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說要來賢濟寺為奶奶祈福,葉七夕卻是半點也不信的。
她緩緩地放下行李,皮笑肉不笑地勾出一絲嘲諷弧度。
“不巧啊,白小姐,我記得我曾經在厲宅說過我和墨謙的行程吧……”
說着,她掃了一眼白芷柔身上裁剪得體的淺綠色巴寶莉風衣,默默将視線上移到白芷柔嬌柔精緻的臉上。
“白小姐,您的嗓子才剛好沒多久,怎麼,就想要出來吹吹風了?
”
“我家裡也養着一隻鴛鴦眼的小白貓,不知道因為誰那麼狠心,割了舌頭,比白小姐可凄慘多了……”
白芷柔一想到自己喉嚨連續啞了兩個月這事兒,對着葉七夕與就不禁産生一種莫名的畏懼之情。
然而畏懼過後,更多的卻是嫉妒。
她染着精緻蔻丹的指甲掐入掌心,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與關切。
“嫂子,您和墨謙哥養的那還小寵物竟然沒死嗎?
哎呀,上次在厲宅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它必死無疑了呢。
”
——果然不愧是這女人養的小畜-生,被割了舌頭都還能苟延殘喘,這不是禍害是什麼?
白芷柔垂下眼睫,掩蓋去自己眼眸中一閃而逝的陰狠。
……
“你——”
葉七夕沒想到白芷柔居然會堂而皇之地詛咒喵喵,她氣得雙眼泛紅,恨不能當場拔了白芷柔的舌頭。
讓她知道什麼叫做斷舌之痛。
厲墨謙淡淡地挽住葉七夕的手,微笑着拉她坐下。
“七七,坐下吧,不用與無關人多費口舌。
喵喵的傷是治好了,但是傷害喵喵的人,下場必然比喵喵凄慘百倍。
”
厲墨謙一直在旁邊抿着薄唇不說話,結果一開口就這麼狠!
白芷柔臉上的笑意盡失,她咬了咬唇角,眼中萬般委屈的湧出點點淚光。
“墨謙哥,難道你還懷疑那些事情是我做的嗎?
”
“那隻小白貓野性難馴你也看到了,它來厲宅的第一天就劃破了我的手,你說它這種個性,跑到外面氣到那些富家公子小姐,也是有可能的啊。
”
厲墨謙不鹹不淡地掀了掀眼簾,狹長鳳眸中看不出半分情緒。
“我有說過是你嗎?
”
白芷柔啞了嗓音。
她心裡憤憤不平,然而萬般委屈無法傾訴,最終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了葉七夕與厲墨謙的對面。
……
葉七夕已經懶得再看這女人半眼。
雖然喵喵确實已經大好了,可是一想到那天雨夜尋找它的時候,葉七夕的心就像是被千百根藤條鞭笞着,鮮血淋漓。
她無法原諒白芷柔,也看不上這女人如此陰險的做派,連一隻寵物都下這種狠手,真是良心泯滅。
“七七,吃橘子嗎?
”
其實飛往華國環山島的飛機隻需要半小時,一路上,厲墨謙言笑晏晏,宛然将坐在不遠處的白芷柔當成了一個空氣人。
葉七夕心中憤懑不止,瞥見白芷柔漲得快要青紫的臉頰,唇角流露出一絲玩味,她索性一改常态,嬌滴滴地攀附着男人的胳膊。
杏眸如星,澄亮分明。
“墨謙,我要你喂我。
”
“好,都依你。
”
厲墨謙哪裡看不出來自家小妻子是又呷醋又為喵喵叫屈,他心下失笑,卻極有耐心地低下頭,伸出手将那橘子一瓣一瓣地喂到了葉七夕口中。
“好吃嗎?
”
男人話音未落,空氣中卻傳來哐當一聲脆響。
衆人咋舌地擡起眉毛,都不敢置信地朝白芷柔處看去。
白芷柔面頰通紅,眼中卻寫滿了驚慌失措。
腳下,是碎成了一片的紅酒玻璃杯。
一身制服的空姐走上前來,朝白芷柔禮貌詢問。
“這位小姐,請問您這是?
是身體突然有什麼不舒适的嗎?
”
白芷柔咬了咬唇角,被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卻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當衆出糗,心裡的那絲恨意越來越濃。
她攥緊手掌,隻能蒼白着一張俊俏的臉蛋搖頭。
聲音卻是細聲細氣的,看不出半分惱怒。
“不好意思,是我失手摔了杯子,麻煩你們收拾一下。
”
“好的。
”
……
一樁小插曲而已,倒也沒有鬧出什麼大的事情。
可是白芷柔就是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她怨念地盯着葉七夕,恨不能在這女人的臉上灼燒出一個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傳來了抵達環山島的飛機播報聲。
“各位親愛的旅客你們好,航班即将抵達華國環山島,請旅客們及時清點好物品,準備下機。
”
……
葉七夕與厲墨謙站起身來,很快便走出登機門。
白芷柔匆匆忙忙地跟在他們身後。
“墨謙哥!
等等我!
”
葉七夕回頭遙遙一望,眼中帶出幾分冷漠。
“白小姐,你又要做什麼?
我記得我們不是一道前來的吧?
”
白芷柔卻看也不看葉七夕,一雙美眸染了點點晶瑩,萬般怯弱地朝厲墨謙望去。
“墨謙哥,我是孤身一人前來的,反正你和葉小姐也是去賢濟寺的,不如我們一起拼個車吧?
”
“最近新聞裡失聯的女大學生那麼多,我真的好害怕自己會突然失蹤,墨謙哥,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
她神色期期艾艾,好不惹人憐愛。
葉七夕被白芷柔這爐火純青的賣慘功夫氣笑了。
“白小姐,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個弱女子孤身出門太危險,怎麼不知道多找幾個保镖呢?
”
白芷柔怯生生地朝葉七夕看了一眼,聲音柔婉似水。
“我……我出門時忘了,隻是一心想着給奶奶祈福會虔誠一些。
”
葉七夕唇角撇出一道諷刺的弧度。
“隻是為了墨謙的奶奶吧?
我怎麼記得你親生的父母俱在,外公外婆也俱在,怎麼不見你為他們祈福?
”
白芷柔沒想到葉七夕會這麼回怼她,她絞緊了衣袖,隻能眸光盈盈地盯着厲墨謙看。
“墨謙哥,你不會丢下我的吧?
”
厲墨謙随手指了一個人高馬大,旗幟上寫着賢濟寺的導遊,聲音清朗。
“你既然害怕一個人走丢,跟着他們就好。
”
“什麼?
”
厲墨謙已經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錢記在你賬上,導遊,把她帶走。
”
白芷柔頓時花容失色。
“不!
我要跟着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