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26章 同床共眠
但一想到,她願意跟着他,這讓他一直以來冰冷的心漸漸泛起暖意。
分明适才她可以跟季清羽走的,哪怕由季清羽将她送回北岚,她都是安全的。
畢竟老三的目标在他,目前為止,老三還不敢輕易得罪鎮北王府。
但她選擇跟着他,甚至為讓他同意,她急得淚花都出來。
能得這般女子相陪,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吧?
“顔顔,你說人有前世嗎?
”
忽然聽他這麼問,黎語顔的心莫名一抖,荒唐的夢境算不算前世?
若是夢境是前世,那她今生陪着他,難不成是前世欠他的?
可前世,他老對她那般……
如何還會是她欠他的?
“你在想什麼?
”他又問。
夜翊珩将她放開,凝視着她的漂亮眼眸。
黎語顔唇角微動,但她至少确定,自己有個現代的前世,遂答:“許是有的。
”
“嗯!
”夜翊珩輕應一聲,牽起她的手,借着月光繼續趕路。
若真有前世,那肯定還有來世。
倘若這一生他不能陪她,下一世,下下世,往後的生生世世,他無論如何都要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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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行,翻山越嶺地專挑荒涼小道行走,餓了沿途坐下休息吃點幹糧。
從淩晨一直走到天亮,再由白天走到天黑,終于走出了京城地界,到了林州。
昨日在京城經曆太多,尚未休息,今日又步行了一日,兩人急需尋個地方休整下。
林州不光山多,林子也多,一路行來,很少見到人家。
終于在山腳看到一院落亮着燈,兩人對視一眼,決定上前借宿。
黎語顔喚:“請問有人嗎?
”
不多時,屋子裡出來一位老婦,借着月光打量他們,看他們不像壞人,才開口:“你們有什麼事兒?
”
黎語顔微笑道:“我倆行到此地,人生地不熟,實在無法隻好叨擾老人家。
請問老人家可否讓我倆住宿一宿,我們可付銀錢。
”
老婦思忖,她家中也沒什麼值錢物什,看柴扉外兩人穿着不凡,當不是什麼歹人,遂道:“住宿可以,銀錢就免了。
”
聞言,黎語顔喜道:“多謝大娘!
”
大娘點頭,打開柴扉,引人入内。
到了屋内,借着不甚明亮的燭火,黎語顔看到大娘衣裳雖舊,但幹淨整潔,且她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而且屋中家具雖陳舊,但纖塵不染,可見房屋主人是個熱愛生活之人,便由衷贊道:“大娘喜潔,美人心善,您真是好人!
”
大娘終于笑了:“姑娘這嘴真甜!
”
旋即又打量起眼前好看的年輕男女來,忍不住問:“你們是什麼關系?
”
幾乎同時——
夜翊珩:“夫妻。
”
黎語顔:“兄妹。
”
大娘笑得皺紋更深了些:“你們長得都好看,但是不像。
小娘子害羞,才說是兄妹。
依我老婆子看,是新婚不久的夫妻。
”
夜翊珩淡笑颔首:“大娘說得正是,内子害羞。
”
這時,院子柴扉被人推開,跌跌撞撞進來一老伯。
大娘見他如此,憂心上前:“怎麼了?
”
老伯抖了抖褲管,撩起一截褲腿:“被蜈蚣咬了一口。
”
映入眼簾的是紅腫的小腿,黎語顔思忖,如今冬季,依照氣溫,蜈蚣應該已經冬眠,遂問:“老伯,如今的節氣不是蜈蚣活動時節,您老為何被咬?
”
老伯這才注意到屋内多了兩人,問:“你們是?
”
大娘介紹:“他們是夫妻,走到這裡,沒地過夜,想來借宿。
”
夜翊珩道:“我們夫妻在路上遇到強盜偷了馬匹還有馬車,隻能前來借宿。
”
老伯點了頭,這才解釋:“
我在山腰有間柴房,平日裡幹柴擔不下來,就擱在那。
今日動了動,許是吵到冬眠的蜈蚣,就被叮了一口。
”
黎語顔讓老伯坐下:“我會些醫術,幫您看看?
”
“那敢情好!
”老伯坐到竹椅上,彎腰卷了褲管,“麻煩姑娘了!
”
黎語顔從夜翊珩背着的包袱裡,取出醫藥箱,打開後拿出一把小鑷子。
随後蹲下身,将老伯小傷口上的毒牙拔掉,在傷口周圍擠壓,将毒液擠出,起身對大娘道:“大娘,給老伯用皂角水或胰子反複清洗傷口,就好了。
”
大娘端來水讓黎語顔洗手,并疑惑地問:“這麼簡單?
”
黎語顔一邊清洗鑷子與手,一邊颔首:“是,後續可用冷毛巾敷一刻鐘,能減緩腫脹和疼痛感。
若是再不好,可用魚腥草搗爛,敷到傷口處。
”
老伯站起身,走了幾步:“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腫脹了,姑娘真神了!
”
黎語顔道:“保險起見,老伯還是盡快清洗傷口。
”
“說得對!
”老伯道。
就這般,黎語顔與夜翊珩在這農家順利借宿下來。
因為這一小插曲,他們還吃到了平凡又溫馨的農家晚飯。
一碗五花肉,一碗青菜,幾隻芋頭,還有香噴噴的白米飯,這是他們兩人這兩日來吃得最香的一餐。
夜翊珩沒想到,她的嘴甜與醫術,不光在農家順利借宿,還被奉為上賓一般。
不得不感歎,有她在真好!
飯後不久,大娘帶夜翊珩與黎語顔去了空房間。
“我們家除了堂屋竈間,就兩間房,你們倆既然是夫妻,那就住一間。
”
說話時,指了指後院黑乎乎的小房子:“那是茅房,夜裡頭過去,需要拿盞燈。
山上有野獸出沒,小娘子若是去茅房,當丈夫的定要陪着!
”
聞言,夜翊珩與黎語顔不約而同地輕咳一聲。
大娘笑了:“沒什麼好難為情的。
”
話落,轉身出去,很快折返回來,抱來兩床被子:“山裡頭冷,兩床被子蓋一起,暖和。
”
“多謝大娘!
”夜翊珩與黎語顔又齊聲道。
“說你們不是夫妻,我就不信。
”大娘又笑,“瞧瞧,多有默契!
”
待大娘離開,夜翊珩将包袱往床尾一放,輕聲道:“我睡地上。
”
“如何睡地上?
”
黎語顔踩了踩地面,農家房子的地面是夯實的土,不能打地鋪睡。
這時,他道:“打地鋪便是。
”
她忙道:“不成,你本就有寒疾,背上又有傷,睡地上寒氣入體,老二老三随随便便就拿捏你了!
”
聞言,他站到她對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顔顔的意思是,我們同床共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