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多出一絲絲的柔軟，還有一點點溫情想念的味道，“小雪……”

　　小雪看着這個哥哥的眼神，片刻後，忽然大哭，“哥哥，你去哪裡了？
你怎麼不要小雪了？
小雪好想好想哥哥……”

　　小時候的哥哥不見了，又多出來一個，不喜歡她，讨厭她的哥哥。

　　小雪并不懂什麼叫人格分類，她有一套屬于自己的，獨特的分辨人的方式。

　　旁人很難分清楚，那是烨宸，還是小九，小雪看一眼，就知道。

　　烨宸摸了摸她的頭發，“對不起，小雪……”

　　小雪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起來，在他懷裡蹭了蹭，好似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精緻冷酷的小男孩，她還是個圓滾滾粉嫩嫩的團子。

　　兄妹兩每天都在一起，他是她最喜歡的哥哥，她是最疼愛她的妹妹，他們兩個，都是媽咪的貼心小棉襖……

　　小雪擦了一把眼睛，拽着烨宸的胳膊，“哥哥快去看看媽咪，媽咪等了哥哥好久……”

　　烨宸被小雪拖過來，看到葉微瀾心神不安的站在那裡，纖細的身影，有種要碎掉的感覺。

　　烨宸心尖驟然一疼，臉色忽然有點白。

　　他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害怕。

　　她答應了他，會用生命幫他看着許諾，可是許諾被帶走了，她怕看到兒子怨恨的眼神……

　　那種眼神，她過去了承受的太多了，每一次，都幾乎要掉她半條命。

　　她臉色蒼白，忐忑的看着烨宸，想說話，但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再多的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理由，都改變不了，她讓許諾，被人帶走了的事實。

　　烨宸見她嘴巴動了好幾下，都沒有發出聲音，忽然走過來，擁抱她，低聲說，“媽咪，對不起……”

　　這些年，烨宸和的小黑，從來沒有理解過她的難處。

　　他們怨恨着這個母親，給予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和傷害……

　　久而久之，她就遺忘了，又或者是不敢相信，她曾經那個乖巧可愛的兒子，又回來了……

　　葉微瀾被抱住那一刻，身體一僵，然後忽然就哭了，“對不起，寶貝……”

　　“媽咪，沒有關系的，”烨宸在她纖細的肩膀上，蹭了蹭，“許諾走了，也許……她還能重新回來……“

　　哪怕那隻是一個奢望，但也是他在未來活下去，等待的希望。

　　葉微瀾驟然捂住唇，緊緊地抱着他，“小九，諾諾會回來的……”

　　他們都那麼想念那個孩子，所以她一定會回來的……

　　烨宸察覺到母親身體冰涼，脫下身體的外套，蓋在她肩膀上，看到她發絲間，幾縷醒目的白色，瞬間被刺痛了眼睛。

　　“媽咪，回去休息吧。
”

　　葉微瀾很多年，沒有被兒子這麼溫柔的對待過了，臉上多出一個笑容，“嗯。
”

　　小雪看着眼淚汪汪，抽了一下鼻子，轉身撲伊甯，“弟弟。
”

　　伊甯擁抱了一下姐姐，然後小雪又撲小檸檬，“妹妹！
”

　　小檸檬看着烨宸，眼神有些恍惚，對小雪說，“姐姐，老大好幾天沒有睡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