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過去一看,就看見小伍坐在門檻上,吓的面無人色,他面前趴着個人,不動彈了。
小伍一看見我來了,一把抓住了我:“鬧……鬧鬼了……”
我一邊把那個人翻過來,一邊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翻過來一瞅,卧槽,小伍鋪子的房東。
小伍結結巴巴的就告訴我,說房東知道最近他這邊經營不善,是特地過來問租金的,還說成衣店女老闆說,她要租這個鋪面,願意多給三分之一的租金,讓小伍在這繼續開店,也是看在了小伍他爹的情分上,還勸小伍,實在不行盤出去回老家呗,種種地也餓不死,總比在這吃方便面強。
小伍正郁悶呢,忽然就覺得屋裡有點冷,一擡頭頓時吓了一跳,隻見房東肩膀上,憑空出現了兩隻白手,而一個穿紅色漢服的女人,在房東背後,發出了吸氣的聲音。
正是上次那個三寸金蓮!
這下小伍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而房東一開始還有點納悶,剛想說話,忽然臉色一變,就失去了意識,趴在了門檻上。
而那個紅衣女人,對着小伍就要撲,小伍吓的把眼給閉上,來回找笤帚,可等找到了笤帚,再一睜眼,那個紅衣女人已經不見了。
而房東就這麼趴門檻上了。
小伍房東這人屬相小八字輕,平時要是晚歸,十次有八次碰上邪祟,經常上門臉來收驚。
好在這一次我來得快,他的命燈雖然奄奄一息,可還沒到了滅的程度,我用了之前整治小伍的法子,如法炮制把他的魂也定了。
幸虧我們來得快,本來以為就是個癡情女鬼,誰知道那個東西很危險,是把人往死裡吸。
能直接吸人陽氣的,還真不是普通的邪祟,而且這東西等級挺高,起碼比小金花灰百倉之流厲害,除了陰氣,甚至沒留下其他線索。
程星河也趕過來了,我們一商量,得出了一個結論——要麼是個煞,要麼是個厲害的精怪,隻有這兩種東西,才會吸人精氣壯大自身,要是普通小邪祟,吓唬吓唬人還行,但是靠近人,反而會被陽氣灼傷。
不過,這個三寸金蓮還真是有點奇怪,上次來跟小伍下棋,還好說好道的,怎麼一天時間,兇神惡煞見人就吸?
程星河不以為然的答道:“女人失戀,都會幹點瘋狂的事兒,哥有經驗。
”
你有個屁。
小伍緩過神來,也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得:“是啊,雖然就是那個女的,化成灰我也認識,可不知道哪兒,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這肯定也跟女老闆摔的那個東西有關。
眼瞅着那個三寸金蓮已經開始傷人,一定得盡快把她給抓住,免得釀成大禍,始作俑者就是成衣店女老闆,我二話沒說,就找到她店裡去了。
結果這麼一去,我頓時就愣了,剛才還熱熱鬧鬧的成衣店,已經拉上了鐵拉門,女老闆已經沒蹤迹了!
顯然,她是知道自己闖下大禍,跑了!
程星河氣的直踹成衣店的鐵拉門,說這女的還要臉不要,自己提褲子走人,爛攤子給鄰居收拾?
到底是誰給她支的招?
那人不光精通風水,而且,很下本,把那麼厲害的東西都借給她了。
現如今找不到女老闆也沒轍,最重要的就是保證商店街衆人的安全,我們得盡快把那個三寸金蓮給抓住。
而這個時候,天也黑下來了,商店街上的人也少了一半,我和程星河分頭行動,他去挨家挨戶通知,還幫他們挂了辟邪符,我則抱着玄素尺,到處去找那個東西的蹤迹。
商店街的陰氣還是很盛,說明那個三寸金蓮,還沒離開商店街。
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她的蹤迹,我沒轍,隻好先回了門臉,商店街的人都知道我的本事,一聽我這下了通知,家家戶戶都把鐵拉門給拉嚴實了,不過一轉頭,我頓時皺了眉頭,古玩店怎麼還開着門?
他平時不是最怕死了嗎?
我就問程星河,是不是沒通知到,程星河說他過去了,不過古玩店裡沒人,他也正在找呢!
我瞬間有了點不祥的預感,這個時候,啞巴蘭探出了頭,說他之前倒是看見古玩店老闆了,說天冷了,想上小伍那買雙厚鞋,照顧照顧小伍的生意。
這就對上了。
我立馬奔着小伍的門臉跑了過去,而鞋店裡一下竄出來了個人,正跟我撞了個滿懷,正是小伍。
小伍一把拉住了我,急急慌慌的就指着門臉:“北鬥哥,那玩意兒又來了!
古玩店老闆,也……也……”
好哇,露面就好。
我一把抄起了玄素尺,就奔着鞋店跑。
窗簾店老闆剛從外面回來,還不知道街上的事兒,看我風風火火差點撞上他,還罵我是不是趕着投胎。
我也顧不上搭理他,進了店堂,果然看見古玩店老闆也趴在了店裡,狀态跟房東一樣,而一個紅色的身影,從鞋架子後面一轉,就進了内室。
程星河這會兒也跟上來了,我立馬讓他看好了古玩店老闆,自己追進去了。
進去一看,隻見一個俏麗的背影,風擺楊柳似得就要從内室穿過去,我也沒猶豫,玄素尺一橫,就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身上的陰氣确實很特别,厚重的厲害。
而她被玄素尺上的煞氣一震,踉跄了兩步,驚慌失措的看着我。
這個姑娘确實很好看,鵝蛋臉,小鹿眼,柳眉微垂,是個特别無辜的長相,不過我也顧不上細看她的鬼相了——這東西傷人,先控制起來再說,免得出現新的受害者。
還不知道古玩店老闆情況怎麼樣呢!
玄素尺在我手裡一旋,對着她斜削了下去,她往後一倒,堪堪才站住,這才勉強說道::“我……我做錯了什麼?
”
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老虎也覺得吃人沒錯,這是本能。
不過,我們不樂意舍身喂虎。
玄素尺的煞氣爆開,轟的一聲,把小伍半個鞋架子削下去了,她退無可退,我趁機抖出了啞巴蘭給的金絲玉尾繩,直接把她給拴住了。
這技術當然是比不上蘭家老爺子的,但是對付邪祟,應該還算是夠用。
果然,她被金絲玉尾繩拴住,動彈不得,我剛想看清楚她是個什麼來路,而她一擡頭,對着我就哭了起來。
這倒是讓我吃了一驚,整治這麼多邪祟,咬我的有,掐我的有,還真是第一次看見對我哭的。
“冤枉……冤枉……”
一股子怨氣猛地炸開,好險把我給沖退幾步,卧槽,這女的确實很厲害。
可她吸了兩個人了,冤枉啥?
我用金絲玉尾繩拽着她就出來了,程星河護理完了古玩店老闆,抹了抹腦袋上的汗:“算這老頭兒命大。
”
我瞬間松了一口氣,沒出人命就好。
接着,程星河就看向了那個三寸金蓮:“就是她?
”
沒錯,我現在也看出來了,這個女的确實古怪——她跟玄素尺上的麻衣人一樣,好像是個物靈。
小伍看她被抓住,也一手抱着掃帚,戰戰兢兢的看着她:“千樹哥,還是你有本事!
”
不過,我卻還是覺得有點奇怪,這個物靈吸了人氣,按理說挺兇,怎麼這麼簡單就抓到了?
而小伍正仔細端詳呢,打量到了腳上,忽然跟發現了什麼似得,一把拉住了我:“千樹哥,我知道,為什麼房東被吸的時候,我覺得不對勁兒了!
”
咋啦?
而就在這個時候,街上又傳來了一聲慘叫:“鬼啊!
”
是窗簾店老闆的聲音。
程星河一下站了起來:“不是,這都抓住了,怎麼還……”
我一下就明白什麼情況了,一把将金絲玉尾繩塞在了小伍手裡:“抓緊了别松開!
”
說着,就奔着外面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