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
身姿雖然柔美,可步伐卻很幹練,更别說那種衣着氣度,一看就不是普通階層的人。
這樣的女人,很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
是杜蘅芷。
我也一愣,我手指頭正摁在了通訊錄的“杜”字上,還沒來得及撥出去,她就來了?
白藿香看見了我的手機屏,冷笑一聲:“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
我一陣尴尬,也不是……除了她,我還真就沒有這方面的後台了。
杜蘅芷走到了我面前,先是皺了皺眉頭,接着拿出了一個手帕仔細擦了擦我臉上的煙灰,顯然有些心疼:“沒事?
”
我隻好點了點頭:“暫時是沒事。
”
還沒有三到十年。
這個年月用手帕的人不多了,那個手帕是精緻的湖青色絲織品,一看檔次就很高,還很香,是桃花開的味道。
而她的動作,雖然親密,卻十分自然,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同時反思了起來,我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而周圍的人全看直了眼:“那個大美女,跟他什麼關系?
”
“看動作倆人生疏不了,他怎麼高攀上的?
”
誰高攀了?
高亞聰看見我身邊有個白藿香就已經很不高興了,又看見了杜蘅芷也像是跟我關系不淺,嘴角一下一下的抽了起來,像是憋着什麼火。
想也知道——在她眼裡,我就是個又窮又蠢的愣頭青,除了被她羞辱,能有什麼出息,可偏偏就是這個我,身邊的女人,竟然每一個都比她優越的多。
她根本接受不了。
而安家勇就更别提了,看見白藿香的時候,還勉強控制着自己,但是看見了杜蘅芷這種平時根本沒機會接觸到的女人,竟然跟我這麼親密,他一雙眼珠子都快瞪流出來了,滿臉不可思議:“這窮逼走了什麼狗屎運了,碰上的女人全他媽又漂亮又瞎……”
高亞聰一聽,臉色更不好看了,咳嗽了一聲,安家勇自覺失言,連忙說道:“再漂亮又有屁用,最多不就是給那傻逼送送牢飯嗎?
這傻逼裝逼也是得遭雷劈。
”
說着就催促了起來:“你們等什麼呢?
快抓人,給我們個說法啊!
”
他這麼一吆喝,其他的新店主回過神來,也跟着起哄。
他一邊嚷嚷,一邊打量杜蘅芷,眼神更複雜了,像是在猜測,這種氣質的女人,會是什麼來頭。
那些調查人員也反應過來了,就要把我帶走。
而杜蘅芷對着一個調查人員就說道:“你們領導呢?
”
她的聲音是非常好聽的,但說不出為什麼,就帶着一種淩然的壓迫感。
那個調查人員做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看人的功夫倒是并不差,見她問話,竟然有點受寵若驚:“啊,我,這就去找……”
說着他往身後看了過去:“董哥呢?
快讓董哥過來。
”
她和顔悅色,可偏偏就有這種鎮得住人的氣場。
不愧是大家族的天之驕女——這種氣場,沒有高人一頭的出身,是練不出來的。
白藿香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又開始咳嗽,程星河在一邊存心湊熱鬧:“天幹物燥,你得喝點潤肺的。
”
他的腦袋被我和白藿香一起推開。
一行人反應過來讓開,後面真的來了一個負責人模樣的,他看向了杜蘅芷:“我姓董,你是……”
杜蘅芷擡手,給他看了一樣東西。
我們沒看清她手裡的是什麼,應該是某種證件,但是這個董哥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忽然一臉肅穆:“原來如此,差點耽誤了大事兒,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剩下的事情,我們部門能幫忙的,一定配合。
”
我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果然同屬一個階層好辦事。
這下人群更是炸起來了:“這些調查人員竟然能對這個大美女這個态度!
”
“這個大美女是個什麼來曆?
”
“重點是,有這種美女來保駕護航,那個李北鬥,又是什麼來曆?
”
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問那個素未謀面的王八蛋爹。
杜蘅芷則答道:“那就希望,把這件事情,轉手交給我們。
”
那些調查人員竟然立刻答應了下來,直接讓開了!
我還想起來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杜蘅芷的手下就說過,一般人管不了他們的事兒。
安家勇的嘴跟脫臼了似得,根本合不上了,他也不知道有多期待我被抓,可誰知道大美女一句話的事兒,他精心籌劃就落了空,不由急了眼:“不是,說法呢?
縱火的說法呢!
他危害公共安全,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們别是走厚門了吧?
”
“就是啊!
”其他新商鋪老闆也十分不滿:“我們要曝光你們!
”
那個董哥耐心的看向了他們:“這件事情不是我們不管,而是由于分工的原因,轉交給了其他部門調查,有問題,你們可以跟相關部門彙報。
”
眼瞅負責人說的這麼正式,那些人不禁面面相觑,人群裡不知誰說道:“你們覺得,這種待遇的人,是你們鬥得過的嗎?
空調吹多了得病,閑事管多了要命。
”
這是警告他們,不要引火燒身。
那些商鋪老闆也不傻,反應過來,頓時不吭聲了,尤其是剛才那幾個起哄,說我燒了他們鋪子賠不起的,都露出十分後悔的表情,偷偷的看着我,像是生怕我要跟他們秋後算賬。
安家勇急的要跳腳,但那些老闆想起來是安家勇開的頭,瞅着他的表情怨恨了起來。
高亞聰審時度勢,雖然不甘心,但也隻好低聲說道:“算了,他今天運氣好,以後有的是機會,咱們先回去吧。
”
安家勇沒轍,轉身就想回去開車。
可我大聲就說道:“老同學,怎麼這麼急着走,你們家也着火了?
”
他們倆的腳步一停,安家勇惱羞成怒的轉過臉:“傻逼,我告訴你,别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就不信這個世上沒王法了……”
這話我得原句還給你——你以為設局坑人,栽贓嫁禍,事不成拍拍屁股就能走?
你他媽的以為你是秦始皇?
我答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們慌慌張張的幹什麼?
行,要是害怕就回去吧,好歹也是老同學,傳出去我李北鬥把你的膽子吓破了,也不好聽。
”
安家勇這個人愛虛榮好面子,最恨别人激他,可以說一激一個準——上學時他就這樣,外号叫十八中二踢腳,一點就着。
果然,高亞聰攔着他,也沒攔住,他甩開了高亞聰,沖着我就走了過來:“就憑你一個跳大神的,還能吓唬我?
怎麼吓唬,把你的牛鬼蛇神招出來是不是?
也好,招出來,給大家開開眼。
”
我奔着他走過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把他拖過來了。
在場的人都以為我要揍他,都瞪大了眼睛,高亞聰看向了我,倒是不心疼安家勇,而是一副鄙視的表情,像是在說我這種土炮的格局也就在這了——多大的仇,打一頓就了事。
當然不會有這麼簡單——你想得美。
安家勇被我一抓,也怒了,一拳就怼在了我太陽穴上:“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找削呢是不是?
”
可他的拳頭還沒觸碰到我,臉色立刻就變了——因為他這一下,反倒是聽到了自己手骨爆發出的響聲,好像死死撞在了什麼硬物上,骨頭碎了。
緊接着,他直着嗓子就叫喚了出來:“草泥馬,你把我骨頭弄折了……”
不折才怪,我把海老頭子的行氣全調出來擋在了額頭上,你用多大的力氣,我十倍還給你。
周圍的群衆都傻了:“那小子打人太陽穴,人家沒事,自己疼哭了?
”
“林黛玉都沒這麼脆弱,他紙紮人托生的?
”
“呸,我看是碰瓷詐醫藥費吧?
也不鍛煉點演技,就出來賣藝了。
”
衆人以為安家勇是裝蒜,全嗤笑了起來。
就連高亞聰也皺起了眉頭,有點不解安家勇這是唱的哪一出:“行了,老公,别開玩笑了,咱們回家吧……”
“你懂個屁!
”安家勇疼痛羞憤交加,嘴裡自然說不出什麼好話:“誰他媽的開玩笑了!
”
他的手已經無力的垂下來了,雖然不想哭,但是劇痛之下,眼睛條件反射的流出了一臉的眼淚。
“卧槽,演的還真像!
”衆人起哄:“要不是親眼目睹,真以為他讓人打了呢!
”
程星河故意在一邊裝路人甲,一個硬币就扔過來了:“再演的更像點,我們給你打賞!
”
安家勇惱羞成怒,還想擡另一隻手,可我一下就把他的手扒拉下去了,凝氣上目看清楚了他身上的東西,一下将他脖子上挂的一個墜子揪下來了。
這一下,别人沒看出什麼來,安家勇和高亞聰的表情一下就給變了。
看來,我還真沒找錯。
杜蘅芷看向了這個東西,也皺起了眉頭:“果然是這種東西。
”
啞巴蘭跑了過來,好奇的看着那個吊墜:“哥,這是什麼玩意兒?
”
那個吊墜跟我想的一樣,是骨頭做的,上面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經咒。
這就是那個紅袍人的容身之地。
我告訴啞巴蘭:“那個放火的東西,叫殃。
”
遭殃的殃。
安家勇一聽我這話,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表情是說不出的恐懼,聲音都顫了:“李北鬥,咱們有話好好說,别動這個東西……”
我把那個吊墜放在了安家勇面前,手一松,吊墜就落在了地上。
高亞聰的臉整個僵了,就想把那個東西給搶回來,可白藿香早就擋在前面了,故意不讓她過來。
他們兩口子死死的盯着那個吊墜,我則伸出腳,一腳把那個吊墜給踩碎了。
“咔。
”
高亞聰立刻尖叫了起來,安家勇還不如高亞聰,叫都沒叫出來,一張嘴張開,像是一個被沖上岸的魚。
他勉強的吐出了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