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浼妩含淚搖頭，“不，你笑得很好看，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笑容。
”

　　林奕泫笑了，似乎很欣慰，“比秦……秦璟丞好……好看嗎。
”

　　“嗯，比他好看千倍萬倍。
”

　　林奕泫又笑了，這次的笑，有種如釋重負，又似乎很滿足，“我終于……赢他一次了……”

　　“你别說話。
”看着他每說一句話，嘴角就溢出一絲鮮血，秦浼妩眼淚逼都逼不回去，手不斷地擦着他嘴角的血迹，卻越擦越多，怎麼都擦不幹淨。

　　“我送你去醫院。
”

　　林奕泫按住她的手，虛弱地搖頭，面對死亡，他很坦然。

　　對自己的傷，他很清楚，已經撐到極限了。

　　“讓我……把話說完。
”

　　他伸手，撫上自己的脖子，想将一直戴着的那條項鍊摘下來，卻沒有一點力氣。

　　秦浼妩見狀，趕緊替他摘下來，放到他手裡。

　　林奕泫卻将項鍊交給她，“這個……你收好，能夠調動木妖盟所有勢力……木妖盟……是……是我給你準備的……

　　以後沒有我保……保護，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不要再逆……逆來順受……”

　　他氣息越來越不穩，似乎每說一個字，都在消耗所剩無幾的生命。

　　嘴裡再次溢出一大口鮮血，秦浼妩雙手不斷地擦着他臉上的血迹。

　　他的血，染紅了她的雙手。

　　“别說了，求求你别再說了。
”

　　“不……”林奕泫喘着氣，已經出現了垂死掙紮之象，“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浼浼姐，不是你的錯，是那些人的錯……你沒做錯什麼……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不要拿别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不要……逆來……順受……木……妖……盟……會替我……護着……你……”

　　他跟了她兩輩子，一步步看着她從一個一身刺猬的少女，因為人性的不公平對待，慢慢變得冷漠，到麻木，再到逆來順受。

　　眼睜睜看着她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很心疼。

　　想拯救她，卻又無能為力。

　　一番話說完，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留戀地看着她的臉，真美啊，她真的好美好美。

　　隻可惜，這樣的傾世容顔，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眼神開始渙散，呆呆地看着天空，那裡，似乎映照出了上輩子，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的臉。

　　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淚，低低的呢喃，“你不是喜歡漂亮的男孩子嗎，為什麼我變漂亮了，你還是不喜歡我。
”

　　這句話他說的很順，回光返照一般，沒有任何卡頓。

　　隻是聲音很低很低，像是來自靈魂的聲音。

　　眼神始終盯着天空，沾滿鮮血的手，緩緩朝着天空伸出，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為什麼我變漂亮了，你還是不喜歡我……”

　　“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變漂亮了，為什麼還是不喜歡我……”

　　秦浼妩呆呆地看着這一幕，空白的腦中，突然響起一句話。

　　“浼浼姐，如果我變漂亮了，你會喜歡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