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繼續感慨：“你們都以為我是老糊塗了，我這記性是越來越差，但是你們倆的事情我都記得好好的呢，不過你們現在的孩子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我們那個時候兩個人沒見過面，一頭牛，一匹布，一個黃花閨女就跟一個男人成了家，成了家那就是一輩子，你們現在談幾年戀愛結婚，離婚更是家常便飯，外婆不懂你們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問，外婆隻問你一句話，你還喜歡囡囡嗎？
”

　　 顧祁琛低着頭。

　　 倒是像個孩子一樣。

　　 有很多話他一直放在心裡，沒有辦法和任何人說。

　　 因為在旁人聽來，那或許事一個笑話。

　　 但是在外婆跟前，他卻沒有辦法再掩飾自己。

　　 顧祁琛低聲說道：“我從沒有一刻停止過愛她。
”

　　 顧祁琛覺得老太太用喜歡這兩個字并不恰當。

　　 喜歡到極緻是愛。

　　 而他已經愛到了極緻，若是真要找一個詞語來形容，那應該是甘之如饴吧。

　　 這些年，夏央央給他帶來的痛楚不勝枚舉，那些失望，那些空洞，那無邊無盡溺水一般的痛楚。

　　 但是他甘之如饴。

　　 外婆開口說道：“你若是還喜歡囡囡，我就幫你，你是一個好孩子，這些年你對我的好我也都記着，我知道我老年癡呆了，怕是将來都會忘記了，所以在那之前，我想再次看到你跟我的寶貝孫女在一起。
”

　　 顧祁琛驚訝：“外婆，你……”

　　 外婆笑着：“你那點小心機還瞞得住我，我要真是健健康康，你會把我接到這城裡面，還一堆醫生照顧着，外婆沒讀過書，但是對自己的身體還是了解的，我沒事兒，人老了，就得要服老，我現在唯一放不下的是你們兩個。
”

　　 顧祁琛沒想到外婆心如明鏡。

　　 外婆說：“阿琛，你放心，囡囡從小孝順，我說的話她還是會聽的。
何況除了我你還有個親生兒子，她人生中最有分量的兩個人都站在你這邊，你還怕什麼。
”

　　 顧祁琛笑了：“外婆您說的是。
”

　　 外婆說道：“好了，你也别和面了，我來吧，你出去看看囡囡有沒什麼要幫忙的。
”

　　 顧祁琛從小廚房裡面出去。

　　 夏央央在雪地裡面扒拉荠菜。

　　 這荠菜是野菜，沒有特意長一個地方，當時老太太也是随意在各個菜田裡面撒了一把種子，所以灑落遍地，而且荠菜都是一小朵一小朵，被這雪一遮，挑起來倒是麻煩的很。

　　 顧祁琛走了過去：“要我幫忙嗎？
”

　　 夏央央蹲在菜園子裡，穿的是膠鞋。

　　 這手腳早就已經凍的冰涼。

　　 但是她也隻是扭頭看了顧祁琛一眼：“不用，我自己可以。
”

　　 “像你這麼挑，恐怕到明天也吃不到荠菜餃子。
”顧祁琛冷淡的說。

　　 顧祁琛說的沒錯。

　　 她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夏央央站起來：“那顧先生有什麼好辦法？
”

　　 顧祁琛招手叫來了夏夜：“我們三個分工合作，夏夜你負責找，找到一個就将雪扒開，我負責挖荠菜。
”

　　 然後對夏央央說：“你負責擇菜洗菜，這樣會很有效率。
”