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底下最難以饒恕的罪孽，即便死一千字一萬字，都洗不清的罪惡。

　　“老大，小白受傷了，你救他的時候，沾上的血對不對？
”顔悅緊緊地看着烨宸的眼睛，下意識地不想面對，那雙一看就不怎麼正常的眸子，拽着雙白往前走，“雙白，我們快去救小白……”

　　隻要小白還沒有死，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雙白幾乎是被動的拖着走，但他走到一半，忽然又停下了腳步，從身上掏出急救箱給顔悅，話是對穆昭說的，“你們去找小白。
”

　　顔悅還要說話，穆昭一把拉住她，趁着另外黑鐮刀攻擊烨宸的空蕩裡，帶着她飛快地往前方跑去。

　　顔悅邊走邊回頭看，他看着烨宸将黑鐮刀打出去，那張眼睛裡充斥着暴戾與不詳，令人心驚……

　　小檸檬怔怔地看着烨宸，眨了一下眼睛，問，“你真的對小白出手了？
”

　　烨宸不語，手下的血滴滴答答的滴下來，不止手，他衣服上滴出來的雨水，都帶着鮮紅的血色，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透着一抹濃濃的血腥味。

　　小檸檬将肩膀上的槍炮取下來，第一次對準了烨宸，眼睛裡一絲波動也沒有，她說，“你不是老大，也不是我們的小九哥哥，把身體還給他們。
”

　　烨宸懶散，但絕不會對同伴下手。

　　小九哥哥最溫柔，會反過來保護他們。

　　所以——

　　這個人，不是他們的老大！

　　小檸檬碧綠色的眼睛裡，完全看不到一絲猶豫，手上的槍炮，對準烨宸扣動了扳機。

　　昏暗的天幕下，似乎連空氣一瞬間都被恐怖的殺氣撕裂開來。

　　……

　　祁夜在黑暗中抽完了一根煙，情緒平複下來之後，擡步上樓。

　　葉微瀾早就等到心交力瘁，聽到腳步聲，慌忙轉身跑過來，“祁夜。
”

　　她握住他冰涼的手，然後忽然一怔，“你抽煙了？
”

　　新婚的時候，因為她說，她不喜歡抽二手煙，所以祁夜戒了煙。

　　這麼多年以來，他幾乎很少沾，唯獨那麼幾次都是……

　　“怎麼了？
”她握住了他的手，“是不是小九他們出事了？
”

　　祁夜摸了摸她的頭發，“瀾，給你家老變态打個電話，讓他多罩着幾個小家夥。
”

　　葉微瀾一怔，然後飛快地轉身，去沙發上把手機拿起來，撥了佩蘭戈多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通，葉微瀾張嘴就說，“師父，祁夜讓我告訴你，多罩着幾個小家夥一點，他們碰到危險了，是不是？
”

　　佩蘭戈多靜了片刻，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師父看着，沒事。
”

　　葉微瀾怔了一瞬，記憶中，佩蘭戈多很少用這樣問溫柔的語言安慰她，但每次都讓鼻子酸酸的，“師父，小九去給許諾報仇了，我……”

　　如果有可能，葉微瀾一點兒都不希望她的孩子，心中充斥着仇恨和痛苦。

　　仇恨是一把雙刃劍。

　　傷了敵人，也傷了自己。

　　葉微瀾一直擔心一件事，一旦她的小九給許諾報完仇了，但是他又沒有找回許諾，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