蘇忠賢很驚訝:“草兒,你知道?
”
“知道啊!
你那天喝醉酒喊了她的名字,還說了一堆胡話,念叨什麼呂家的,再加上常嬸子說的那些話,我就猜到了。
”
蘇草沒出賣沈大山,擡手重重拍在蘇忠賢肩頭:“我沒娘,隻有你一個爹。
上次我跟你說,一個人犯了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我錯了!
爹,我現在要跟你說,過去那不是你的錯,你是個好人,是世道坎坷,人心險惡,你信錯了人,看錯了人。
”
他是一個好人?
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有人在他耳邊說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