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75章 抱着你睡
季清羽問:「你如何叫黎煜烨相信書信是你所寫,并讓他相信你信上所言?
」
「不瞞你說,在他還在京城當質子時,我曾寫給他不少書信,他認得我的筆迹。
且我習慣在落款出蓋上我的唇印,他一瞧便知是我。
」夜玖頓了頓,又道,「至于他相不相信,那便是他的事情了。
」
讓黎煜烨相信她所言,确實挺難的。
就好比,她曾對他說,自己非他不嫁,他好似一直都不相信。
季清羽颔首:「好,以防萬一,修書六封,分頭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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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翊珩與黎語顔又行了兩個山頭,終于發現了一個可避風雪的山洞。
兩人點了火折子,查看一番,決定今夜就在此過夜。
山洞頗大,兩人将馬車趕到入口,再将馬兒解套,把它趕到車廂内側,讓其也能躲避風雪。
随後,兩人背着包袱,抱着棉被,往山洞内走。
洞内好似有人住過的痕迹,靠近岩壁處,有一塊平整的大石,邊上不遠處有個柴堆還有不少幹草。
黎語顔将棉被放到大石上,興奮道:「此地真不錯,既有石床,還有柴火。
」
夜翊珩放下包袱,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手搭了個柴堆,随後火折子将小細柴引燃,不多時,火堆便生起來。
火光照在岩壁上,一跳一躍的,把兩人瑩白的臉照得紅彤彤的。
黎語顔解開包袱,拿出做成幹糧的米餅,用木棍子戳了,放火堆上烤。
不一會兒,些許燒焦味伴着米香味傳出,她微笑着遞給他一塊米餅:「趁熱吃。
」
夜翊珩在她身旁坐下,拿過米餅,咬了一口。
外表微脆,内裡發韌,但确實很香,很能果腹。
黎語顔撕了小塊,慢慢地吃。
撕到後面,許是米餅時間有些長了,韌性很足,她撕不下,便用牙咬。
洞外山風呼嘯,洞内靜谧溫馨。
黎語顔隻吃了半塊,還有半塊怎麼都吃不下了,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某人,她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畢竟手上這半塊,是她咬剩下的。
看她捏着半塊米餅,看着火堆發呆。
夜翊珩修長如玉的手指伸将過來,一把奪過她剩下的半塊米餅:「你吃不下了?
」
黎語顔抿唇颔首,正要說什麼,隻見他沿着她咬過的地方繼續啃。
「殿下,我吃……」
「嗯?
」夜翊珩擡了擡眼皮,「你喚我什麼?
」
「立羽,這是我咬過的。
」
他淡淡道:「我不嫌棄你。
」
聞言,黎語顔的臉唰地紅了。
這不是嫌不嫌棄的問題,問題是她咬過的地方,有她的口水!
為了緩解尴尬,黎語顔抱了幹草去了洞口喂馬。
夜翊珩瞥見她窘迫的身影,微微動了動眉眼,隻是吃東西,她就羞成這般?
若他吻了她,她會羞成什麼樣?
不過,他确實是魔怔了,旁人的筷子碰過東西,他絕不吃的。
而她吃過的米餅,他倒是吃得香。
夜幕深沉,天地之間雪白一片,使得原本黑魆魆的天泛着銀白。
夜間的風,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相反呼嘯聲越來越大。
黎語顔在洞口駐足一會,想他該吃好了,便折返。
從包袱内的醫藥箱内取了銀針,她走到他身旁:「今日紮個針緩解一下寒疾,毒素暫時不能再逼。
」
在指尖解毒時,需要耗費内力,今日他寒疾發作,不宜動用内力,以免寒疾發作加劇,故而隻能施針讓體内毒素平靜下去。
夜翊珩伸出手給她,示意她紮針。
黎語顔小聲解釋:「今日不在指尖紮。
」
「有何區别?
」
夜翊珩腦中還是她吃過的半塊米餅,此刻對她所言,有些轉不過彎。
「解毒在指尖紮針,緩解寒疾之症,是需要在身上的穴道施針。
」黎語顔越說聲音越小,「你得把衣服脫了。
」
夜翊珩這才反應過來,雖說他寒疾發作時,她時常有施針,當時他昏迷着,不知道她如何施針,但他偶有幾次醒來,知道自己身上不同地方都有銀針紮着。
那些地方不定,偶爾在頭頂額頭,偶爾在胸膛背部,偶爾在肚腹丹田,甚至還有靠近……
霎時,俊臉一紅,他以拳抵唇輕咳:「我這就脫。
」
說話時,他走到石床邊,背過身去,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往下脫。
黎語顔原本不敢看的,但看岩壁上映着的某人身影在脫褲的模樣,她連忙轉頭喝止:「褲子就别脫了。
」
夜翊珩尴尬地一頓,旋即低笑出聲,大大方方地坐到石床沿。
「萬一腿上亦有穴道需要施針呢?
」
黎語顔竟無言以對,走過去把脈,黛眉一擰:「腿上還真需要施針。
」
夜翊珩大笑,笑得胸膛鼓動,旋即脫了身上的外褲,就要往石床上躺。
「慢着!
」黎語顔喊住他,顧不得自己的臉燒得一陣一陣,将棉被平鋪在石床上,「躺吧。
」
夜翊珩躺了上去。
黎語顔将銀針在火堆上烤了,再根據毒素方向,紮針撚針。
在他胸膛紮針時,她沉着冷靜,且神情專注。
而在他大腿上紮針時,她平日裡十分穩當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因為某人此刻隻穿着一條短亵褲,就算她不想看,眼尾餘光還是會瞥見。
某人真的不行嗎?
猛地想到這個問題,黎語顔的心跟着手抖了抖。
不過好在很快鎮靜下來,順利紮了針。
最後一針紮好,她火急火燎地走到火堆旁,背對着某人坐下。
她的神情變化悉數入了夜翊珩的眼。
他脖頸用勁,稍稍仰頭,看了看自己平躺着的身體,旋即意味深長地笑了。
某些事情還需循序漸進,此女别看有些心眼,卻是單純得很。
思及此,他問:「要紮多久?
」
嗓音有些壓制克制的暗啞。
黎語顔平複着狂跳不已的心,深吸一口回道:「一刻鐘。
」
這一刻鐘過得十分漫長。
好不容易過去,黎語顔收針,某人穿衣。
冷不防地,他又問:「一床被子,怎麼睡?
」
氣氛忽然就變得更尴尬。
沉默半晌,黎語顔指了指火堆,聲若蚊蠅:「我在火堆旁靠着睡,被子給你。
」
「今日我寒疾發作,我可以抱着你睡麼?
」
黎語顔怔住:「啊?
」
他面色不改:「你身上比較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