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霞?
看來,那個胖秃子要倒黴了。
我因為王八蛋爹的緣故,特别痛恨這種抛妻棄子的男人,這下子,心情倒是十分痛快。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秃胖子賺了再多的錢也沒用——有命賺,也他娘沒命花。
這時,白藿香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非常溫暖。
我一愣,她就說道:“你讓我看看……你身上的氣不對。
”
我立馬想起來了剛才拔下九根金針的感覺,心裡頓時一沉,卧槽,不能我真中毒了吧?
可沒成想,白藿香在我脈門上把了半天,聲音卻疑惑了起來:“不對,你的氣……怎麼反而越來越強了?
”
強?
我連行氣都行不了,怎麼變強?
可别說……雖然不能行氣,但好像精神确實比以前充沛了許多!
難不成我運氣好,又升階了?
這也不可能啊——升階是一階比一階難才對,我上玄階二品還沒多長時間,又沒幹出什麼大功德,老天橫不能白給我掉餡餅。
白藿香還沒想出原因來,井口上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還有程星河氣急敗壞的聲音:“七星,你特麼死哪兒去了,天師府的來了!
你就等着讓人當紅薯埋了吧!
”
卧槽,這幫人有沒有搞錯,這麼沒有時間觀念,怎麼還提前來了?
我立馬喊道:“這呢這呢!
”
程星河聽見,隻聽上面一陣叮咣亂響,想必是他跟個野豬一樣,把那個床給拱翻了——頭頂終于露出了一絲天光,接着,就是一根麻繩。
我連忙帶上了白藿香,從麻繩上爬出去了。
程星河一見我們倆從這裡出來,氣的跳腳:“感情你們倆下去躲清靜,留哥在外面收拾爛攤子,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
我立馬問他:“外頭什麼情況?
”
程星河沒好氣的往外面歪頭:“自己瞅。
”
我往外頭一看,心裡頓時就涼了——隻見大門已經停滿了黑色商務車,門口站着的,全是天師府精英!
這下壞了菜了——看那個品階和那個數量,怕我們是插翅也難飛。
我條件反射就要找個後門趕緊跑——潇湘還沒回來,我死也不當紅薯,可這時我還反應過來了,他們呆呆的站在那,像是在看什麼。
順着他們的視線一看,隻見那個胖子面無表情的坐在台階上,正在摸自己的腦袋——那個秃腦袋瓜子上,像是戴了個紅帽子。
他大熱天戴毛線的帽子,cosplay聖誕老人?
但是再仔細一看,就發現他身上,正環繞着一股子濃重的灰色穢氣——鬼上身!
不過,那個魏秋霞已經被養成了煞,可沒有鬼上身那麼簡單……他腦袋上不是紅帽子!
看仔細了之後,我後心炸了一片冷汗,那個秃胖子,也不是摸腦袋,是在一下一下的摳自己的腦瓜皮!
那些紅色……是血,而他一整個秃腦袋瓜子,摳的都血肉模糊,頭蓋骨都快露出來了。
麻杆站在了秃胖子身後,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話也說不出來,瞅着直發愣。
反噬了——人養煞,就必須得滿足養煞局的需求,一旦犯了規矩,煞積蓄的煞氣,就會全反彈到了飼主的身上。
看來,事兒沒這麼簡單,搞不好,這個魏秋霞要把秃胖子慢慢折磨死——就跟貓玩兒老鼠一樣。
這個報應确實是大快人心,不過現在也不是鼓掌的時候了,還是趕緊走吧,我就壓低了聲音問程星河:“黑白無常呢?
”
程星河那眼神恨不得打我一頓:“你說呢?
一開始白藿香不見了,我出去問了一圈,回來你也不見了,黑白無常還以為你趁機跑了,開車就在周圍找你,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
這就壞了,朱雀圖的密卷還在他們倆手裡,跟他們走散,還怎麼找朱雀局?
破不了局的話……程星河瞅着我的眼神越來越悲憤了:“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遇上你這麼個沙雕。
”
不是,你特麼怎麼還破桌子先伸腿呢?
這事兒也不能全賴我啊!
就這個時候,好像有幾個天師發現了我們這邊的端倪,奔着這邊就走過來了。
我心裡頓時一沉——回頭就想找出路,可最近的好運氣好像真的給預支光了一樣,這破地方根本沒就沒有後門,生把我們給堵裡面了。
我隻好說道:“你們倆先藏起來,他們跟你們無冤無仇……”
可一回頭,程星河和白藿香已經不見蹤迹了——是程星河把她給拽衣櫃裡去了,木頭門裡還夾着一片襯衣下擺。
我頓時滿頭黑線,也不能說他反應不快——比起全部被抓,及時止損也确實更好。
與此同時,門已經被推開,兩個天師府的進來了,一見我,果然十分驚喜:“還真找到了!
”
這倆天師都是地階,外面的更多。
媽的,這下終于逃不過紅薯的命運了。
我算是認命了,正琢磨怎麼跑呢,那幾個人忽然就很客氣的跟我行了個禮,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一陣子,您受苦了,快跟我們回天師府吧!
首席天師等着您呢!
”
啥玩意兒?
我頓時有點蒙圈——不對啊,這些天師府的向來以精英自居,看見我,什麼時候不是吆五喝六,咄咄逼人,拿我當個土狗攆,今兒什麼情況,這麼客氣,他們從高冷路線改走親民路線了?
對了……舊社會砍頭之前,還得給吃個斷頭飯呢,這八成是天師府的“送行禮”。
死也不能慫,我梗着脖子,外強中幹的就問道:“你們……準備把我怎麼樣?
”
那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連忙說道:“看您這話說的,我們能把您給怎麼樣?
這段日子您也是受委屈了,天師府才是您的家啊!
”
“對,”另一個天師也露出了老母親一樣的微笑:“您的身世,我們都聽說了,這些年來,可真是委屈您了!
”
委屈?
我身世确實不怎麼樣,可也輪不着你們同情我啊!
我連忙問道:“關于我的身世,你們知道多少?
”
他們再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放心,我們會保守秘密的,大家心照不宣,心照不宣……不過,以後我們幾個,就仰賴您照顧了。
”
這就更聽不懂了,我一個“紅薯”,怎麼照顧你們,難道你們把我活埋了之後,封我當土地爺嗎?
而這個時候,其他的那些天師發現了我,也連忙趕了過來,齊刷刷的對我行禮:“終于找到您了,我們迎您回家!
”
家?
有一個機靈的,看我這個表情,忽然恍然大悟,回頭就跟那些行禮的擺手:“行了行了,大張旗鼓幹什麼,生怕鐘家天師不知道還是怎麼着?
低調!
低調!
”
鐘家天師又是哪一個?
接着,那個人就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您顧慮的對,您的身世,雖然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但鐘天師那邊,我們能不捅破,就不捅破,畢竟是你們的家務事……不過,現在好了,我們整個天師府,都等着您認祖歸宗呢!
”
認祖歸宗?
我自認為腦子還算可以,可這倆人說的話實在是太難懂了,認祖歸宗是什麼鬼?
難不成……
一個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想法浮上了腦海:“你們……真的認識我那個王八蛋爹?
”
衣櫃裡面頓時發出了一個響聲,想也知道,程星河也吓了一跳。
以前程星河也說過,我爹有可能是個人物,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爹能是天師府的!
他一個拔吊無情的王八蛋,憑什麼進天師府啊?
不光如此,眼看着這些高階天師都這麼給面子,保不齊他還是天師府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倆人一聽“王八蛋爹”四個字,臉色頓時就給變了,連忙壓低聲音說道:“哎呀,您年紀小,這說話也要分輕重嘛……令尊大人聽見,可是要傷心的。
”
傷心?
我特麼傷他大爺!
一股子火砰的一下湧上心頭:“你們跟我說說,那個老王八蛋到底是誰?
”
可别跟我說他有什麼苦衷,當年生我不養我,現在讓我給他養老,我還不幹呢!
這話一出口,那幾個天師倒是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這才問道:“您,自己還不知道?
”
這不是廢話嗎?
我知道還問你們幹啥?
他們幾個表情都很微妙,半晌,才有人咳嗽了一聲,說道:“您好好想想,有幾個高階天師,是姓李的。
”
我也不認識你們的高階天師啊,就算我去過八丈橋辦事處,我也隻是個蝦米,姓李的高階……
我反應過來,說了一句我自己都覺得荒謬的話:“你們說的是……李茂昌?
”
那個……首席天師?
那怎麼可能?
誰知道,那幫天師頓時松了一口氣,個個是默認的表情。
我一身寒毛都炸起來了。
程星河一頭就從衣櫃裡面撞出來了,瞪着眼睛瞅着我:“媽的,我說看你小子不像是什麼一般人,感情你特麼也是個世家子弟——雖然是個私生的吧。
”
私生……是啊,據說首席天師李茂昌,娶的可是鐘天師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叫鐘靈秀。
他要真的是我爹——這個趨炎附勢的東西,難怪把我媽當秦香蓮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