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愣了,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還認識我?
橫不能靈龜抱蛋地的事兒讓我的名号傳的這麼遠吧?
再說,昨天夜裡,我還沒出名呢啊!
羅教授擦了擦眼淚,接着說道:“我本來就覺得,我這種名聲,來了你也不會幫我,權當碰碰運氣,再說到這裡一看,找李大師的人那麼多,更覺得沒希望了,真沒想到,你一眼就看中要幫我,我真是……”說到了這裡羅教授還想起來了:“對了,李大師,那個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它一邊預告,一邊害人,到底是在幫我,還是……”
程星河在一邊點頭:“我覺得那東西有可能精神分裂。
”
羅教授就糾正他,說那叫多重人格。
羅教授積德行善無數,但是那個煞氣正是順着功德光纏上來的,倒像是他做了某件好事兒,但是好心沒好報,反而是被不好的跟上了,我說為了看的準确點,我得上你家看看去。
羅教授十分激動,連忙站起來領路。
我擺了擺手,說我今天肯定過去,不過我得先看看我三舅姥爺——他新做完手術,我有點不放心。
羅教授一聽,很關切的問了問症狀,又看了各種手術報告,說老頭兒情況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就順便又問他,現在老年癡呆還有沒有什麼比較管用的療法?
羅教授一聽我這話倒是一愣,接着看了看老頭兒摔傷做的ct,喃喃說道:“不像是老年癡呆啊……”
啥?
老頭兒沒老年癡呆,難道在裝傻不成?
但羅教授态度很謹慎,說沒看見病人說不好,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我一聽放了心,也就沒多想——老頭兒好端端裝傻幹啥。
羅教授跟我們一起去了縣醫院——這裡很多醫護人員是他的學生,他以前上縣醫院來,跟他打招呼緻敬的絡繹不絕,可現在倒好,這些人一看見他,全裝看不見,個别正義感爆棚的,還呸幾聲。
羅教授表面習慣了,其實嘴角也挂了一分苦笑。
到了病房,護工見我來了很高興:“哥,老大爺醒啦!
”
啥,我一下就高興了起來,同時又有點遺憾,昨天可惜沒在這,不然老頭兒醒了第一個看見我多好。
果然,老頭兒靠在病床上,正在吃甜豆花,見我來了,就把豆花藏在了懷裡,像是怕我跟他搶。
我一下樂了,說我現在有錢了,你要吃多少吃多少。
老頭兒一聽,就很認真的說:“那你給嫦娥也買一份,我這不是上天打月亮嗎!
她讓我給她稍——拿女人沒轍!
”
我點頭:“沒問題,玉兔和吳剛的也帶!
”
“吳剛不給。
”老頭兒虎着臉:“那小子跟我搶嫦娥!
哎,對了,你給我弄個筋鬥雲來,我坐着去,站着飛腰疼。
”
我心說這不叫老年癡呆啥叫老年癡呆,就看了羅教授一眼,可羅教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啥。
陪了老頭兒一會兒,我就高高興興的跟着羅教授去了他們家。
等到了醫院一樓,我忽然覺得這裡陰氣很盛,連我都打了個哆嗦。
我就回頭往一樓看,見到了一輛面包車正在裝東西,估摸着是靈車,可普通死人會有這麼猛的陰氣嗎?
難道最近往生死者很多?
不過我急着去羅教授家,也就沒多想。
他們家小區離着縣醫院不近,我們是坐公交車去的。
這一陣沒休息好,夏天的暖風從車窗裡一吹,我不久就睡着了。
夢裡,潇湘又出現了,面目果然越來越清楚了,好看的攝人心魂!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她對我笑了笑,說:“北鬥,你這一陣子的事情,都做的很好。
”
我說,還不是因為你幫了我。
那抓尾巴的事情,要不是她告訴我,我怎麼想得到。
潇湘搖搖頭,很認真的說道:“不,因為你是被選中的人。
”
我一愣,這話,竟然跟江瘸子說的一樣!
我忙問她,為什麼選中我?
潇湘笑了笑,說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你會害怕。
我還能怕我自己?
潇湘卻錯開了話頭兒,看向了我背後,有點懷念的說道:“七星龍泉,好久不見了。
”
我就問她怎麼也認識這個劍?
潇湘表情冷了冷:“我吃過這個東西的苦,沒想到,這一世它落在你手上了。
”
吃苦?
我忽然想起來了——我殺了大龜之後,那個将軍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當時我沒看明白,但是現在想來,好像是一個人橫着握劍,把劍拔出來的樣子!
他的意思,是不是要把這個東西送給我,感謝我的殺龜之恩?
我就問潇湘,上次說的老相識,是不是那個将軍?
潇湘一聽,冷笑了一聲:“他還不配,我的老相識,是那個老不死的……”
說道這裡,潇湘剪斷了話頭:“知道的太多對你有危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動你的。
”
我越聽越糊塗了,老不死?
江瘸子?
潇湘淡淡的說道:“我會一直守着你,誰要是敢動你,我殺了他。
”
這話确實霸氣十足,可是……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對了,”潇湘接着說道:“如果今天有人問你,你想要什麼報酬,你不要推辭,就說,我要你欠我一條命。
”
她說的是羅教授?
欠條命算啥啊?
難道我受重傷之類的,讓羅教授救我?
我就答應了下來,潇湘顯然很高興,說道:“北鬥,咱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
我看着她朦胧卻美豔的模樣,忽然很想親親她,但就在這個時候,覺出有人推了我一把,一睜眼是程星河,公交車到站了。
這貨光知道壞我好事。
他一雙澄澈的眼睛眯着:“小哥你夢見什麼好吃的了?
是蹄髈還是烤串?
”
“你啥意思?
”
“你流哈喇子了,也就三尺來長。
”
羅教授也笑了,我趕緊擦了擦嘴,面紅耳赤的下了車。
這地方還挺偏,每天去縣城上班夠辛苦的。
那樓跟我三舅姥爺差不多老,不過環境十分清幽,一小區種的都是梧桐,大夏天也遮天蔽日,走在甬路上十分舒服。
我今天就還剩下一次望氣的機會,決定省着點用,到了房子再說,就沒給這裡望氣。
不過光靠着觀形,也看出來了,這地方巽方有一道高橋,以白虹貫日之勢穿過,巽主靈,這地方有靈氣,很适合搞學問,醫生住很合适。
就是有一樣——花旺人不旺,這個小區裡面的花木都茂盛的厲害,有點瘋長的趨勢,那住在這裡的人,可能不會太有錢。
到了羅教授的家,我一愣——這羅教授好歹也是得了終身成就獎的人,醫療機構又是出了名的高薪資,他們家這麼破?
幾乎是沒裝修,除了一大櫃子書,家裡家具擺設也基本沒有,空蕩蕩的。
羅教授跟我笑了笑:“家裡寒酸,見笑了,我之前有房子住,在單位吃飯,孩子又不用我操心,留着錢也沒什麼用,就買買書,給農村孩子捐點錢,别的都不怎麼上心。
”
原來他也是農村來的,當初也是有好心人給捐助,才能上了大學,留在城市,選擇醫學,也是想靠着自己能力回饋社會,這都是應該的。
難怪他有這麼高功德呢,這忙不論如何也得幫上——說不定一升階,我一天還能多望幾次氣。
再說了,他既然是好人,沒有任何回報,我也願意幫他。
說話間我看了看他房子的布局。
這房子很開闊明朗,正跟羅教授的心懷坦蕩一樣,還真沒有什麼問題。
再用最後一次機會望了望氣,我頓時就一愣。
這裡牆上,地闆上,全是黑乎乎的煞氣,都是腳印和手印的形狀——在我看來,好像一個滿身煤灰的人在這裡用力亂抹了一番一樣。
這個煞氣的顔色,又黑又濃,怨氣逼人,而且,我沒見過那種黑,竟然油膩膩的。
什麼邪物是油膩膩的?
我就讓程星河驗驗貨,這貨條件反射又伸手要錢,結果還沒開口就被我打下去了。
他撇着嘴,挺委屈的四處看了看,結果看完就皺起了眉頭:“還真不是多重人格。
——屋裡的東西有兩個。
”
兩個?
“個是髒兮兮的小孩兒,還有一個長尾巴的東西,我不認識。
”
就在這個時候,我從門縫裡面,看到了一股子非常微弱的青氣。
長尾巴的東西是什麼?
髒兮兮的小孩兒又是什麼?
我就問羅教授有什麼線索沒有?
羅教授一籌莫展的搖搖頭,說他沒跟這兩樣打過交道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出背上的七星龍泉忽然“嗡”的一下,跟蜜蜂振翅一樣顫了起來——對着我北邊,也就是羅教授的位置!
與此同時,程星河忽然大聲說道:“小哥,那個髒小孩在你北邊,要爬你肩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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