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實力我見過,确實比我強。
可這個東西是我們抓上來的,怎麼也輪不到她來橫插一杠。
更何況,是她先下手害啞巴蘭一家的。
我是不惹事兒,可被人欺負到頭上來,我也絕對不怕事兒。
那女的似乎冷笑了一聲,程星河忽然大聲說道:“七星,右邊!
”
我眼角餘光就看見了,數不清的黑影從四面八方猛然出現,以極快的速度就壓過來了。
江采萍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公輸鳥!
”
又是上次那種會活動的木鳥!
上次她就使出了過——身上有封命符,嘴上是攝魂釘,能把人身上鑽出窟窿。
而這次,這些木鳥顯然比上次更難對付——這次的木鳥身上都帶着一絲一絲的煞氣,顯然封命符裡混了更厲害的魂魄。
我反手抽出了七星龍泉,對着那些東西就劈了下去,這一下那些木鳥炸了煙花,四面八方飛出去了一圈,但還剩下很多,對着啞巴蘭他們就射過來了。
我心裡一提,可蘭建國臉色早就不好看了,我忽然就看見,她一擡手,四面八方數不清的影子,就彙集到了她身上。
程星河倒抽一口涼氣:“咱姐這是要發大招了!
萬祖歸宗?
”
啞巴蘭一開始還得意點頭,很快回過神來:“誰跟你咱姐呢?
”
上次倒是看見啞巴蘭招了厲害的角色上身,但貌似隻招來了一個,沒想到,蘭建國竟然能同時招來這麼多!
而那些影子跟蘭建國颀長的身影重疊了起來,一道子煞氣猛地炸起,半空之中的那些木鳥一開始是微微的有一點顫抖,像是偏離了飛行軌迹,緊接着,停在了半空,像是受到了什麼阻力,最後,竟然直接在空中爆開,木屑啪的一下,脆快的濺到了四面八方!
我一下看愣了,這就是蘭家陰陽身的威力。
劉炳春他們看見了,條件反射就往後退了一步。
但一想起了這個女的站在他們這邊,又狐假虎威的停止了腰闆,意思是有這個“仙姑”幫忙,他們什麼都不怕。
那女的卻毫不意外,手一直在寬袍大袖裡面沒出來,但是這個時候,我就聽見了一陣非常細微的聲音——像是風筝一樣的東西飛起,帶出來的獵獵風聲。
江采萍立刻說道:“西南!
”
我們跟着她的聲音一看,幾道子龐大的黑影奔着蘭建國就過去了,像是要把蘭建國給包在裡面!
“姐!
”
啞巴蘭立刻穿過去要幫忙,我剛要跟過去,就感覺出一道身影到了我面前——那女的好快!
控制着這麼多東西,還有精力來對付我!
難怪,江采萍說她有天階四品的能力!
程星河發覺,狗血紅繩早就追上來了,可跟之前啞巴蘭的金絲玉尾一樣,啪的一下就碎開了,倒是把程星河給帶了一個跟頭。
而一股子淩厲的氣奔着我脖子就過來了,她聲音也凜冽的響了起來:“上次放了你,想不到你又到這裡來送死。
”
我偏頭躲過,七星龍泉擡起一擋,那女的十分輕松的閃避了過去,以人類幾乎達不到的速度,飛快的繞到了我身後,一股子氣勁兒直接要往我嗓子上扼。
我一手把七星龍泉轉手,運上了老海行氣就撞了上去,那女的覺出來是天階行氣,冷笑一聲錯開位置,劉炳春他們看見了,别提多激動了:“仙姑,弄死這小子!
”
說着,看出程星河要來幫我,倒是呼啦一下,把程星河給圍起來了。
程星河沒轍,隻好一邊抵擋一邊說道:“七星,爸爸沒法照顧你了,自己小心點!
”
去你大爺的,什麼時候了,也忘不了占這點便宜。
而梁冬一瞅這擺明了是神仙打架,也不犯懶了,跟個泥鳅似得,直接滑到了一旁的樹上。
那女的根本就沒搭理劉炳春他們,全身上下唯一露出來的眼睛露出了幾分期待:“上次就覺得奇怪,你到底什麼本事,這次終于能看看了。
”
上次,她是被玄素尺給掀翻的。
我也懶得跟她拖,擡手就要把玄素尺從懷裡拿出來,但是沒想到,那女的手特别快,我隻覺得腕子上一陣涼意,就知道她抓我右手上了。
疼……那股子涼意直透骨髓,一陣劇痛跟千針直入一樣,我就聽見梁冬那個懶鬼都坐不住了:“小哥!
你小心點,這女的不對路!
”
那女的一笑:“上次我就覺得納悶,把你上次那個花招使出來,我再看看。
”
既然是右手,我直接一發狠,就把水天王的神氣給調出來了,對着她的手腕一震,她的手立刻被震開,往後退了半步,顯然有些意外:“神氣?
”
果然見多識廣啊!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但立馬逼了過來,我隻覺得左耳朵一涼,就反應過來了——媽的這女的下了死手了,要打我的命燈!
我立刻偏頭閃過,順手就往懷裡抓,想拿玄素尺,可這女的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圖,另一隻手追上來,就要打在我手上。
我沒法子,隻能繼續閃避,而那女的猛地往前逼近,帶了殺氣,對着我頭頂就過來了。
我心裡一驚——頭頂的命燈要是被打滅了,我就隻能當個傻子了。
你不仁我不義,我橫不能坐等着你弄我,于是我也下了狠手,一下就把水天王的神氣引上來,灌到了誅邪手上,對着那女的咽喉就抓過去了。
這一下幾乎是裹挾了風雷之勢,那女的反應過來,立刻後撤,但這畢竟是九層的誅邪手,哪怕是天階,隻怕抵抗起來,也有點費勁兒。
果然,這一下那女的退不及,一下被我抓上,她還向後躲,這一下,臉上的那個大圍巾一下被我扯開,露出了一張臉來。
我瞬間一愣,好白的一張臉——甚至比西方人還要白,一絲血色也沒有,就好像沒有生命力一樣!
但是,很美。
是一種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美。
可偏偏她的眉眼,哪怕沒有粉黛,也豔麗異常,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妖豔與清冷并存的長相。
那女的也覺出來自己的臉露出來了,臉色頓時一變,擡手就要把大圍巾重新裹上。
但這一下,我看出來,她已經慌了。
隻要慌,就會有破綻。
程星河正在被劉炳春他們圍攻,但一直擔心我,忙裡偷閑不住的往我這裡看,正好看見了這個光景,立刻大聲說道:“七星,這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他媽的可千萬别心軟!
”
而劉炳春他們對着程星河就攻:“什麼時候了,你還操心别人!
”
好在程星河的狗血紅繩是從摸龍奶奶那裡弄來的,劉炳春他們也沒那麼好抵擋。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死我活的時候,趁着那個女的擡手要抓自己的圍巾,我先一步追上去,趁着誅邪手的威力還沒消失,乘勝追擊,一下把她撲倒摁住了。
神氣一炸,她根本就經受不住,頓時沒有了招架的能力。
我剛要松一口氣,忽然就發現,她表情不對。
她還是沒來得及,把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給蓋上——她在我手底下,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頓時一愣,怎麼,被我給打傻了,明明到了生死關頭,怎麼還給笑出來了?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緊接着吸了一口氣,幽潭一樣的大眼睛就倒映出了我的臉:“你真的是宗家!
”
宗家?
上次那個戴大帽子的,貌似也說過一樣的話,我上次就覺得奇怪,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